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之深沉也固执，长安即便对机无灭再不满，他也知晓自己改变不了秦念之的想法。
机无灭满脸错愕，防备也一点点龟裂。
他褐眸盯着秦念之侧脸，不薄不厚的唇张了又张。
他想问，也想提醒她，可她的态度十分冷漠，令他根本说不了一句话。
秦念之冷瞥他一眼便起身离开。
“别高兴太早，你目前只是我必不可缺的筹码。”
筹码？
秦念之不会管机无灭的处境究竟是真是假，为了得到琼羽，和知晓百里烁另外的条件，在她还没跟百里烁比试之前，他都必须待在她身边。
因为百里烁很有可能想要的是千光钰，千光钰才是她的人，她需要光明正大的留住他。
秦念之的背影消失得极快，可她每一步都掀起了强劲冷风。
机无灭拧紧眉，长安冷哼了声。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小姐当真打算收你了！”
“长安，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恒满脸懵，长安睨了一眼机无灭便快速的将城外抓捕奸细的事告知了江恒。
江恒闻言恍然：“原来如此！”
敢情秦念之那日除了抓获奸细以外还做了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
“真是让我吃惊！”
秦念之留给他最深刻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她刻苦训练的时候。
虽说她勤奋又有天赋，但跟现在完全不同。
就像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孩，和一个老谋深算的智者。
两者差之云泥。
“可是不应该啊，她才走了一月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龙府。
今夜秦念之和百里烁都在龙府留宿。
许是两人身份不凡，此刻整个龙府上下的气息都十分紧张。
“虽说龙城不比国都，但美食还是极具特色，还望两位不要嫌弃。”
红木桌上，山肴野蔌珠翠之珍。
倘若没有秦念之，估计菜式还没这般丰盛。
百里烁似笑非笑：“龙城主这般好客，便是以素食招待，本王也不会介意。”
龙耀笑道：“烁王远道而来，本官怎么说也不会怠慢了烁王。”
“那本王就谢过龙城主了。”
“烁王客气。”
寒暄一番，百里烁的脸色便逐渐冷硬起来。
龙耀知晓他是何意，可他需要征求秦念之的意见。
秦念之淡漠的看了眼龙耀，随即微不可见的点头。
龙耀见此起身告辞，待他走后，偌大正堂便再次只剩他们两人。
百里烁端起酒壶，瞥了她一眼：“陪本王小酌一杯？”
“却之不恭。”
烈酒过喉，辛辣刺激。
秦念之放下酒杯，淡声道：“烁王这般着急支走龙城主是何意？”
“比起不相干的人，本王更愿同秦小姐待在一起。”
口气不含半分旖旎。
却夹杂了冷意。
百里烁掀眸对上她的眼，见她面无表情，低笑了声：“过了这么久，本王还是有些许好奇。”
“烁王请说。”
百里烁放下酒杯，挺直了脊梁。
他看着秦念之的眼神十分犀利，好似想刺穿她的灵魂。
“本王听闻两月前，秦小姐坠马陷入了昏迷，好像还昏迷了整整半个月？”
秦念之眸角微动，百里烁双手环胸：“整个南越名医都声称秦小姐几乎没有清醒的可能性，可秦小姐现如今不仅醒了，还一改往日作风，大肆张扬。”
“这让烁王很是失望？”
百里烁眉峰一扬：“的确，本王还以为能够借此机会攻打南越，未曾想人算不如天算，东临的兵还没出动，秦小姐违反禁令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大陆。”
“应该是传到了烁王耳边吧？”
秦念之薄唇微扬，百里烁瞳孔微眯。
“秦小姐知晓的事情好像不少。”
饱含深意，带着抹试探。
秦念之指腹摩挲着酒杯，酒水在烛光下闪烁着奕奕光芒。
“但凡是人为，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百里烁闻言眸光微深：“那依照秦小姐的意思，秦小姐是知晓了这世间的不少秘密？”
“是不是秘密我不知道，可有几个人的身份我还是知晓一二。”
原本是百里烁试探秦念之的深浅，却不料她三言两语便将他算了进去。
百里烁注视了秦念之几秒，随即勾起唇角：“秦小姐这话可是藏有它意？”
“若是烁王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么我这番话你便可以听进去。”
眉宇不羁，似无所畏惧。
结合当初她识破金明的身份一事，百里烁不得不心生警惕。
百里烁敛下眸色干掉了杯中烈酒，余光放在秦念之脸上，可她双眼幽深，让他瞧不出丝毫异样。
“看来不做好准备，便是跟秦小姐多聊几句都困难。”
秦念之弯起薄唇，眼尾高挑。
面上看似带笑，实则冷如冰窖。
“毕竟我跟烁王是敌人，既是敌人，我们又何须跟好友一般侃侃相谈？”
百里烁哼笑：“有意思，也不知是因为本王脚下是南越土地，还是因为秦小姐当真这般毫不畏忌，竟是丝毫不讲颜面，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似常人那般畏首畏尾毕恭毕敬。
就像坐在她面前的只是个敌人，而不是个她该忌惮的战神。
修长的手绕过酒杯放在了茶杯上，端起轻轻一抿，秦念之的鼻梁在光线下极为高挺。
“该客气时我会客气，但这里又没外人，何必？”
“秦小姐果真与众不同。”
秦念之放下酒杯，淡声道：“那烁王打算何时跟我比试？”
百里烁翘起嘴角：“秦小姐就这般自信？”
呵。
垂帘低笑，似刹那间炫目。
“自信不自信，未必晚个几日，该输的就会赢？”
直言相对，百里烁的唇溢出了大笑。
带着东临儿郎的豪迈，也带着战神的霸气。
百里烁紧紧看着秦念之，他的眼底仿佛升起了一蔟火羽。
“都说本王性子猖狂，可依本王来看，秦小姐才是真正张狂之人！”
语调高扬，他的眼神瞬时变得如同压抑许久渴望光明的狂暴猛兽。
即使烛光影影，他眸眼的锐利也十分有震慑力。
好似也就在此时，秦念之才算真正意识到战神的威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