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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睡饱了,总要醒来

关于约蒋璐出来的建议,不管金嗓子是认真的,还是只顺嘴一提,葛萱都没打算实行,她是很不愿被蒋璐发现她跟许欢来往。可是葛萱忘了,她可以不作为,金嗓子却可以从蒋迪那头行动。

冰淇淋店里,混血儿正在讲金嗓子他们小时候的糗事,身边临街的落地玻璃窗,光影忽闪,葛萱下意识瞄了一眼,就见蒋迪和蒋璐两人说笑着经过,来到了几步以外的店门前。葛萱看下许欢,他也看见了蒋璐,收回的视线落在葛萱脸上,眼中有明显的看戏成分。葛萱倏地站起来,被许欢一伸手捞住,撞到了圣代里的塑料长匙,杯子被刮翻落地,融化成汁的冰淇淋溅在葛萱鞋子上。

桌边那两个不明所以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一大跳,混血儿讲到哪儿也忘了,结结巴巴问:“色胖儿你干嘛?”

金嗓子也捂着胸口,点头,“是啊,好可怕。”

被混血儿甩了狠狠一记空气耳光,“人妖退散!”

葛萱低呼一声,蹲下来拯救她的小白鞋。

“别用手擦。”许欢哭笑不得,抓了几张餐巾纸,拭去她手上的粘乎乎的奶油渍。

蒋璐进来就被这边的嘈杂吸引,然后看见自己昔日的老师,拉着葛萱的一只手,为她擦拭污渍,眼神比动作更温柔。蒋璐一时目瞪口呆,站在门口挪不动半步。

蒋迪推推她,“你踩着什么啦?”

金嗓子听见蒋迪的声音,招手欢叫:“同桌~~”

混血儿揉着额角呻吟,“大宝儿你还能再贱点儿吗?”

蒋迪笑着走过来坐下,“你们大冷天跑这儿吃什么冰淇淋啊?”

混血儿拢了拢衣服,“谁知道了,色胖儿非要来。”

金嗓子说:“情调么~我胖哥这么懂得生活的男人……坐啊,小老妹儿。”他拉了把椅子给蒋璐,“还认不认识哥了?”

许欢挤对他,“涎着脸皮愣跟人充哥,谁好意思说不认识你啊?”

蒋璐是很机灵的,乍见许欢虽然愣了半拍儿,但还不至呆到叫出“许老师”的程度。

许欢逗她,“你要是认不出我就直说,没事儿,我经常被人认不出,不怕受打击。”单眼皮弧度又深了几分,眼珠转到一侧,斜视葛萱。

葛萱正听他说话,被瞅了个正着,把头一低,拿餐巾纸猛擦鞋,边擦边嘀咕:咦?我心虚什么?

蒋璐问许欢:“你们都是同学啊?”

葛萱大大方方地说:“我不是他们同学啊。”

蒋璐大笑,“废话!”

“葛萱?”蒋迪刚才远远看见她,与蒋璐交换了个眼神才敢确认,手在葛萱和许欢之间比来比去,还是后者自己更熟悉一些,“色胖儿,你们怎么认识啊?”

许欢说:“她跟我们家是邻居。”

蒋迪疑惑地瞪着他,“你不是住教师家属楼那片吗?怎么能跟她家够上邻居?”

许欢嗯一声,说:“离得不远。”

蒋璐又加进一条关系链,“他是我们微机老师。”

繁琐的一场认亲大会,在各自的说明中展开,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许欢也没多说什么,反倒是金嗓子知无不言,口干舌燥。混血儿笑他:“有你什么事儿啊,掺和掺和的。”

金嗓子不爱听,“怎么没我事儿啊?我和胖哥谁跟谁?他邻居就是我邻居,他学生就是我学生……我同桌还是我同桌。”

蒋璐问:“怎么朝欢哥叫胖子,他也不胖啊?”

