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碧空如洗,早晚已经有了初秋的凉意。龙庆仁返回屋子,一眼过去,又看见了那只蟒蛇,旁边就是他的承思,目光呆滞,傻傻的,没有了往日的聪颖。
龙庆仁怪罪于这只蟒蛇,让龙承思分心。可现在龙承思与那只蟒蛇形影不离,甚至茶饭不思,在龙庆仁看来,勤加练习或许还能与大梁应付几招,现在庆仁府的姓名全部压在他的身上,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已经走过三个房屋的间隔,龙庆仁又返回承思的房屋,他已经承思正在稳稳当当地坐在凳子上,双目囧囧有神地注视着桌子上的兵法。
这些日子的劳累,龙庆仁一定觉得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如同幻觉,龙庆仁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说道:“祖宗之土,当以死守,不以尺寸与人,你我皆是龙城的子民,当前遭遇劲敌大梁,虽然对于我们来说困难重重,即便如此,也要让大梁付出沉重的代价。”
龙承思合上书页,停止腰板说道:“爹爹放心,你儿绝不是那种玩物丧志之徒,我定当竭尽全力,重振威风。”
龙庆仁重重地点点头,走出了房间。龙承思望着渐行渐远的父亲,轻轻吹响口哨,那只蟒蛇从床底下快速地爬出,前些天蟒蛇在大火中受了伤,龙承思将粉末药物涂在伤口,一遍一遍摩挲这这条漂亮的蟒蛇。将蟒蛇又放回床底,自己重新温习武功。
时光过得既漫长又短暂,龙承思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曾经记得,城中前辈说过只要与大梁少主梁天问交手时,能扰乱其心智,就能破解一字穿心术。
凡是城中有所修为的武者都这点这个方法,可是上次龙承思灵光乍现,想放出那条巨大的蟒蛇前去相助,却被城中的长老呵斥了一顿,时间仅仅剩下几日,龙承思想,这可能是他唯一可以和大梁交战的筹码了,虽然城中长者皆反对,但龙承思从来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这条蟒蛇从来没有想现在这么重要。龙庆仁在屋子里不停地踱着步,焦躁不安心烦意乱,龙承思走了过来,收拾的颇为倜傥,说道:“爹爹,与大梁的打擂就要到来,孩儿想蟒蛇可不可以……”他还是想征得同意和支持。
没等龙承思说完,龙庆仁勃然暴怒,说道:“万万不可,这样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龙城千百年来光明磊落,从未干过偷鸡摸狗之事,绝对不可!”
这已然在龙承思的意料之中,说道:“那爹爹就要眼看着龙城战败,生灵涂炭吗?”
龙庆仁陷入了沉思,他既不容许使用“旁门左道”,也不愿百姓遭遇战火,说道:“你且回去,容我想想。”
龙承思知道,这句话不过是打发他回来的托词。
相隔不远的庆渊府,焦躁不安同样笼罩上空。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长明和家眷日夜不间断的巡逻下,终于抓住了一位形迹可疑的人,那人身形矫健,被长明等人押解到庆渊府。
龙庆仁听说长明有所发现,亲自从大堂赶了过去,那人被带上黑色的头套,只有两个鼻孔处开了眼,呼吸声将头套吹得一张一弛。
“什么情况,快快说来。”龙庆渊说道。
长明拱手说道:“禀报长老,昨晚小的带人在城中巡视,午夜三更,小的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在府门外探视,小的觉得奇怪,以为看走眼了是什么树影,没想到这树影靠近府门,小的觉得不对劲,就和家眷们一同抓住押了回来。”
龙庆渊听得仔细,说道:“押到大堂上来。”
众人将五花大绑的可疑人压倒大堂上,龙庆渊命令家眷把大门关闭,手掌扣在可疑人的后背,说道:“想在我庆渊府造次,还嫩了点你!”
递了一个眼神给长明,说道:“解开!”
可疑人双脚似乎站立不住,不断地往下溜,两个家眷急忙用身体支撑住。“少在这里装蒜!”长明一脚踹在肚子上,一把扯起头套。
眼前发生的令龙庆渊大吃一惊,那人七窍流血,眼睛紧紧地闭嘴,一副锤死的模样,长明战战兢兢的向前,伸出指头蹭在鼻下,发现呼吸极为微弱,赶紧扯下堵在嘴里的毛巾。
那人腮帮子鼓起劲,脖子上青筋暴出,不一会儿便垂下头,长明走近再次伸出手指头,那人回光返站一般,甩起头张开嘴,一口鲜血啐在长明身上,便没有了气息。
龙庆渊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只觉得面熟,便在脑海中仔细地搜索,“这不就是内官旁边的小厮么?”龙庆渊终于想到了。
那人已经瘫在地上,长明命令家眷查看,发现嘴中尽是鲜血,才知道就在抽掉嘴中毛巾的一瞬间,这人咬舌自尽了。
“真是晦气,趁着夜色没人,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这厮。”龙庆渊说道,便离开了。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城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逃过城主的法眼。
可疑人死亡的消息,同样很快传到了赵武娘的耳朵,她生气地将手里的一盏茶摔到地面,说道:“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也没有必要在瞒着什么了!这就传庆渊长老前来。”
内官谨慎地说道:“娘娘息怒,这就传长老过来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赵武娘想了想说道:“就说城主召见!”
“依老奴之见,娘娘还是和城主商议一下为妥。”内官说道。
“传令吧!”赵武娘命令式地语气说道。
“是!”内官应答。
龙庆渊刚坐定,家眷已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将内官前来的消息提前告知:“长老,内官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龙庆渊心里一团糟,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来,对家眷说道:“就说我偶感风寒,卧床不起。”
“长老,这样能行吗?小的看见内官骑着马,气冲冲的样子。”家眷说道。
“能拖多长时间就先拖多长时间,眼下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龙庆渊说道,他已经烦躁地用这种不明智甚至有些愚蠢的办法来暂时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