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选择
“这……他也不是故意的呀……”
冰又委屈得快哭了。
风又看见她的样子,狠狠一撑竹竿,“行了冰又,我们快走吧。”
冰又忍住眼眶中的泪水,点了点头。
没有人看到江枫低下头时的苦笑。
时间刚好,等他们靠岸的时候,一些吃完饭的人们也到来了。
风又还了竹筏,拉着冰又向岸上走去。
她甩开他的手:“江枫还在竹筏上!”
风又脚下一滞,却看见江枫从竹筏上爬起,走向他们。
于是,风又转过头,离开了。
冰又过去扶住江枫,走到了风又面前,问他:“风哥哥,接下来怎么办?”
他停下来,想了想道:“现在先到旅馆休息吧,明天我们去青山洞,今天就算我们赶到了那里,天肯定也黑了。”
“嗯。”她甜甜地答应一声,又转向江枫:“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江枫一笑:“你们都去旅馆,那我也跟着去吧。”
风又嫌恶地瞪他一眼,便淡淡地说道:“你要是愿意跟着,我们也不能赶你。”
冰又有些错愕,今天的风哥哥是怎么了?
三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了旅馆。
冰又找到前台的服务员,说:“阿姨,帮忙给我们三个单人间!”
服务员打量他们一眼,又翻了翻桌上的一个本子,抱歉地说:“对不起,现在是旅游旺季,我们这里只剩下两个双人间了。”
风又听了,果断地说:“那好,我们就要两个。”
“就两个?可是……”
风又打断了她还没说完的话:“冰又,你和我住一个。”
一旁的江枫听到不干了:“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怎么住一间房?”
服务员听到,也说:“如果是异性同居的话,要登记一下能证明亲属关系的身份证。”
风又狠狠看了一眼多嘴的江枫,对服务员说:“那我和他住一间吧。”
服务员收了押金,满意地给他们登记上了。
交完钱,他们来到自己的房间。冰又放下背包,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
她推开门走出去,来到风又的房间里,问他:“风哥哥,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风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么晚了,哪里也去不成,还是在屋里休息吧。冰又,今天……你不累么?”
冰又忽然变成一副累死了的样子:“怎么能不累呢?风哥哥一说我才感觉到,今天制造那么多的冰块,似乎消耗了很多能量呀!”
风又的心情看上去很好:“那就好好休息吧,让能量多恢复一点儿。”
她用力地点着头:“嗯,我会的。”
江枫听他们说了半天,也凑过来问:“冰又,你手臂上的那朵花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制造出冰块来?”
冰又听了他的问题,求救地看向风又。
风又沉默一会让,一字一句地说:“有些事,你没有知道必要。”
江枫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什么事呀,连我都不告诉!算了,我也不问了,我一问风又就会瞪我!”
冰又也有些不高兴了:“风哥哥,你怎么总是瞪人家,人家不过问一问嘛!”
“不该问的,少问。”
风又慢慢地别过了头。
江枫见风又一副冷冷的样子,也不去理他,从背包里抽出一张什么东西,递给冰又:“冰又,你看看这个。”
冰又接过来:“什么东西?……报纸?”
江枫指指最上面的标题,她看了看……“明日晚本市可观看到流星雨”。
他解释道:“这是昨天的报纸,也就是说,今天晚上我们能看到流星雨!”
冰又瞪大了眼睛:“真的吗?真的有流星雨?”
风又看见她兴奋的样子,忙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道:“冰又,风哥哥知道你喜欢看流星雨,但今天你太累了,还是去休息吧。要不然,双生花的能量……”
冰又嘟起嘴,不满地说:“风哥哥,只不过是看看嘛!又不是多累的事,没什么关系的!”
他看了看正望向这边的江枫,语重心长地对冰又说:“看就看吧,不过,看完之后要早点睡觉。还有……你不要和他走得那么近。”
冰又得到了他的许可,开心地点了点头。
江枫拉着她坐在窗边,看看手表,又看看报纸上写的时间,激动地说:“天已经完全黑了,流星雨马上就要开始了!”
