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全身无力,可是被那个叫季伦的男人吓了一吓,再也睡不下了。程晴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她想喝水。
摸索着出了房门,那男人刚好出门了,她听到大力关门的声音,风风火火的,作风有点像斐红,程晴无力地笑了笑。
扶着墙壁,她头痛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厨房,很新很干净却除了冰箱外什么都没有,看来连碗筷都没有的厨房只是个摆设。
她花了点力气打开冰箱,里面放的全是支装的矿泉水和啤酒。拿出一支水,一口气灌下半瓶,喉咙才舒服了点,人也有了点力气。
拿着水走向房子的另一头,貌似客厅的地方…
程晴知道,这个叫季伦的男人一定是个单身汉,而且年纪应该不大。因为,他的客厅,非常乱,不是一般的乱。三人座的沙发上已没有可以坐的空地了,一头堆放着杂志,一头堆放着衣服和一些乱七八遭的健身小器材,茶几上吃剩下的杯面没扔掉,面条汁液滴在茶几上到处都是,满溢的烟灰缸插满了烟头,烟灰洒得满地都是,还有那个杯子边上黑黑褐褐的咖啡渍,还真让人有点倒胃口。
整个空间弥漫着烟味咖啡味还有杯面味什么的,让本来就因喝酒过量而灼痛的胃更不舒服了。她捂着鼻子扶墙慢步移到窗户旁,用尽全力推开所有的窗,一股湿冷的空气迎面而来,她深深吸了口气,让之前闻进肺部的浊气给替换掉。如果再不让新鲜空气进来,她怕是会被熏倒。
对一向有点洁癖的她而言,这个地方就跟一个垃圾场一样让她难以接受,她缓慢地移动脚步,一点一点地收拾起来。但,酒精仍麻痹着她的身体各个机能,所以她动起来就像个树袋熊,动作缓慢无力。
等她收拾好已经到中午了,一个早上只是喝水,没吃点实质性食物的胃袋有点轰轰响,不是饿,而是很想吐,终于忍不住了,她用尽余下的力气跑进厕所,对着马桶就一阵狂吐。
然后瘫坐在地上,她真的没力气再站起来了。抬起头咋眼看到一个形容憔悴,头发蓬乱的女人正一脸茫然地跟她对望。起先吓她一大跳,再看清楚才发现,那样一个蓬头垢脸的女人原来正是她自己,在她前面的竟是一大面落地镜子。
“呵、呵、呵,程晴呀程晴,为了一个男人,你把自己搞成这么个鬼样子,你值得嘛,你这个笨女人,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了吗?你看清楚你自己,还像不像个人呀,你这个大傻瓜大草包……”对着镜子里的身影大声骂着,哭着,一直到自己筋疲力尽,才伏在马桶边上喘气。
以往跟他在一起的一幕幕画面,像走马灯似地一一闪过脑里,“爱了,伤了,痛了,累了,也就,也就别了吧,程晴。”精神恍恍惚惚地自我劝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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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伦一进办公室,就见季安在拨电话,连续几次,对方似乎都没有接听的样子,“季安,你是在拨斐红的电话吗?”
“嗯,她昨晚就发了个短信说不回家,没有说明理由,我打过去却是关机状态,现在仍是关机,我有点担心。”
“她在我家,还有她的一位朋友也是,昨晚喝得烂醉,可能怕你和大伯母他们担心,所以不敢跟你提。”季伦看了看手表,“现在这个点应该还没醒过来,你知道吗,你家那个疯女人竟然跟她朋友两个喝掉了两瓶洋酒,真够豪爽的不是,我想不到今晚是不会醒的了。”
“是吗?”季安略顿了下,斐红竟找的是季伦。
会是程晴吧,那斐红应该知道丁文俊的事了。本来他想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谈谈的,因为他有收到丁家的请柬,现在,不用他苦恼这件事了,顺其自然吧。
“那我就放心了,辛苦你了季伦。”拍了拍季伦的肩膀,“今天就不加班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吧,顺便去接她回四季屋。”
“季安,你还得还我钱,昨晚的酒钱我可是签信用卡的呀,买了房后我一毛不剩了。”季伦也很郁闷呀,因为家里根本不让他报帐,自从毕业后他都是吃自己的。
季安笑了笑,“住我家不就好了,偏又要什么私隐要什么空间,活该!”
“切,太闷了,四季屋不是不好,我还很怀念一回去就有吃的有穿的呢,只是我还年轻呀,老陪着几个老人家在那,多没劲,以前斐红没上班的时候还有点乐趣,现在她比我们还忙,连影子都难见着。”
“这么可怜呀,你现在真的穷得没吃没穿的吗?”季安戏谑。
“不是那个意思,自己懒得整那些婆婆妈妈的,结果懒着懒着,换的衣服全都没洗,就没穿的了,然后吃的嘛,老加班这么晚,又不像住在四季屋那时一样有人做宵夜,我几乎都吃外卖和杯面,你说可不可怜?”他也有点点后悔了,可是年轻人嘛,宁愿少吃缺穿的也要自由。
“歪理。”季安不再聊下去,径自开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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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多。
季伦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看到客厅明亮干净的样子,一时还以为进错门了,若不是一同来的季安堵在门口,他还真会跑出去确认门牌号有没有错呢。
他赶紧走到客房,门是开着的,但里同面的两人都不在了,各个房间找了一遍,确认她们真的走了。
“季安,你说那两上疯女人会不会又跑去喝酒?”
季安正在拨打电话,斐红的手机似乎开机了,“喂,斐红,在哪里?…没,我在季伦家,本打算接你一齐回去的……嗯,那好吧,小心点,晚点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不会,不麻烦……好,呵呵,我会转告他的,再见。”
“季伦,她们回程晴家了,就是斐红的那位朋友,她要我转告你,她很感谢你昨晚的义举,下次再请你吃好果子。”什么暗语,好果子?
“死斐红,利用完就一边踢,不过,看在她们把我的房子收拾得这么整齐的份上,罢了,两清。”
季安叹了口气,斐红不怎么会收拾,应该都是程晴动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