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梯下到一楼的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儿子赐予了我勇气,也赐予了妻子坚强,她红着眼圈,坚定地搂着怀中的孩子,他,睡得很安详。
门开了,我提着手中的武器在前面领着路,妻子紧紧地跟在后面,蹑手蹑脚的走出单元大门。
四周不断地传来各式各样的尖叫声,我们快速跑向停在门口的汽车,我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妻子小心翼翼的钻进去。我则跑向车子的另一侧,顺利的启动了汽车,向小区外驶去。事情与我的直觉一样,生化感染的速度是网状扩散的,毁灭能力也是爆发式增长。从小区到街道,从街道到城区,再从城区扩散到到整个城市,这个过程绝对会越来越快。
丧尸大军现在已经袭击到小区门前,虽然在工作日中,小区内的人流量很少,但是平日里无事的居民和物业人员成了最无辜的受害者,不断地有人被遭到攻击,开始人们都很惊诧,都像温水内的青蛙一样,逐渐的意识到他们见到的已经超出了任何人的认知范围后,才开始尖叫的四散奔逃。
门岗现在已经一片混乱了,保安和居民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挡在了我们面前,最糟糕的是有的丧尸已经完成进食,抬起头,看向了我们。其中的四五只快速向我们冲来,妻子抱着孩子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她的脸上布满泪水,柔弱的身体不住的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感到心仿佛被什么划开了一道口子,当中被封印的东西瞬间被释放了出来。一股无名火顿时灼烧着我的全身,我的感到自己的眼睛射出了杀意,之前踏着油门那犹豫不决的脚用力的踩了下去,车子像出膛的子弹,射向了大门。
“碰!咚,咔嚓...”无以明状的声音在车头、车窗甚至是车下响起,车子的速度很快,撞飞丧尸之后,直径撵过几具尸体,可怜的受害者在刚被夺去宝贵的灵魂之后,又被我的车子亵渎,这样让我不能释怀,但也许这对他们一种解脱。不过事实证明我当时想的太多了,小区门快要从后视镜视野中消失的时候,我隐约看到被我撵过的尸体,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
“感染时间很短,从楼上听到尖叫到刚才的尸变,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而且很有可能比这更短。”我急需一个转移话题的机会。
“我们去哪?”妻子惊恐中缓过神来。
“出城,我们去你爸妈家。”我说道。
“哦,”她顿了一下“这是怎么了,全城都疯了吗?”
她指着窗外的“人”群,一切都疯狂了,人间地狱就在我们面前发生。陌生人在彼此问候,但使用的不是言语;恋人们在互相追逐,但伴随的不是欢笑;母亲在拥抱着孩子,但给予的不是亲吻...鲜血、杀戮在这个平静的城市中扩散,人类的底线在这个世界瞬间崩塌。交通系统在疯狂的人群面前已经瘫痪,无论是攻击的、逃命的,在每个十字路口都演变为灾难,无用的红绿灯一眨一眨的看着眼下的闹剧。平日里就互相恶言相向司机,纷纷跳下汽车相互推搡,有的已经变成互相撕咬。
想要冲过这每道关卡,没有抱着面对末世的心,是通不过的,如果不趁着在城市彻底瘫痪前到达目的地,我从刚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尸潮的传播速度跟我们行进的速度差不多,虽然我已经是拼劲全力了,但是好不容易甩开他们,过了几个难走的关卡,又追了上来。汽车的前保险杠已经被我三番五次的蹂躏下撞飞,挡风玻璃也在丧尸的撞击下全部裂开,本来到城东三十分钟的车程,在我们步步的挣扎、一次又一次的犯险后,终于在我这不愿回忆的两小时后到达了最后的关卡。一路上我始终没有看见过军队的任何影子,看来他们想要控制住局势的行动,已经泡汤了,
不出所料,当我们到达城东的唯一入口时,立交桥的下方已经彻底被堵死,本城最主干的火车道就在桥上方经过,想要过去,从桥下钻过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看来与我想法一致的逃生者不在少数。
我观察了一下,便径直向被堵死的道路两旁开去,桥洞是被挖出来的,下沉的路是正常行驶可以通过的。但如我我直接从桥洞两侧的缓坡上去,撞开护栏,开过火车道,到达另一端的几率远大于从桥下驶过。事不宜迟,我很快来到缓坡前,但是我的车现在已经快要散架了,加上上坡积蓄不了多大速度,撞开结实的火车道护栏根本不可能,我尝试着用力撞向护栏,但是它的结实程度远远超乎想象。
这时后面陆续有汽车跟着我爬了上来,我走下了车看向他们,开上来后发现了眼前的状况,也走下车看向了我。
“过不去啊!”一个中年壮汉焦急的跟我喊道。
“我们几个一起撞怎么样?”另一个上来的小伙子问道。
“不行,速度不够,装上金属围栏根本就是拳打棉花。”我说道。
“快点倒车!这边过不去!”中年壮汉冲着下面陆续上来的车喊道。
但是太晚了,本来没有车辆的道路两侧被因为我的领路,被瞬间堵上,后车还在不停地按着喇叭催促最前的我们为什么还不前进。失算了,一路冒了那么多险,到最后还是失算了,我仿佛像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
妻子见我的情况不对,推开了车门,关切的向我走来,用手轻拍着我的肩膀,这一下让我很舒服。
我沉了一口气,和妻子互相搀扶的站起来,我跑向下坡处大喊道:
“谁的车上有网钳!!拿上来!”
这时中年汉子一下子回过神来,开始翻找她的后备箱,其他人则是互相传递消息,有的人也开始翻找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