冰又望着窗外的天空,已看不出一点儿白天的痕迹。
这里的天与别处是不一样的,因为依然傍水,所以天空也好像宽广了很多。那深邃的蓝色幕布上,能看到稀稀拉拉的几点星光,剩下的,就是自己心中的无限遐想。
忽然,那一片深邃中出现了一束白色的霞光,出现的仓促,让人措手不及。
紧接着,更多的光束出现,把天空照亮得如同白昼一般!
冰又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着:真希望这场劫难能够早点结束,让我和风哥哥幸福地在一起……
她念完睁开双眼,看见江枫也在一旁许着愿,便招呼风又:“风哥哥,你也来许愿吧!据说看到流星雨的时候许愿,是最灵验的!”
风又站起来,缓缓走到她旁边,轻声说:“冰又,别相信这些,都是胡言乱语的。你有什么愿望,就要靠自己的努力来实现,告诉星星,难道它们会帮你吗?”
冰又被他说得有些尴尬,便转过头,欣赏起窗外的流星雨了。
她一边欣赏漫天的星星,一边呢喃着:“风哥哥,你说,这些星星多么可怜。它们那么快地从我们眼前划过,只一瞬间,就落了下去。它们会不会舍不得就这样消逝呢?……”
风又的声音也变得轻柔了:“或许吧,但也有可能,它们是很满足的。至少,它们绚烂地天空中划过,让很多人看到它们最美丽的一面,这就够了。”
冰又疑惑地看着他:“风哥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自顾自地摇摇头:“如果有一天,什么都不复存在了,你还会心甘情愿地等到这一天吗?还是在这一天之前,就放下一切离开呢?……”
她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我明白了。风哥哥,我会等,等到不得不失去的时候再失去,总比现在就什么都不能拥有好。就像这流星一样,在美丽过后落下,也值得了,对吗?”
风又浅浅地笑了:“还是冰又最聪明……”
江枫忽然指着天空说:“冰又,你看那是什么?”
冰又看去,在所有的流星之中,有几颗离得最近,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似的。
“江枫,你说的这个,是不是陨石呀?”
江枫点头:“真的很像是陨石,而且,还陨落在我们附近呢!”
冰又咯咯地笑着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它拿回家?”
风又斜睨她一眼:“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冰又想想,也是,一块破石头而已。
过了一会儿,江枫站起来,对他们两个说:“我要去洗手间,你们知道哪里有吗?”
“我知道!”冰又回忆了一下,“出了门到走廊上,往左走到头就有一个!你要是走丢的话,可以问服务员……”
江枫听完,忙边往外走边道谢:“真是谢谢冰又了,我不会走丢的……”
冰又也没理他,转过头,继续望着窗外。
流星雨渐渐看不到了,天空又恢复了深蓝。
风又从后面伸出双臂,轻轻拥住她。
她看见风又主动接近自己,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问出了一个今天一直在想的问题:“风哥哥,都已经一天了,为什么我们还没有任何关于第二只妖物的线索?”
风又慢悠悠地回答:“妖物不是随时都有的,我们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到我们身边。而且,也不是所有妖物到来的时候都有线索的。或许哪天你一睁开眼睛,妖物就在眼前了。”
冰又吓了一跳,这些妖怪,还有无缘无故往人家眼前跑的?
“那按照风哥哥这么说,我们今天遇见的那些叶子算什么东西?难道它们不是妖怪吗?风哥哥怎么不杀死它们?”
风又顿了一下,慢慢放开了她:“你我的能量,是无法杀死树叶的。我用风把它们送回山上,卡在石头缝里,让它们不能再找麻烦,这也是可以的。这些妖物不是自己出现在我们面前,而是江枫招惹的,所以就不算数了。”
冰又听懂了他说的话,原来判断妖物算不算数的标准是这个。
风又转过头,凝视着她:“你问了我问题,现在该我问你了。”
她见他这么庄重,有些不解:“风哥哥,你问吧,还怕我不回答么?”
