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画舫,彩绸装点,画舫之中,琵琶古筝,乐声悠扬。
这般和美的画面本该是风流之人煮酒吟诗、风花雪月的地方,哪知却是叫萧煜一记薄怒之言硬生生地给破坏了。
齐舒毅与萧燃听闻萧煜的话瞬时怔愣地立在原地,虽说不知萧煜方才说的话错在哪里,只是听着总觉着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画舫临岸之时,萧煜却是告辞要走,莜然也没有什么主意,萧煜说要走,她便是讷讷地紧跟在他身后,哪知她的肚子却在此时不合时机的叫唤出了声。
也该的,昨晚上便没有吃什么东西,今早又是粗粗地扒了几口稀粥,一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没有,难怪此时连它都抗议起来了。
“急什么呀,如今已是到了用膳的时间,东西都叫好了,先上船再说。”
“就是,你不饿,我们的煜王妃可还饿着呢!”
萧燃与齐舒毅两人说着便是推搡着萧煜往画舫上走去,因着听到了莜然肚子的抗议,萧煜也不再推却,只是上船之前压低了声音严重警告了那不务正业的萧燃与齐舒毅几句,那两人自小便是知道萧煜的脾气臭,见他如今这般,非但没有与他较真生气,反倒是觉得只一晚上不见,他萧煜护食可护得紧许多呐!
这边厢,萧煜三人已是上了船,那边厢莜然却是愣愣地站在河岸处,双手搅着衣袖,贝齿轻咬着唇瓣,清灵的双眸盯着河岸与画舫连接处的木板间,吸口气一狠心便是昂着头踏了上去,却不曾料到头昂得太高,心狠地太过,踏上木板之时硬是没有瞧清楚人家木板的走向趋势,一脚踩在木板的边边上,只见那块本就不宽的板木霎时之间带着莜然一同剧烈地摇晃起来。
“小心!”
此时的萧煜说不出的眼疾手快,箭步上前,一把揽过莜然的腰身,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没事吧?”
他沉着声音一脸忧色地问道。
她怎么就能够那么冒失,即便是因为怕走横木,也不能把头抬得那么高,看都不看清楚就敢踩上去,若是方才不是自己出手,她如今早已是极其狼狈地落入水中了。
“没事。”
莜然偎依在萧煜怀中,心有余悸地回眸瞧了眼那块应声入水的板木,如果不是因为身前这个男人,想必自己也是和它同样尴尬地在水中了吧,她又不会水性,若是当真落了水,那敢情是万分的不雅!
想至此,莜然不禁轻声吁了口气,只是在听到身侧传来的一阵细微的嗤笑声时,蓦地想到了些什么。
身前的男人?
莜然一怔,匆匆抬头却是瞧见了意料之中的那张脸,而后只在刹那之间便是全身僵硬地将他推开了些,提了群袂一头扎进画舫之中,然而莜然跑得太快,不曾留意脚下微微高起的木槛,眼见她叫那木槛一勾,娇小的身子就那么直直地向前倾去。
“小——”
萧煜神色一紧,正要上前去扶她,不料却叫萧燃抢先了一步,看着他扶起她,看着她抬眸冲他报以感激地一笑,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他却是突兀地想起了萧燃方才说的那句玩笑话。
……
“若是我早些时候见到了她,怎么说也不会叫皇上将她指给了你。”
……
那句话,当真只是出于玩笑随口说来的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