蒋迪答道:“他以前胖,能劈现在的俩。”

金嗓子接道:“蒋迪你是高中才见着他,那时候都瘦不少了。问混血儿,小时候那胖的……”

混血儿点头,“就快胖废了。”

许欢骂一句:“操!”扭头喝水。

混血儿掐他,“骂谁呢?”

许欢警告:“别逼我把诅咒化为实际行动噢。”

金嗓子捋胳膊挽袖子,“给点儿脸了。”

许欢举手阻止,不跟他闹,看看表,“良子把小飞接哪儿去了?”

混血儿猜道:“小飞可能有大活儿没干完,咱几个先找地儿吃饭,边吃边等他们吧。一下午弄这一肚子冰凉的,难受死了。”

令葛萱意外的是,蒋璐并没对许欢的事穷追猛打,只是不时饶有深意地看看自己。葛萱被看得发慌,大家说什么也听不仔细,但凡有举杯,她就跟着喝。许欢挨着她坐,眼见这人不知不觉醉得连椅子都坐不稳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回家了。”

葛萱主要是困,神智尚在,撑开眼皮四顾一圈,“人家还没吃完呢。”

“就是。”金嗓子鄙视地瞪着许欢,“还老师呢,一点儿集体意识都没有。”

许欢冷笑,“哪家老师领一帮学生喝酒?那么有正事儿呢!”

葛萱指他,“不就是你?”

一桌人大笑。蒋璐说:“教我们那时候,虽然没领出来喝酒,不过课堂以外,根本就不像学生和老师。从初一到初三,都朝他叫欢哥,校长说他,‘你这给我带出来12个班黑社会’,哈哈……”

葛萱完全没听清蒋璐说了什么,只见都在乐,她也跟着硬挤出笑声来。

许欢看得连连摇头,拉起她,“走了走了。”

葛萱出门被风一吹,大脑自动进入休眠状态。再醒来的时候趴在许欢背上,周边景色辩不出,她问:“为什么不坐车?”

许欢生硬地说:“省钱。”气得要命,都已经换两个出租车了,她一上车就要吐。

葛萱哦了一声,又问:“到哪儿了?”

许欢说:“还有很远。”

葛萱又哦一声,头重新歪靠在他肩上。他头发有着浓郁的香味,就是她剪短头发那天用的洗发水香味。那之后葛萱买了一大瓶这个牌子的洗发水,原来许欢也在用。闻着属于彼此的味道,安心入眠。

许欢晃醒她,“别睡,今天有点冷,你再冻感冒了。”

葛萱迷迷糊糊地答:“不会,我从来不感冒。”

“好好想想,对吗?”

“……会有意外。”

意外,真搞笑,还有人是成心惹感冒的不成?许欢与她撞撞头,“说真的,不行睡啊。”

葛萱被撞得发晕,“为什么不行睡?”

许欢怒了,“问问问的!老实趴着。”

葛萱委屈,“还不让睡,还不让说话。”

“也不问点有用的。”

“一下想不起来。”

“我为什么说你是我家邻居,知道吗?”

“为什么说?”

“也不问,我为什么叫胖子?”

葛萱咧嘴而笑,“我猜着了啊。葛棠生下来的时候就可胖了,我姥爷朝她叫二胖。不过姥爷死以后,就没人这么叫她了。再说后来她也瘦了。我小时候很瘦,现在胖可多了……许欢你是怎么变瘦的呀?”

“高三来了场病,病好就瘦了。”

葛萱吃惊,“很严重的吗?”

“感冒。”

“切~”

“发烧,就跟你一样,仗着体格好,不在乎,退烧了就不吃药,结果反反复复,转成心肌炎。打了好长时间点滴,后来连高考都没参加。”

“就因为个感冒……”

“就因为个感冒啊。所以不让你睡觉。发烧烧到39度半,自己都没感觉的人,你又没我当初那份斤两。我记得第二天听蔡老师说你没来,心里真咯噔了一下。”

“后来病好就瘦了吗?”