风又一字一句地问:“冰又,你和江枫是怎么回事?”
冰又愣了一下:“江枫……他怎么了?”
风又觉得她是在装傻:“你今天为什么那样对他?你关心他做什么?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风哥哥了?”
冰又被他的愤怒吓得有些懵,江枫受伤了,她不就是帮助了他一下吗?风哥哥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风又平复了一下情绪:“冰又,以后不要再这样了,遇见江枫要躲开,他和你说话不要理他,他受伤了也不要管他,记住了吗?”
冰又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惶恐的点点头:“嗯,我,我记住了……”
风又叹了口气,接下来就是久久的沉默。
“冰又,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别处玩呢。”
冰又轻轻地“哦”了一声,走出了风又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冰又呆愣着坐了很久。
风哥哥,江枫……他们两个,都深爱着她。
可风哥哥却说,让她不要理睬江枫!
如果她爱江枫比爱风哥哥多一点,她当然可以离开风哥哥去找江枫。
但是,为什么,总有一股力量,像是在牵引着她,永远和风哥哥在一起……
哪怕只是想一想江枫的模样,都不可以……
“咚咚。”她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谁呀?哦,进来吧,门没锁。”
她以为是旅馆里打扫卫生的服务员,没想到打开门的却是……江枫!
不等他说话,冰又就开口道:“江枫,你去洗手间这么半天?……来我这里做什么?”
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一些。
江枫走进屋里,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满怀期待地说:“冰又,我是来给你一个惊喜的!”
冰又这才看到,他的脚下有一块黑乎乎的石头。
她也不管这石头是做什么用的,退后两步,淡淡说道:“对不起,我不感兴趣,你出去吧。”
江枫被她的话弄得一愣,忙把石头举起来:“你别着急说不感兴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冰又本不想理他,可看见他那渴望的眼神……
“这是什么?不就是一块石头吗?”
江枫嘿嘿地笑了两声:“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你知道我从哪里找到的它吗?”
冰又怎么会知道,“你要是不说,我就不听了。”
江枫把石头放在她面前:“我从刚才那陨石落下的地方找到的它,也就是说,这可是天上的陨石!你别觉得我是在骗你,旅馆外面不远的地方,还有它刚才砸出来的坑呢,你要是不信,我可以……”
冰又先是有些惊讶,后来便不耐烦了:“是陨石又怎么样?我才不会稀罕这块黑乎乎的石头!”
江枫听到,全身轻微颤抖了一下,目光呆滞地望着她。
就那样望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冰又看见他的样子,不解道:“喂,江枫,你在做什么!快拿着你的石头出去吧!”
江枫终于轻轻地开口,那声音轻得如银针插入肌肤一般,温柔,却又痛彻心扉:“那个时候,我在写给你的信里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是说过,你要天上的星星吗?……现在,我把天上的星星找来了,你怎么又不要了呢……”
冰又的眼泪就那样毫无顾忌地落了下来,他竟然还记得她那么久之前说过的话!
是呀,为什么,为什么……
无意间瞥到了手臂上的花朵,只因为你吗?
把她和他牵绊住的双生花……
他们的宿命,早在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吗?
所以,她决不可以再接纳任何人。
不论那个人,对她有多么好……
冰又擦干眼泪,哽咽道:“我不能要你的东西,对不起,对不起……”
江枫听见她绝望的声音,向前迈两步,紧握住她的手:“冰又,为什么?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
她拼命地摇着头:“没有为什么,没有理由……”
说完,她用力一甩他的手,却没有甩开。
江枫握得更紧了:“既然你没有理由,那么,我可是有一个。”
冰又用力扒开他的手:“说吧,什么理由。”
江枫在椅子上一坐,慢慢说道:“你也不想你和风又能制造出冰风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冰又急了:“你是什么意思?”
江枫把她推到椅子上坐下:“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你想想会怎么样?首先要赖在你们头上的,就是月湾的那个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