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老爷子,你很聪明嘢,”潘小琴听到这儿,对于传魁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又说,“要是在战争年代,你肯定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红色间谍,能为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立下汗马功劳。”
于传魁得意地“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间谍还分么红色的白色的,反正都是特务。”
“不一样啊老爷子,红色的间谍是为劳苦大众翻身得解放,抛头颅洒热血而冲锋在前;白色的间谍是为***为白色恐怖卖命而遗臭万年滴,你说你想当红色的还是想当白色滴?”
“看你说的闺女,我当然想当红色的啰。”于传魁还真的以为他是红色间谍呢。
“人家不要哈的五迷三道酒的红色间谍,误事,弄不好把得来不易的情报拱手让给了敌人,最后好事么干成,末了还为国捐躯了……”潘小琴无不讽刺地说。
于传魁看了看潘小琴,觉得眼前这个闺女的说话动机有问题,就反唇相讥地说:“跟你说闺女,别看我哈酒,我是临行哈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误不了事不说,还绝不当叛徒……”
潘小琴伸出大拇指说:“有志气哈,国家就需要你这样有胆有谋的红色间谍!”
于传魁不仅么有意识到潘小琴是在讽刺他,相反还得意洋洋地说:“有胆有谋不敢说,但是后来的事实却充分说明了我判断的正确性。潘永贵那老小子就是不太地道。”
“怎么个不太地道你跟我再说说呗。”潘小琴说。
“可以,我就跟你说说……”
于传魁呷了一口茶,晓有兴趣地继续讲述……
……潘永贵一边在应付着我,一边仰着脖子从窗户往三楼瞅,生怕我不耐烦地一走了之,看不见一处好戏了。
我觉得潘永贵是在敷衍我。不让我见马豪雄,是怕我把事闹的太大马氏宝丽下不了台;但又不想不让我见马氏宝丽,要是我以走了之的话,他又看不见千载难逢的好戏了。这处好戏对潘永贵和马氏宝丽沆瀣一气的奸情,起到了一个润滑和推进的作用。
我明白了潘永贵的伎俩,“嚯”地站起来说要走了,不见马氏宝丽了。可我的话音刚落,潘永贵却兴奋地说:“等等,喏,出门了,马豪雄出门了,两分钟就能出了里院……”
我也伸着头往三楼瞅,潘永贵么说谎,马豪雄确实在家。此时马豪雄正拎着包下楼,然后出了里院的大门。
我刚要出去,潘永贵挥了一下手说:“慢着,等一会儿。”
我有点烦气,既然马豪雄走了,潘永贵为么还让我等等。我疑惑地瞪着潘永贵,潘永贵却像个贼王似的盯着三楼过道的那扇窗户。么一会儿,马氏宝丽的身影便出现在楼过道的窗户前。
我看见马氏宝丽在窗户棱上系了一条红彩绸,一阵小风吹过,红彩带呼啦啦地飘。
潘永贵看见红绸缎,就像看到了将革命进行到底的信号,回头对我说:“走,去宝丽家。”
我么有马上出去,而是嘲讽地看着潘永贵问:“么意思这是?我找马氏宝丽你咋这么兴奋?你知道我为么找她?”
“知道,不就是因为你老婆和马豪雄的事吗?”潘永贵说。
“俺老婆的事挨着你么事了?”我指指窗户棱子呼啦啦的红绸缎说:“这又是么意思?还暗号照旧了哈。”
“么暗号照旧,就图个方便呗。”潘永贵说。
“么叫图个方便,方便你和马氏宝丽幽会还是咋地?潘永贵,你就不怕我把那呼啦啦的红绸缎跟马氏宝丽说?”我说。
“我怕么,我光棍一个么也不怕,我看你到是怕了,不怕你找宝丽干么?”潘永贵问。
“我不找了不行吗,我得回家了,哼,我找了,到成全了你哈,想的挺美。”我说。
潘永贵雾里云里的,拿不准我这话是么意思,说:“既来之则找之,马豪雄可听宝丽的话了,只要宝丽发话,马豪雄就不敢琢磨你老婆了。”潘永贵说。
我顿时感觉潘永贵是在混水摸鱼,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唯恐世界不乱,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潘小琴想,于传魁说的与父亲的讲述的有很大的出入。
(潘小琴觉得于传魁说的更加真实可信,因为他毕竟是局外人。潘永贵在时间上掩盖了事实。也就是说,马豪雄还么有进监狱之前,潘永贵就和马氏宝丽有了地下感情的纠结了)
我想了想,还是跟着潘永贵去了三楼。
到了三楼马氏宝丽的家门前,潘永贵回身对我说:“你在外面先等会,我咋地先给宝丽通报一声吧?”