“……”这丫头到底听没听他说什么。

“你背好硌疼,我觉得还是胖一点儿好。”

耳畔响起均匀的呼吸声,许欢哑笑,“嗯。你以前就这么说过。”

9月,城西小学迎来新的一年级生,开学典礼在两公里以外的文化宫举行,全校师生排队前往。一年级小豆子们走在最前边,班主任和护班生各领一排。

葛萱站在右边女生排的第一位,歪头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高年级男生,心想这个胖子真好,把太阳光全挡上了,她一点也不晒。胖子正巧低头,她冲他感激一笑,露出尚未长齐的新门牙。

那个午后,长且曲折的队伍蛇行于市,车辆停让,走在最前排的小姑娘却也停下来,耐心地等待那些车开走。后面同学不满地催促。护班生胖胖的大手牵了她的小手,走过马路。她笑容干净,不具对他身材的惊诧与嘲讽。

彼时也有现在这样的亲近,葛萱一直是让人很想亲近的孩子。原以为仅此而已,可那份亲近感来得意外持久,连匆匆岁月也无力。再见面是多年之后,幼时的模样,有时是脱胎换骨一般,她认不出他,可他几乎是一眼就将她与记忆中的影像重叠。

某些微妙的转变,在这一过程中变得自然。自然得就像睡饱了,总要醒来一样。

以宿醉为名睡到自然醒,葛萱心知时辰不早,一看表,2:27。她从来没有一觉睡到下午的经历,加上电子表是12小时制的设定,看着这个数字顿时蒙了。窗帘已被拉开,直接看得到强光耀白的天色,鸟叫声都没有了。葛萱喊:“谁在家呢?”

方厅里有人笑语,有人回答:“我。”江齐楚的声音。

葛萱觉得有趣,又问:“哪个我?”

门被拉开,葛棠进来换鞋子,拿外套,说她:“醒了就赶紧起来,几点了都。”

葛萱打着呵欠,泪眼婆娑,“你要去哪儿?”

“上咱妈厂子洗澡。”

“前天不是洗完了吗?又去。你上山啊,还是下井啊……”过份罗嗦的话,在两道凉嗖嗖目光中,逐渐小声,“我就说说,你愿意洗就去洗,瞪我干什么?”

葛棠没跟她废话,直接问:“你和我们微机老师怎么回事?”

不清楚的记忆慢慢浮现脑中,葛萱倏地坐起来,“对啊,我怎么回来的?”

葛棠冷哼,“看衣服那么干净,不像爬回来的。”

“呵呵,我一点也不记得,喝多了。”

“你怎么还跟他喝到一起去了?”

葛萱说:“还有蒋璐呢,不信打电话问她。”

葛棠轻嗤,“我闲的?”

葛萱摆摆手,“拜拜~”很单纯地打发她。

葛棠原本也没打算同她纠缠,“你好好编吧。”出门前对方厅里的人说,“你也好好编噢。”

这孩子怎么跟个判官似的……葛萱重新躺下来,昨天从饭店出来以后的事,完全没印象,真是编都不知道要怎么编。翻了两个身,盯着被煤烟熏得微微发黑的顶棚,想起小棠临走还塞一句话给江齐楚,提高嗓门喊他:“哎?你编什么了?”

“鸟笼子。”江齐楚答道,问了句,“你饿不饿?起来吃饭啊。”

“饿,但我不想吃。我胃好疼。”葛萱嘟囔着爬起来,先去看看客人。江齐楚正在用高梁杆扎鸟笼,长短不一的细杆、刀刀剪剪摆满了面前的小桌,葛萱笑道:“你也会编这玩意儿啊?”这是葛冬洋最近的喜好,下班吃完饭就坐这儿鼓捣。

抬头看她睡得一面倒的发型,江齐楚噗哧一乐,“洗脸去。”

葛萱自觉地摸摸头发,异常地蓬松,猜想造型不会太雅观,咧嘴笑笑,转身去洗漱。牙膏只剩一个底儿,她很费力才挤够一次量,抱怨道:“小死棠用完了也不说买。”

江齐楚看她一眼,放下玩具,“我去买啊?”

