莜然遵着穆敬荣的意思褪下了身上的男装,复穿上一身华丽丽的锦罗稠衫,待她换完衣衫走至穆敬荣身前时,却见芮儿早已将她所有的男装全数拿出来放在了穆敬荣手中。
芮儿这个不懂变通的臭丫头!
莜然表面虽是不露声色,然而心下却是骂开了。
即便是爹爹说了将男装全数拿出来,她也不该这般听话的呀!将她的男装全数拿走了,她要费多长时间才能找人制成一件新的,尤其如今爹爹对自己看管的这般紧,想她日后还要再出府去,怕是要比往日再多费些心神了。
莜然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中的雪青绸衫交于穆敬荣手中,然而心下却是十分舍不得,而后重新拽住了衣衫一角,堆起笑容对着穆敬荣讨价还价道,“莜然向爹爹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出府去,只是这件留给莜然做纪念吧。”
“要这种东西做什么纪念?”穆敬荣用力一扯,将手中的衣衫全数递给身侧垂首而立的穆子皓,“叫人把这些衣衫全烧了。”
“全烧了?”
穆子皓本是持疑,然而对上穆敬荣的一脸正色便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前复瞧了莜然一眼,只见那丫头刚抬眸瞧向自己这边,还不曾将那个眼色使完,穆敬荣已然将话落了下来。
“若是日后我还能在府中瞧见这几件衣衫,到时休怪我家规处置。”
“爹爹——”
不必那么绝情吧,只是出府去玩玩儿罢了,何必那么认真呢?女子也是人啊,为何自古只准男子抛头露面,女子却只能独留闺中?
莜然心中甚是不平,然而这番话她有勇气在穆子皓面前说,却没胆当着穆敬荣的面再说一遍,爹爹的脾性她是深知的,若是她在此时将那番话说出口,下场可想而知。
“无需多言。”穆敬荣扬手示意芮儿出去,待屋内只剩他们父女二人时,穆敬荣才拉了莜然至身畔,轻抚着她的头沉沉地叹了口气,“你娘早逝,从小到大爹爹便忙顾家业,不曾好好对待过你,这不明儿一早又要南下去季城,莜然可曾在心中偷偷怪过爹爹?”
“莜然从未怪过爹爹。”相反还是不甚感激的,若是爹爹待自己如其他官宦小姐那般严苛,她哪里还有那么多溜出府去玩的机会?伴着漾开在脸上那抹鬼灵俏皮的笑容,莜然清灵的双眸扑腾了几下,她寻到了方才爹爹所说的一句至关重要的话,“爹爹,您明儿一早要远行呐?”
若真如此,岂不是天赐的大好时机?
“爹爹此番离开确实要有一段时日,然而你切勿高兴太早,我已与你舅舅、舅妈说了,爹爹不再的这段时日,你的日常起居由你表哥祁落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