我点点头,发现门是虚掩着。很显然,马氏宝丽给潘永贵留着门呢。
潘永贵像个老熟人似的推门就进去了。
一会儿潘永贵伸出脑袋对我说:“进来吧。”
我走进了马氏宝丽的家。
马氏宝丽从椅子上站起来,和蔼地笑着说:“你就是于传魁?兆茜经常说起你,今天还是头次见哈……”
“在下正是。”我说。
本来我是想在马氏宝丽跟前大闹一通的,想把马豪雄和国庆妈的奸情公布于天下,以解除我的心头之恨。可是看见马氏宝丽的气势和和蔼的态度,我的冲动瞬间降温了不少,觉得还是用平和的态度和马氏宝丽说话。
“找我么事你说。”马氏宝丽不卑不亢地说。
我睃视了一眼潘永贵,潘永贵则像个首长的警卫员似的站在马氏宝丽身边,赖唧唧地劲头让我顿生厌恶。
我甚至怀疑,“暗号照旧”这活儿不知干了多长时间了。
我忽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这种快感来的很突然,以至于我都想扭头就走。
我心里涌出了对马豪雄的蔑视和不屑,也涌出了我对马豪雄的报复之快感。原来你马豪雄也戴了一顶绿帽子哈,而且比我戴的大时间还长。
“让他出去。”我指了指潘永贵。
潘永贵希望看热闹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他看了看马氏宝丽,马氏宝丽淡淡地说:“你出去吧,在门口等着。”
潘永贵像个忠实的奴仆似的点点头,出去了。
我来之前已经把要对马氏宝丽说的话在心里捋了一遍,可这会儿我不想在她跟前告马豪雄和国庆妈的状了。因为我瞬间又觉得马豪雄和我是同病相怜,国庆妈好像跟我说过马氏宝丽和潘永贵的暧昧关系,开始我还不信,今天一见,果不其然。
于是,我轻描淡写地说:“其实我就想让你说马豪雄两句,别再让他发扬共产主义精神了,三天两头地施舍丁兆茜,把个丁兆茜的魂都施舍活了,见天价拿马豪雄跟我比……”
“施舍兆茜么了?”马氏宝丽问。
“这你就不用问我了,说出来显得我小气,当然是小恩小惠么的。”我说。
“这不是坏事,都是一个厂子的职工,礼尚往来点东西不过分,再说了,我和兆茜又是好姊妹,我都不在乎你个大老爷们在乎么。”马氏宝丽笑了笑伸出手又说:“要不你也施舍个小恩小惠给我,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我碰了一鼻子灰。本来我预想着,马氏宝丽一听说马豪雄和国庆妈的事,一定会暴跳如雷大骂马豪雄不是玩意。可是事与愿违,马氏宝丽不仅么暴跳如雷大骂马豪雄,反而还绵里藏针地讽刺了我。
我无话可说,这就么转身走还不甘心,又说:“既然你不在乎,那我说的话就全当放了个闷屁……不过马豪雄在仓库和丁兆茜一起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地夸丁兆茜的炖的鸡肉可香了……”
“车间的人都知道兆茜炖的好吃,我还吃过几回呢。马豪雄解馋了,也省着我给他炖了,我还得感谢兆茜呢。”马氏宝丽故意吧唧几下嘴。
我觉得马氏宝丽比马豪雄难对付一百倍。我又加重了语气说:“马豪雄和丁兆茜的关系发展到么程度你知道吗?”
马氏宝丽摇摇头说:“不知道……你知道跟我说说呗,么程度?”
“我……我还么抓到确凿的证据,不过……”我说。
“老弟啊,不是我说你哈,么有影子的事你可别乱瞎猜,么事还不得有个证据是不是?哪有自己往自己的头上扣屎盆子的,糟践自己的老婆心里就那么熨帖?”马氏宝丽说。
“她对马豪雄比对我还好呢,你说我心里能得劲嘛……今天别看我逮不着证据,并不等于明天就逮不着,我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咱俩都难堪。”我颇不服气地说。
“那就么时候你逮着证据了再来跟我说,我一定请你下馆子。”马氏宝丽说。
我么话可说,转身走到门前,从门缝看见潘永贵在外面贴着门偷听,就把不爽散在了他的身上。
我猛地一推门,只听“咚”的一声,我估计潘永贵的头肯定撞的不轻。
果不其然,潘永贵在外面呲牙咧嘴地捂着头叫唤。
我嘿嘿地指了指窗户棱上的那条红绸缎说:“赶紧把那玩意收起来吧,方便大了容易出事哈。”
潘永贵心虚,赶紧把红绸缎收了起来,推门进了屋里。
虽说我窝了一肚子的气下了楼,但心里还是暗暗高兴的。我明白的很,别看马氏宝丽装作多么大度似的,可她内心还不知道咋地气愤难耐呢,女人再装也是女人。
还因为我无意间掌握了潘永贵和马氏宝丽偷情的确凿证据,手里有了尚方宝剑,我可以随时刺向马豪雄。
马氏宝丽和马豪雄打架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我要选个适当的机会,把我的尚方宝剑在马豪雄跟前亮一亮,来而无往非礼也哈。
过了几天,我问国庆妈:“哎,马豪雄出差回来了?”
