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什么？”云安义和老夫人赶忙问，已经从郎中的口气中预感到不好。
“宋姨娘本就体寒，避子汤用得过多，体内有药效残留，而且似乎经常接触麝香等药物，几乎没了有孕的可能啊！”
宋婉脸上有了慌乱，她刚开始是用了避子汤，后来就没再用过，而且她怎么会用麝香让自己不孕呢？
“你说得可是真的？”
“小的行医四十多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确实无疑啊！”
云安义的脸色更加不好看，就连老夫人看宋婉也没了之前的温和，而是用一种审视的态度盯着她。
盯得宋婉头皮发麻。
“老爷，之前和避子汤你也是知道的，柳姨娘那时候怀有身孕不久，妾身又管着内务，实在是分身乏术，也是和您和老夫人请示过的。”
“至于那麝香，妾身知晓它的危害，对身体不好的东西妾身怎么会随身放着，甚至是食用呢？”
“还望老爷明鉴啊，定然是有人想陷害妾身，或是这府里有人不想让妾身怀着老爷的孩子啊！”
宋婉说得不无道理，对于女人来说，要想在男人面前有一席之地，就必定要用孩子来做牵绊，母凭子贵。
宋婉无亲无故，没有娘家为她撑腰，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云安义，不会自断后路的，此中必定是有蹊跷的。
“说话要有根据，你怀疑有人陷害，怀疑的对象呢？你有没有收过别人给的什么东西，仔细想想，不要漏掉。”
云安义自然也是想要搞清楚真相的，不然身边的女人背叛的背叛，偷人的偷人，还有不愿为他生孩子的，他是该有多失败。
宋婉细细回想，没人打扰她，就连云婳都没有怎么说话，仿佛就是一个事不关己的静静地看客。
良久，她忽然转向云婳，哆哆嗦嗦地指向云婳：“大小姐，是你吗？”
她用了疑问句，可话中意思分明就是明确了目标，只剩下不敢相信。
云婳再次不负众望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宋姨娘何出此言哪？”
“自妾身入府以来，秦氏看不起妾身，从来都不接近妾身，妾身受宠之时，她先后经历了失子之痛，失心疯，根本就没有精力来管妾身。”
“柳姨娘身怀有孕，行动不便，和妾身毫无交集，妾身甚少走动，不曾接近过柳姨娘分毫。”
“如今细细想来，只有大小姐送过妾身东西，乞巧节时的花灯漂亮得很，至今放在妾身的房里，还有小姐送的荷包，妾身也日日戴着。”
“如果不是大小姐，妾身想不到还有谁会如此针对妾身，怕是大小姐仍然看不惯妾身的长相，认为冒犯了卫夫人。”
“只是大小姐太过狠了些，竟然剥夺妾身做母亲的权利，你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痛苦的事吗？不亚于在妾身身上割下一块肉来啊！”
说着说着，竟悲从心头来，大哭出声。
云婳怀中的云瑾林受到影响也哇的一声哭出来，哭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云安义心烦得不行，吼道：“闭嘴，哭什么哭，这么大人了，和一个小孩子比哭，你也真好意思！”
宋婉本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低声抽噎，终究是不敢再出声了。
云安义道：“婳儿，你来说说，是不是你做的。”
“我说是就是，我说不是就不是了吗？你们会相信我说的话吗？倒不如到柳姨娘的房里让郎中检查一番。”
“如果是我做的，理由呢？我早已不是嫡女，宋姨娘生了孩子也和我挣不了地位和权力，再者说我有了自己的县主府，很快就要搬出去，这府里的是是非非再与我无关。”
“我娘亲也没了，她也不会生了，也不会有人和我的弟弟妹妹争宠，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做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依我看，宋姨娘也不能生，倒不如将瑾林给宋姨娘抚养，这样既不用给别人说三道四的机会，也不会伤害到一条小生命，还能弥补宋姨娘不能当娘亲的遗憾。”
“爹爹，您觉得呢？”
“你宋姨娘不会生，总有人会生，为何要养着一个孽种？”
云婳点点头：“爹爹说得对，只要您还有精力，换女人算什么，就和换衣服一样简单。”
“宋姨娘，你也看到了，你在爹爹眼中和别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同，不会生养就要被抛弃，可笑你还以为自己是有优势的，还想努力改善自己的身体为爹爹生个孩子。”
“我帮你看清爹爹的真面目，你还得感谢我，怎么能说我有意害你呢？”
“云婳，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到底是回来干嘛的，想要让云家人一个一个都离我而去吗？”
“秦素素没了，柳希芸没了，现在连宋婉都不放过，你是来替你娘讨命的吗？哪容得你在侯府里撒野！”
云婳看着云安义变得歇斯底里：“爹爹，我可什么都没做，秦素素她毒害我娘，是你发现了真相，休了她又杀了她。”
“柳姨娘则是自己不甘寂寞，想要爬上当家主母的位置，自甘堕落，与人通奸，也是你命人杖毙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同我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你眼光不怎么好，找的女人都一般货色罢了。”
“爹，我自认做得仁至义尽，你没有发现的问题我都找出来了，从此你找个贴心的人过一辈子不好吗？”
“我没有赶尽杀绝，我还帮你留了个云瑾桓，至少你是后继有人的，爹爹，终究是我狠不下心来，还记挂着前几年的光景！”
“宋婉总归还是不错的，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吧，年纪不小了，要注意修身养性，不可大动肝火。”
“即日起，我将搬出定安侯府，入住县主府，到时还请爹爹和祖母赏脸，前来参与搬迁宴，静候你们的到来。”
“宋姨娘，这孩子你留还是不留全凭你自愿！”
云安义皱起眉头，什么叫帮你留了个云瑾桓，难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