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下,打开窗户雪就冲进来打在我脸上,我穿着小猪皮杰的睡衣,我妈给买大了,领子一低下来就能看见我穿里的小衣服。
陈拼也不出声,他在那里很安静,侧躺着,“3号床,13时00分开始,现在打药。”
针头刺入他背脊时,他“嘶”了一声,但还是看着我,我抱着手机坐起来,陈拼原本眼睛很有神采,慢慢的双眼无神,闭上眼睛。
陈拼妈妈是个高高瘦瘦的女人,他继承了陈妈的漂亮大眼睛,但性格丝毫不沾边。
陈妈说话很温柔,原本应该是安慰她没想到她反来安慰我。
陈拼脾气不好,但他跟我说过小时候看见妈妈哭,就不知所措,他脾气在怎么不好,在他妈那里只能是乖乖巧巧的。
陈爸有次跟他发生争吵,陈拼以为没事,下楼梯时眼前一黑,直接从三楼滚到一楼。
陈妈那么温柔的瘦弱女子直接一脚把陈爸踹到在地,陈爸缓了好久才起得来。
陈拼是独生子,家里爷爷奶奶本就宠爱,再加上又得了这个病,更加爱的不得了。
他做手术那天我一整天都没吃下饭,我跟候嘉琪一直打着Q话,
“琪姐,陈拼会不会好?”
“会好会好,琪姐三年寿命做担保。”其实候嘉琪一直在等陈拼消息,街上被骗买的佛珠被她紧紧转在手里。
陈拼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能听的到外面下雪的声音,陈妈抱着他的脚睡着了。
他手一动就扯住伤口,痛的倒吸一口气,打开手机看消息。
候嘉琪:会没事的,我爸是医生。
林子塘:陈哥想吃什么早餐我都带。
做手术前一个小时,陈拼很怕,小时候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病房里有三个小孩。
他,一个女孩,另一个男孩,醒来的时候那个男孩在气势汹汹的跟女孩说“瞧!他快死了,不会要多久,奥特曼也救不了他了。”
然后病房里女孩只跟那个男孩子说话,陈拼听见后眼泪悄悄的滑出眼眶。
但最后死的不是他,那个男孩在晚上两点就去世了,家人哭的死去活来,那个女孩只对他说了一句:应该是你先,不是他。
候嘉琪听了直接笑话他,“我爸可是医生,你不相信我总得相信医生吧?没事!”
“对对对,我信了这么多年,比我妈烧高香还管用。”陈拼直点头。
三年前有候嘉琪,现在有了林子塘。
军训换成了登山,学校发了登山服,我妈原本想让我在家不去了,但拗不过我爸。
候嘉琪只让我自己背了一瓶水,其他的都放在她包里。
“你妈不是怕你背书包,是怕书包背你,本就矮了在矮成小矮人了。”
候嘉琪搂着我,我分去了方雨雨那组,是老李安排的,但他不知道女生这种生物有多可怕。
方雨雨反而更狗仗人势了,带着一群姐妹上演宫斗,在候嘉琪面前到是乖巧,我面前就是姐很高贵你不配的表情。
我出去接热水时,大冬天我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她反而是白色打底裤小短裙,头发高高扎起
从我身边过时推一下我,或者踩一下我妈刚给我买的新百伦。
“好烦!”
“你不会反抗啊?”我弯下腰用擦鞋,杨木转着水杯,又从包里拿出纸巾给我。
“就是看我好欺负!”我骂骂咧咧的,回去鞋脏的次数越来越多,我老妈那时候就怀疑我被别人欺负了。
“傻啦吧唧的,放学一起回家。”杨木回班级时摸了摸我的头,剪了短发后,我经常带着围巾,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埋进去。
雪下的很大,风也很冷,学校被迫停课,我和候嘉琪站在班级门口等着杨木。
方雨雨值日,我原本想去校门口等着的,但候嘉琪一脸神神秘秘的不让我走。
她用洗毛巾的盆打了一盆水,方雨雨坐在位置上也不去帮那两个女生,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雪花落下。
“你打这盆水干嘛?”候嘉琪让我去跟那两个女生说垃圾给方雨雨倒,一起出去时回来拿东西从后门进。
等她们三个人都下楼倒垃圾时,候嘉琪让我捧着那盆水,自己找来一张椅子踩在上面。
“快,给我。”
“啊?被发现不好吧?方雨雨虽然很…”我捧着,心里百般焦急。
“整一下她!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监控器上午就关了。”
杨木来找我们的时候,我和候嘉琪悄悄躲在楼梯口哪里看人上来了没有。
“你们在干嘛?”
“嘘!嘘!”
先看见的是那两个女生,唯唯诺诺的走向后门,方雨雨白了两人一眼,一脸不屑推开门,
“啊!!!”
候嘉琪拉着我就跑,杨木反应过来时跟在我们身后。
“哈哈哈,你看她那样,,,”说实话那时候我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人,有时候也会有那么点邪念头。
心里直爽歪歪的,我扯开围巾大口喘气笑出了声。
“没想到啊,林子塘变坏了!会蛊人了。”杨木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不,,不是我,但你也不是笑了?”我头和手一起摇起来
“天这么冷,不过她应该不怕冷。”杨木替我拿着装满书的书包,候嘉琪建议一起去吃麻辣烫,三个人一起说说笑笑的离开时教学楼三楼上方雨雨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可能我们两个的玩笑,给那两个女生平平静静的生活带去了麻烦方雨雨的矛头指向了两个唯唯诺诺的女生身上。
陈拼跟方雨雨分手那天,方雨雨很莫名其妙的给我发来了条消息,是她想自杀。
我当时吓得什么都不敢想,把聊天记录发给了陈拼和候嘉琪。
你能想象得到,我裹着羽绒服里面是小猪皮杰的睡衣就出来和陈拼碰面。
候嘉琪带上了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高高瘦瘦的帅气男孩来一起找,他和候嘉琪骑自行车赶去方雨雨家。
而我则和陈拼搭公交车去方雨雨家,陈拼两手垂着怕扯住伤口,寸头,皮肤白的能和地上的雪比。
搭公交车的时候,车上人挺少的,但位置全被坐了,我又怕陈拼不能抓住东西而摔倒。
我两只手围住他,我背靠着我,好像初中生男生长得很快,比我高很多很多。
“林子塘,外面又下雪了。”我望外边,真的,一团一团的下。
陈拼突然转过身来,我和他的姿势就像我抱着他的腰不松开一样。那些买菜大妈或者放学的小朋友上车都得多看几眼。
我脸皮薄,涮的一下耳朵,脸全红了。
“你要是不想被别人看见把我拉链拉开,躲进去。”陈拼以为我不会这么做。
但我那时候真的也不知道脑袋为什么不好使,拉下他羽绒服的拉链脸就埋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