“不用,够了。一会儿出去一起买,我还要去买英语磁带呢。”她把空壳扔掉,刷着牙含糊道,“我家那破录音机总搅带,到底给我原来那盘搅废了。”

他头也不抬地说:“我随身听借你吧。”

“你有吗?”班上不少同学都弄个随身听上课听歌,葛萱并没见江齐楚戴过耳机。

“有,不过我不怎么听。”

“那明天拿学校来。”她边说边走进方厅,看他手上那个精巧的小笼子,做工挺细致,就连劈下来的杆片宽窄都一样。

葛萱开始很好奇城里哪儿弄来的秫杆,葛冬洋说是买的,街边有卖这当柴禾的,五块钱一捆,他一根根挑最好的,又直又结实。葛萱看着那鸟笼称赞老爸这钱花得值,这笼子编出来,卖二十块钱都有人肯要。当时袁虹也在旁边,听了直笑,“那都赶上卖你爸血了,你那手拉的。”葛冬洋得意地向女儿展示十根手指,指尖被薄锐的杆片割了一道道细口。

葛萱观察江齐楚一会儿,漱掉牙膏,擦着嘴巴转回来,“我看你手。”

他不解地伸出巴掌给她看。

果然有不明显的伤痕,葛萱用指甲抠了抠,问:“疼不疼?”

江齐楚抽气,“本来不疼……”

葛萱嫌恶地撇嘴,“给他收起来别玩了,弄得血乎拉的。我去广电买磁带,你跟不跟我去?”

“去呗。”他把最后一根杆条插好,放下作品,出来排队等洗手,“你还是先吃点儿东西吧,小棠说你昨天回来哇哇吐,这会儿胃不难受吗?”

葛萱正撅着洗头发,听见他这话,胃里一阵翻腾,直干呕。迅速洗净泡沫,直起腰来擦头发,“就是难受,一想吃的都恶心,待会儿再说吧。”

江齐楚就着盆里的水洗了洗手,随口问道:“又跟谁出去喝的?”

葛萱说:“蒋璐她们。”

“别总出去一玩挺晚的,婶儿一回两回不说,你攒着哪天撞她枪口上就惨了。”

葛萱心里也有数,不过一接着许欢电话,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其实家里对她比较放任,尤其是上了高中之后,因为她一直都很省心,踏踏实实学,踏踏实实玩,从来也不在外头惹祸。可是刚才小棠的话,让葛萱犯怵。

昨天应该是被许欢送回来的,除了小棠,爸妈有没有看见,葛萱记不得了,心虚。再怎么说,她不认为爸妈会支持自己早恋。虽然她跟许欢,并没有什么标志性的进展。葛萱因此表现还算大方,回头爸妈真的问起来,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可遮掩的。而且当时蒋璐也在场,她也是许欢的学生。

反倒就是蒋璐,单纯事情都能让她想拧歪,何况这回又不是很单纯。饭桌上她没多说,却一眼一眼看自己,葛萱想到那些言情小说,很怕她说出“师生恋、好浪漫”这样的话。

结果蒋璐还真没说什么。

两人不在同一班级,本来说话的机会就不多。只是从那次起,蒋璐就加进了许欢他们这一小帮。葛萱后来想想,高中这三年,她和蒋璐在校外见面说的话,倒比在学校里还多。期末考试结束,蒋璐对葛萱的成绩表示不服气,觉得她分数有水份。初中上课看小说,成绩都会一落千丈的人,高中课程这么难,她又整天出去玩,凭什么考在学年榜前头?