国庆妈问:“你咋知道他出差了?”
“别管我咋知道的,你就说他回来了么有?”我问。
国庆妈还以为我又要找马豪雄闹腾呢,说:“于传魁我求求你,别再去厂子闹腾了,够丢人现眼的了,我在厂子里都成了名人了。”
“这回我向你保证不闹腾了,我就是跟他心平气和地说个事……也让他体会体会戴绿帽子的滋味。”我说。
国庆妈气愤地指着我说:“你是不是又要挑拨离间?我告诉你哈,在家胡说八道我不稀搭理你,你在马豪雄跟前无事生非,想想后果!我警告你哈,马氏宝丽的性格可不像我似的软弱可欺。”
“她一个老娘们能把我咋地?嘁,我铁证如山……”我说。
“你先跟我说说么叫铁证如山?”国庆妈问。
“我不告诉你,告诉你的话,马豪雄立马就知道了。”我说。
“你就把你的铁证如山烂在肚子里吧,吃饱撑的么事干了你……马豪雄可能要调到供应科当原料组的组长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别再给人家添乱哈!”国庆妈说。
国庆妈么能阻止我,他马豪雄当不当组长的与我何干?我还是去找了马豪雄,这次我是笑呵呵去的。
马豪雄出差回来了,看样子心情颇好。见到我后,微微愣怔一下,又继续盘点着货架上的东西。
“哎,马豪雄,先说好哈,我不是来闹腾的,我是正经来对你说事的,想听我就说,不想听我立马转身走。”我说。
马豪雄么吱声,一副你乐意说你就说,不乐意说你就立马滚蛋的架势。
我想了想,还是把那天去潘永贵家看到的场景,一五一十地对马豪雄说了。
马豪雄的头始终么抬,一边在清点货物一边移动着脚步。
我看不出一点马豪雄的心里反应,好像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脸上流露出淡淡的轻蔑的一笑。
我不知马豪雄轻蔑的一笑,是轻蔑我呢还是轻蔑马氏宝丽和潘永贵。
“马豪雄,我不是刻意给你添堵哈,咱都是爷们我才不忍心不对你说的,不信你留点心……”当我回身走出仓库大门时,听到马豪雄把一个么东西摔到了地上,听声音好像是个玻璃杯。
我知道这次么白来,我的告状一定在马豪雄心里激起了愤怒。
我继续酗酒,越来越无法节制了,那点工资花完了,我就伸手向国庆妈要。国庆妈不给我,我就骂他甚至还动手打他,一点么考虑到国庆妈辛辛苦苦挣那点工资,还要养活国庆国强哥俩。
(潘小琴咬着牙说:“老爷子呀,你年轻的时候挺不着调的哈,酒就是你的亲爹哈,么孩子老婆的,统统靠边站……”)
比亲爹还亲呐,我已经不是单单吃饭的时候才哈酒,酒壶已经不离身了,么有了时间概念了,么时候想哈就哈。
国庆妈不给我钱我就在单位同事那儿借,借了也不还,人家就不再借给我了。
我心急如焚酒瘾发作的时候,就像吸毒上了毒瘾似的抓狂,苦于囊中羞涩,便想到了潘永贵。
潘永贵和马氏宝丽的把柄在我手里捏着呢,他又是个国家干部,脸皮薄,更容易上手,我就找到了他。
我挑选个星期日去了39号里院。进了院门,看见马氏宝丽在水池子旁边洗衣服。
马氏宝丽看了我一眼,以为我找她,就下意识地往三楼睃了一眼,有些不自在地往围裙上擦着湿手。
我知道马豪雄在家,马氏宝丽心虚胆怯了,么有了上次见到我时的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了。
她刚要对我说么,我挥挥手说:“么慌张,不找你,我找潘永贵,潘永贵在家吗?”
马氏宝丽么吱声,回身继续洗衣服。
“问你呢,潘永贵在不在家?”我看着马氏宝丽的后背。
“哎哎,于传魁哈……我在家,在家……”潘永贵站在门口向我打招呼。
我走近潘永贵的家门口,对潘永贵说:“我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
“屋里说。”潘永贵把我请进屋。
要不说这人哪,别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一旦让人抓住了把柄,就憋茄子了。还不如我哈酒来的舒服自在呢。
我进了潘永贵家,故意伸着脖子夸张地朝对个的三楼瞅,无不讽刺地说:“今天么有暗号?”
