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诸事不顺”四个字来形容韩天慕现在的处境或许十分准确,现在的韩府里,一桩命案,一人失踪,自己的义父被关押在列义廷。
而那本琴谱《禅尘》,也成为了他唯一的线索。
箫碧芸虽然是西厥狼族女子,但是在嫁给俞远后,却开始对韵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现在也能在武都的雅集上,奏上几章自己的专属曲子。韩天慕在拿到琴谱后的第二天,就来到了俞府,看她是否能给韩天慕解迷。
在俞江被抓进列义廷后,箫碧芸神情委顿,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箫碧芸按着《禅尘》上的曲谱试奏了几曲,随后便露出了一脸愁容,“天鸿寺苦绪大师的曲子,确属高阶上成佳作,妾不才,无法演奏得当。”
“嫂嫂切勿妄自菲薄……”韩天慕说到,“嫂嫂可曾发现,此曲中有何异样?”
箫碧芸拿起了《禅尘》,仔细翻阅着,说:“这曲子从音阶上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箫碧芸开始皱起了眉头。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苦绪大师,还在使用赫朝时的工法减字符。”箫碧芸回到。
韩天慕不解,“请嫂嫂示下。”
“赫朝的工法减字符,到了大庆时,乐宫对其进行了一些精进,将一将复杂的字符进行简化,让字符没有那么难认,称为元灵减字符,延用至今。不过这两种减字符本质上都是一种‘拼字’的原理,常人难以看出来。”箫碧芸说到。
韩天慕眼中一亮,“那这种减字符,现在用的人还多吗?”
“苦绪大师的琴谱我这是第一次看到,但是在武都城内,仍使用工法减字符的,妾所知晓的,已经极少数了。”
韩天慕急切地问到:“有哪些人还在用这工法减字符?”
箫碧芸思忖了一下,回到:“妾所知晓的,鸣逸阁苑的魏松,千鹤雅苑的艾尘子,沉涛阁的史超,还有……鸳锦巷的杨逸萱。”鸳锦巷毕竟是风月之地,说完这地,箫碧芸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
“鸳锦巷?”韩天慕大吃一惊,“烟花之地怎么会有人抚琴?”
古琴讲究中正平和,清微至远,让人修生养性,演奏古琴者,皆是庙堂权贵的文人雅士,鸳锦巷的人竟然也有人抚琴,这让他觉得迷惑。
“这个杨逸萱平日也是在雅集论韵习乐,但是公开演奏却只在鸳锦巷,很多人都对此不解。”箫碧芸回到。
“是啊,去那种地方的人,怎么会懂古琴?”韩天慕说到。
箫碧芸无奈地回到:“想来,怕是她有几分姿色吧……”
待箫碧芸抬过头时,发现韩天慕一脸怔忪,继续着刚才说的那句话:“去那种地方的人,怎么会懂古琴……”
然后他着急地走到了箫碧芸身旁:“这个杨逸萱,一般是什么时候演奏?”
“我听雅集上的乐师们说,估摸是每晚的戌时正开始。”箫碧芸回到。
“戌时正?”韩天慕开始努力寻找着脑海中的记忆——那日成辉曾说,王西顾每晚离开书肆,是在戌时,“从书肆到鸳锦巷,半个时辰绰绰有余。”韩天慕自言自语到。
箫碧芸不解韩天慕在说什么,此刻心中的苦闷和惆怅都写在了脸上:“慕儿,你跟嫂嫂坦白,你义父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为什么出动了列义廷的人?”
韩天慕觉得跟箫碧芸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便把俞江和王西顾的事跟她全部都说了。
而此时的箫碧芸眼神更加空洞和无力,“那是不是得证明这个暗桩王西顾的死,跟义父无关?”
韩天慕回到:“可现在是死线,因为王西顾的身份,除了义父自己,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现在或许只有这本琴谱可以救义父了。”
箫碧芸深觉事态似乎已经无法挽回,便说到:“我今天就飞鸽传书给你哥俞远,让他赶紧回来,要不然你义父真会出事。”
“嫂嫂,远哥远水救不了近火,与其这样,你还不如跟弟弟一起去寻找线索,这对义父来说,才是最重要的。”韩天慕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