蒋璐不知道的是,葛萱和许欢在一起以外的时间,都用来学习。

她不想被许欢落得太多。

再有就是不能让学费白花。

袁虹的厂子股份制改革,工作被买断了,家里一下子少了一份收入,原本不算富裕的日子过得更加拮据。葛萱感受得到家里的变化,爸爸不再买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妈妈也已经很久没领她和小棠上街买新衣服了。其他同学家里都翻新房子,置办新电器,葛萱家还是那种八个频道的19寸老电视,还是在她小学时候,葛冬洋和袁虹去省城买回来的。当时她同学中,家里看彩电的不多,到现在基本上都换上了遥控的,她家这个就成了落伍品。葛萱无心攀比,只是这些细节,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她逐渐成熟的意识。

家长和老师总是说,你学习是为了自己。可葛萱更多是为了父母,她根本想不到特别遥远的将来。至于父母为什么让自己学习,她也没有具体概念,只是听到袁虹说:只要给俩孩子供下来,我这几年也就算不白熬。

袁虹是非常要强的女人,宁可自己吃苦,一定给孩子最好的吃穿,不让她们在同学面前感觉差人一等;葛冬洋则是凡事压在心里,永远笑呵呵面对子女的男人。父母的压力在哪儿,葛萱很清楚。高中学杂费比初中多了几倍,那些家里生活变宽绰的,大多是没升高中而直接上了班的同学,不用负担学费,还能赚钱补贴家用。葛萱自知现在赚钱无望,那么能做的,除了好好学习,也没别的了。

袁虹在葛萱的家长会上碰到了隋艳金,也就是蒋璐的妈妈。她家最近正张罗一个吃住一体的饭店,袁虹以前就在厂里招待所工作,实质业务差不多,隋艳金有心让她去帮忙。不过这活儿工时不固定,有客人在,就没法下班,饭店离她家又远,家里孩子大人可能就顾不上太多。袁虹单位买断之后,偶尔做些临时工,也没稳定收入。葛冬洋厂子效益再好,一人也开不上两人的工资,眼看葛萱这一两年上大学,又得一笔大开销,两口子合计了一下,袁虹同意了。

葛萱再开学也升高三了,每天早晚要各加一节自习,于是申请了住校。袁虹大多时候都住在饭店,家里只剩小棠,放了学回家,写完作业做饭等爸爸下班。葛萱也没有大礼拜了,每周只能休星期日一天,还是会跟许欢出去玩,但更多时候,她期待一家四口聚齐的晚饭桌。

爸和妈聊着她听不懂的人情是非,小棠挑剔地把每一粒米都审视过才吃下……可是一年来,这样的情景变得不再平常。葛萱盼着早点毕业,等她有了工作,妈妈就可以待在家里。

以后的人生,在葛萱此时的脑子里,完全没有形状。她成长在这个小小的县城,打记事儿起,没走出过县长管辖范围,北京、上海,只是地理名词,与她的生活无关,与将来无关,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生活在那样的城市,没想过离开。

在葛萱的设想中,能和家人在一起,和许欢在一起,是最好的将来。这个朴素的想法,在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很美满,却过于奢侈了。关系交错复杂的社会里,想出尘脱俗地快乐,不奢侈吗?

莫怪当时连许欢也常常说她,活得像个小神仙,心里不盛半点儿人间愁苦。

许欢就没见过葛萱这么悠哉的高三生,她成绩是一直以来都不错,但大学毕竟不是手到擒来的东西,偏偏她身上没有任何紧张感。问她功课的事,回答总是挺好挺好,也没见考过第一名。许欢是觉得,她可以有更好的成绩,起码这关键的一年,不能在玩儿上花太大心思。

考虑到这些,许欢一阵子没找她,在金嗓子和混血儿的婚礼前一天,才想着应该带她到场。去学校接她,晚自习下课,同学都出来了,没葛萱的影儿。许欢给蒋璐打传呼,她们文理分班后到了一个班级。蒋璐很快回话,许欢问她看见葛萱没有,蒋璐说她们后半节课就跑出来了,“都在美加姐家呢,就差你了,快来。”许欢泄气地挂了电话,一时倒忘了,这两三年下来,葛萱跟他的朋友熟得很,见面完全不需要他来沟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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