“你小声点好不好……找我么事快说。”潘永贵急赤白脸地问。
“你再给我急赤白脸的,我就去院子里喊哈……”我说。
“好好,我服你了,么事?”
“借二十块钱给我。”我说。
“我凭么借给你钱?”
我指指三楼的窗户说:“凭暗号照旧。”
潘永贵犹豫着么吱声。
“要不我上楼问马豪雄借,他准借给我。”我嘿嘿地笑着。
“别别,人家两口子正闹别扭呢,你就别去掺和了好不好?”潘永贵说。
“闹别扭?嘿嘿,为么?”我问。
“还不是你上次来告的状……”
“那娘们不是不在乎吗?咋地还闹起别扭了,嘁。”
“好好,我借给你二十块钱,你也不用还我了,拿钱走人,从今往后咱是井水不犯河水哈。”潘永贵说。
我从潘永贵手里接过钱,走到还在洗衣服的马氏宝丽背后说:“潘永贵替你打发我了哈……”
马氏宝丽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出了里院的门,高兴的了不得,轻轻松松地就讹了潘永贵二十块钱。二十块钱在当时是么概念,五桶酒的钱,够我哈差不多一个多月的了。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挺安分守己的。安分中,那是因为潘永贵给我的钱还么花完;守己中,我竟然发现了国庆妈的一个天大的秘密,也是我不经意发现的。
我有一次回家,国庆妈么听见动静,我看见她踩着个凳子在大衣柜上面藏么东西。
我故意装作不在乎,说:“这家够利整的了,还打扫么。”
国庆妈吓了一跳,不知道我这是在放烟雾弹,回头说:“灰太多了,得擦擦。”
第二天国庆妈上班走了,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踩着凳子想看看大衣柜上面是不是藏着钱?
柜子上面果然有一个圆铁盒子,铁盒子上面压着一个木板。
我伸手把铁盒子拿到跟前,打开一看,我的天哪,铁盒子里差不多已经放满了油腻腻的钞票,有十块的五块的一块的都有。
我欣喜若狂,抓着这堆从天而降的钱,首先想到的是这能买多少酒啊,够我哈一年的了……
(潘小琴听到这里,气愤难耐,想象着国庆妈知道钱被于传魁洗劫一空后的绝望心情。
(潘小琴依然咬着牙说:“你就这样糟践国庆妈从牙缝里攒出来的钱?汗珠子摔八瓣当装卸工挣得钱?这可是给国庆攒上大学的钱啊。”)
呦,你咋知道的?嗯,可能国庆给你说了。
我把钱又放了回去,因为从潘永贵那儿讹的二十块钱还么花完,等我花完了,说不定圆盒子里的钱还会增加呢,到时候一锅端。
过了些日子,我终于下手了,把盒子里的钞票一分不留地洗劫一空。
这一下我捅了马蜂窝了,我要是知道这件事能要了国庆妈命的话,打死我我也不做这缺德的事啊。
我拿着钱,先去了中山路饭店大吃了一顿,要了一瓶十二块钱一瓶的茅台酒,哈了个底朝天,然后把这几年欠同事的钱都还上了……
两天以后,国庆妈发现钱么有了,撕扯着我哭着喊着问我要钱。
我就是头死猪不怕开水烫,任凭国庆妈撕扯哭骂,可是国庆妈还么完么了了,我一气之下把国庆妈暴打了一顿。
“野汉子给你的钱,花就花了,再问野汉子要,他偷了多少厂子的东西卖钱了你知道吗。”我说。
国庆妈忽然停止了撕扯我,也不哭不骂了,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目光像两把匕首似的在我跟前明晃晃的,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杀机。
我有点害怕,赶忙躲了出去,两天么回家。
第三天晚上我回家了,发现家里么人。估摸着国庆和国强去他们小姨家了,国庆妈可能去上中班了。
那天晚上我在外面哈了不少的酒,口干舌燥的,拿水杯子的手都不听使唤了,“咣当”一声,水杯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么想到,就是这“咣当”一声,救了我一条命。
事后我才知道,国庆妈在水杯里投放了超量的安眠药,她要害死我。
第二天上午八九点钟,有人急促地敲我的家门。我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烦躁地说:“敲么敲,火上房了哈……”
“你马勒戈壁地于传魁,你老婆都死了你他妈的还在家睡大觉,么玩意你……”来人大声地骂我。
“你老婆才死了呢,嘁,你是不是哈多了,大白天净说梦话。”我说。
来人揪着我的衣领往屋里一耸,大声说:“穿好衣服,跟我走!”
我刚想骂来人几句,忽然觉得来人的面孔有点熟,将信将疑地穿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