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辰没有选择,毒是叶寒下的,解药,他一定有。
这样想着,他便向死牢冲去。
多希望,到死牢的路程可以短点,再短点。
冲进死牢,他立刻夺过侍卫手里的钥匙,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闯进去,掐住叶寒的脖子:“解药!”
“哈哈哈哈!”叶寒大笑着,毫不畏惧叶亦辰眼中想要直接将他掐死的怒火,“怕死了?哈哈,当上皇帝又怎样?还不是快要死了?哈哈,你快要死了!下来陪我吧!”
叶亦辰怒不可遏:“中毒的是苏小小。”
闻言,叶寒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解药给我!”叶亦辰懒得和他废话,手中力道收紧。再拿不到解药,苏小小就会死。
叶寒用力挣扎着:“吴明看的清清楚楚……你明明……吃了那些……饭菜……为什么?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渐渐感到了呼吸困难,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求生的意念逼着他忽然从叶亦辰的掌控中挣脱出来。
他退的远远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但是空气中却夹杂着太多死亡的气息,他能感觉到,那是从叶亦辰身上散发出来的。
“给我解药!”
除此以外,叶亦辰已经想不到要跟他说什么了。
叶寒一直在笑,笑得叶亦辰的心里一阵阵的发毛,如果不是为了苏小小,他现在就能亲手将叶寒解决了。
“杀了我吧!我死了,苏小小也就死了!你当了皇帝有什么意思?你最心爱的女人替你去死了,你会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你——叶亦辰,善良、软弱、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他的话就像一把利刃,一次次戳在他最痛的地方,凌迟着他,他确实比死了更痛苦!如果苏小小真的死了,他一定会随她而去。
隔壁牢房中的秦菲忽然冲了过来,抓住两个牢房之间用来隔断的圆木,尖叫着:“辰哥哥,杀了他,快杀了叶寒!他是恶魔!我被他害死了!”
“装什么无辜?”叶寒对着她大吼,“你是我见过最狠毒、最无耻的女人!该死的是你!”
叶寒说着,忽然冲到狱卒身边,拔出那人腰间的剑,冲向秦菲。
电光火石之间,叶亦辰和那狱卒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那把剑已经戳进了秦菲心脏的位置。
皇上恰巧赶了过来,看到的便是眼前血腥的一幕,他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冲上了脑门,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幸好叶亦辰及时冲过去将他扶住。
然而,就在皇上想要开口责骂叶寒的残忍,看到的却是他决绝地用那把血淋淋的剑在自己脖子上用力一抹,鲜血喷涌而出。
眼前满目殷红,叶亦辰急忙奔向叶寒,用力捂住他的伤口,拼命喊叫:“给我解药!给我解药!”
但叶寒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走了,脸上还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皇上直直地倒了下去。
御医赶到之时,叶寒和秦菲早已没了心跳,身体都开始变得冰凉。
索性皇上只是因刺激过度而暂时晕倒,被抬回去医治,很快就可以醒来。
可是苏小小该怎么办?叶寒死了,他要去找吴明!也许吴明知道。
天已经黑了。
苏青青听到姐姐中毒的消息,也跑来了。
“吴明死了。”她说,“他去救我,被叶寒的人杀死了。”
事情再次陷入绝望的境地。
叶亦辰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那位制毒之人,天下之大,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所以他自作主张,吩咐皇宫上下所有宫女太监提着灯笼,敲着锣,叫醒所有沉睡的人,让他们知道叶寒和吴明已死,与其苟且,不如交出解药助辰王爷一臂之力,便可免于一切罪责,且可以拿到黄金万两。
尽管希望渺茫,但除此之外,他再无其他办法。
生命的最后时刻,叶亦辰寸步不离地守在苏小小身边,苏青青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可是苏小小却一动不动。御医们也一直守在殿外,随时等候殿内的消息。
这注定了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时间却不会因为人们的不舍而停滞不前。
天渐渐凉了,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一片鱼肚白。
苏小小的呼吸渐渐微弱,叶亦辰也已经做好了随时陪她的准备。
“你去休息一下吧!”他试图支开苏青青,偏偏这个时候,皇上和皇后都来了。
知子莫若父。皇上刚刚醒来就匆匆赶来这里,他怕再失去一个儿子:“苏小小为你做了那么多,就是不想你死。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叶亦辰摇摇头:“叶寒说的对,我活着,会内疚痛苦一辈子。”
“他故意这样激你的。我就你一个孩子了,你走了,留下我和你母后,以后怎么活啊?”
皇上苦口婆心地劝说,皇后早已泣不成声。
是啊!他不能死!他死了,他的父皇母后怎么办?
就在这时,忽然一群人蜂拥而入。
“解药来了!”
那公公尖细的嗓音在此刻却犹如天籁,叶亦辰只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好听的声音了。
只见一人忽然跪下:“草民该死,当初没能抵住金钱的诱惑,听信了吴明的话。但是草民内心一直内疚自责,行医治病,救死扶伤才是草民的本职……”
“别废话,”叶亦辰没有时间听他啰嗦了,连忙喊停,“如果你确定当初是叶寒和吴明让你研制的慢性毒药,就赶紧交出解药。说好的那些,都会满足你。”
“是!是!是!”那人连忙从怀里拿出解药,“我已经带来了。”
叶亦辰抢过那瓷瓶,左右都是一死,他此刻也没有多的时间再去找人辨明真假,不管怎样,他都要一试。
“等等!”皇上拦住他,“还是让御医确定一下吧!”
一群御医迅速进来,他们围住那位制毒之人,七嘴八舌地询问关于那些毒药,关于解药的配方。
叶亦辰等不及了,推开皇上,直接走到苏小小的身边,捏住她的腮帮,让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将药倒进了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