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来到了珍宝轩,然还未曾踏进珍宝轩,萧燃便是叫早已等在外头的伙计拦了下来,说是奉了掌柜的令只能莜然一人进门,原先萧燃不依,说是要见了邱林云亲自与他说,只是在莜然的坚持下,终是答应在珍宝轩隔壁的茶楼里等莜然,离去时还不忘叫伙计带话与邱林云,若是敢为难莜然,莫怪做兄弟的翻脸,那伙计依言道了声是,便是带着莜然进了珍宝轩。
莜然不知那伙计要带她去什么地方,亦不知自己与邱林云签的卖身契里究竟规定自己要做些什么,于是便一言不发的跟在那伙计之后,直到那矮矮胖胖的小伙计将她带到了柴房,指着一堆尚未劈好的柴火说是到了时,她才惊讶地大叫了出来“这里”?
虽说她养尊处优惯了,虽说她对世事懂得少了些,然而柴房她还是认得的,记得原先在荃州之时,她叫萧煜误认为是小贼已是被关在了柴房之中,怎么今日又是被弄到柴房里来了?莫非她穆莜然真是一辈子与柴房有着不解之缘?
“你弄错了吧——”
莜然捡起块木头拿在手中掂了掂,而后又是嫌弃地将它丢在一旁,顺道儿拍去了手中染上的灰尘。
怎么可能会是在这种地方呢?即便是要她靠着自己的能力还清邱林云的修复费用,凭着她的能耐,怎么说也该是在这珍宝轩之中当当账房才对!这风吹日晒的体力活儿怎么是她高高在上的穆府千金所该干的?
“没错,就是这儿。”
不知何时邱林云已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了两人身后,一双瞧不准喜怒的双眸定定地瞧着莜然。
“这儿?你要我来这儿劈柴?”莜然叫嚷着已是冲到了邱林云身前,清灵的双眸此时皱的紧巴巴,甚是不解地迎上邱林云的眸光,“我长得像是劈柴之人吗?”
她如今虽说是男装打扮,然而粉面小口,纤纤素手,广袖稠衫,弱质彬彬的模样,怎么瞧着也像是一介文质书生之貌,那邱林云是眼眸坏了不成,竟然叫她来柴房劈柴?!
面对莜然质问,邱林云并不着急回答,一挥手先是屏退了方才那个伙计,而后又是缓缓绕着莜然走了一圈,终是在莜然即将爆发之前才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这般细皮嫩肉姑娘家的模样,必定是在家中叫人万般宠爱的,如此一来正好,在我珍宝轩的这一月期间,你有的是时间将你自己变成一个有用的男人。”
“什么?!”
她才不要做什么“有用的男人”,她是小女子,一个什么都不图的小女子!如果告诉他自己是女儿身,他会不会对自己稍稍的放客气一些?
“喂,邱林云——”
“掌柜的——”
当莜然正欲开口之时,门外却是突然走近了一个翠衫男子来,只见他一入门便是附在邱林云的耳畔说了些什么,之后便是见邱林云平淡如湖的眼眸之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丝异彩,闪闪发亮的模样,瞧着竟是十分欢喜与期盼。
“真的?”
“千真万确。”
“速速派人去前厅准备,万万不得怠慢了大掌柜。”邱林云话落唇角竟是不自觉地一扬,眸光之中亦是染上了从不曾瞧见过的喜色,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了那名翠衫男子,“你确定她亦是跟着大掌柜一道儿来的?”
“是,小的确定。”
“去吧。”
她来了,她来了,记得幼时与她一别之后,虽是心中念及,然每每因着各种原因他终是再没有去过荃州,不知不觉十余年过去了,她是否还是当年的模样,也可曾在闲暇之时想起层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的他?
“喂,邱林云——”
莜然拿手指在邱林云身后戳了戳,抬眸瞧着身前这个喜不自禁的男人。
究竟什么人什么事能叫他高兴成这番模样?
“何事?”
莜然瞧着邱林云回眸看他的神情,不禁更对方才那名翠衫男子所说的话感兴趣了些,那人究竟跟邱林云讲了些什么,还有什么人要来了,为什么瞧着邱林云如今的模样,好似叫他现在立刻吞下鹤顶红,他都会甘之如饴一般。
那个人对邱林云来说一定很重要!
莜然粗粗地猜想着。
“我有事和你说——”
若是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儿家,邱林云应该就不会再让自己干这些粗活了吧。
莜然食指碰食指,一下子低头一下子又是抬头瞧着邱林云,憋了半天愣是没敢说半个字。
再一想,那个邱林云性格那般怪异,结果会是自己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吗?若是弄巧成拙了怎么办?若是他不答应再揽这个活儿了怎么办?
“究竟何事?若是不说我便走了。”
“那个——”
莜然吱吱呜呜着,指尖碰指尖的频率又是加快了许多。
她到底该不该说呢?
“掌柜的,大掌柜一行人即将入城。”
门外有人轻禀道。
“知道了——”邱林云以为莜然存心耍弄自己,不等她开口说话便已是夺门离去。
“喂!我还没说呢——”
莜然小跑至门边冲着邱林云离去的背影喊着。
“改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