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女人,生平没有伟大的志愿,只是想找个爱我的和我爱的男人好好地过日子,可就连着小小的要求也是这般的奢侈。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黑暗?
她的话像是碰触到心底的某一处神经,满心地委屈像洪水间顷刻间爆发,头痛欲裂,只是用力地将指甲扣进,片段一篇篇从脑海中闪过,却都是那么的悲伤和痛楚!
怪不得我不愿想起,那种记忆不要也罢!
不知是头痛还是心痛,总之浑身都痛,再也忍受不住地宣泄出来。
“大局?什么是大局?将自己的老公送到别的女人怀中就是大局,看着自己的男人爬上别的女人床上,是大局?被人下毒、诬赖、陷害……那是大局,那我又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延续子嗣而存在的吗?我是女人,我有七情六欲,我会哭会痛,会嫉会恨,我做不到三妻四妾共侍一夫!我做不到无妒无忌……”
谁能借我一丝温暖,驱赶这刺骨的风寒?
爱的那么深,却被摧毁的这般残忍,已无路可退;
奋不顾身地想要跟他一生一世,换来的确是伤、痛和指责;
还要坚持吗?还能坚守吗?
“身为女人,你做不到也要做!”我的撕心裂肺没有换得她的同情心,她依然坚持她的尊严、她的威严、她的面子,厉声沉喝道,“不能因为你一人而断了我大清的子嗣,乱了我大清的纲常!”
大清的子嗣我理解,可大清的纲常呢?
又是何解?
看到她凤眸闪现出的一丝阴狠之色,知道今个她针对我不全是弘普纳妾。
还有别的更为重要的!
可是我不想妥协,也不能妥协,这不是第一个侍妾,却也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缓缓地叩了一个头,“如果一定要赐婚,那么请太后赐我一死吧!”
“你宁愿死,也不要他纳妾?”她问,凤眸圆睁。
“是!”这般无奈,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不过却也不是一味求死,只是在赌,赌弘普对于大清的重要。
赌她对弘普的顾虑。
果然,她怒极大吼道,“你……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难道还不在乎你家人的生死吗?”
我一愣,有些茫然!
她竟卑鄙地拿我的家人来要挟我?
我望向她,眼中盛满泪水。
刚才那么过激我都忍住不流泪,可是现在,我……
我不得不承认,她抓住了我的死穴。
然后溃不成军!
“你回去好好想想,过两日,再答复我!”太后眼中的不悦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威严是铸定!挥挥手让我离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殿外的。
盛夏的天气,雨总是说来就来。
细雨纷飞打湿阴霾的心醉。
路儿长长伴随着我的疲惫。
太后的话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是的,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我却不能不在乎阿玛、额娘、哥哥嫂嫂们的生死。
皇权是多么霸道的权势呀!
他们怎么能允许别人藐视呢?
我又凭什么如此自私地用他们的生命来成全我和弘普的爱情呢?
就算是躲过了这次又如何?
躲得过一年、两年!
可是以后的岁月里都要历经这样的煎熬吗?
生命不息,赐婚不止!
想来前三次的赐婚也是遭受着同样的煎熬吧!
怪不得我会封闭自己的记忆,真的是太残酷了!
前路不知道在何方?
我像是没有魂魄的躯壳般走到一个庭前,再也没有向前走的力气,坐在地上,望着远方!
却没有目标!
我也不知道这样布满荆棘地路该走多久?
还能坚持多久?
庭外,入眼夜色迷茫,竹韵清幽,环绕山脚的溪水浮着几分星光的颜色,四周静寂,清风空寥,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弘普最近都很忙,要很晚很晚才回来。
没有他的房间太寒冷。
可有他的房间我又不想回去。
心中一寒,屈了膝缓缓坐上脚下冰凉的石阶,抬着泪水朦胧的双眼打量着沉沉暗夜,一忍再忍,却也不能克制住心中的害怕和委屈,终于,我抱了双臂,埋首哭了出来……
弘普……
我该怎么做?
入目的雨珠儿让我心碎,谁能为我指引一条光明的大道。
耳边传来解签人的声音,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
风,乱了长发,是什么,乱了我的心。
迷惘着……
迷惘……
心痛着……
心痛……
雨点越下越大,落在地上,漾起多多雨花,一阵一阵寒风,刺进我心头,漫天飞舞晶莹的忧愁,掩饰所有笑容!是什么刺入我得胸口,让我心痛的连呼吸都觉的吃力。
冰冷,冰冷的不止是身,还是那颗脉动的心。
流淌,流淌的地方不仅仅是眼眶,还有那颗被撕碎的心。
只是流的不是泪,而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