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璃的话就好像一把匕首，往独孤城的心尖上捅，一刀又一刀，疼的他的心都快窒息。
“王爷，奴婢对不住你，更对不住还未出生的小世子，都是奴婢不好，王爷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就好了，千万别怪王妃，因为这件事，王妃的心里一直都有心结，觉得对不住王爷，可是这些都是奴婢的错，和王妃无关。”
小璃哭的更伤心了，所有的愧疚化作泪水簌簌直掉。
独孤城盯着榻上睡着的兮儿，想着她这次回来脸上那无法抹去的忧伤，原来是因为孩子没了。
她却瞒着他，不告诉他。
她可知道，那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是有权知道孩子的存在。
“为何她有了身孕却还这么的不小心，她不知道……”
“王爷可知道，王妃小产那日就是得知王爷出事后，王妃本就为了王爷和羽墨少爷出事的事忧心忡忡，好几天都没能休息好，又怎会料到姚枢那时候会有刺杀她，王爷若是不能体谅王妃，奴婢真的替王妃不值了。”
小璃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意，王爷出事的时候，王妃为了这件事多伤心难过，孩子没了，王妃是怎样熬过来的，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王妃几乎是九死一生。
如今王爷却为此责备王妃，恕她不能赞同王爷这话。
独孤城身子一震，“她知道？”
“阿满和孙成将军是王妃派去的，出事后，王妃求族长去水潭下查看，族长不在族内，王爷可知道，王妃一个人在瑶族举步艰难，王爷又可知道，王妃内心承受了多少她不该承受的这一切？”
若是换做一般的女人，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那段时间，王妃有多痛苦她后来听说了，若非族长庇护，王妃还不知道怎样撑过去。
“王爷，恕奴婢无礼，如果今天换做的皇甫太子，他绝非不会像王爷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璃说完起身走进房间，守在王妃的床榻前，这一刻，她的内心对独孤城是讨厌的，她觉得王妃不该选择王爷，他不心疼的不是王妃的身体，而是怪王妃没有告诉他，心疼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独孤城站在门口，脑海中全是小璃的话。
他的心是怎样的，他心中有数，无需别人质疑。
他心疼兮儿，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他，他们是夫妻，他有权利知道她的处境，她若是说了，他又岂会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她不说，隔着这么远，他根本不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
他气自己没能力保护她，更气自己出事后让兮儿知道了，让她操心。
除夕夜，大雪纷飞，独孤城坐在门口，没有过年的喜悦，只有内心无比挣扎痛苦和悔恨，看着守在床榻前的小璃，独孤城第一次意识到，他和兮儿虽然结为夫妻，可是他们之间却始终无法真正的心灵相应，无法真正的了解彼此。
夜，很漫长，很冷，寒风瑟瑟，雪花飘落在地上，厚厚的一层。
小璃守在王妃的身边，时不时看着外边，见王爷坐在地上却也没有出去喊他的意思。
就这样，独孤城坐了一夜，五更天的时候才离去。
风凌兮醒来，头疼欲裂。
小璃端着醒酒汤给她，风凌兮没有看见独孤城，下意识的问，“他这么早就出去了？”
提到王爷，小璃想到昨天的事，跪了下去，把风凌兮给吓到了。
“小璃，你这是做什么？”
“王妃，对不起，昨天你喝醉酒把小产的事说出来了，王爷问了奴婢，奴婢全都说了。”
“全都说了？”
风凌兮脸色瞬间惨白，半响都没有回过神，小璃看着王妃这般，心疼的不行。
“王妃，是奴婢对不住你，王爷问了，奴婢也不想瞒着他，又不想王妃亲口告诉他。”
真相太残忍了，王妃自己承受一遍已经够痛了，若是知道王爷昨天的反应，怕是会更伤心。
“他怎么说？”
风凌兮看着小璃，伸手扶着她起来。
小璃没有瞒着王妃，把昨天晚上说的话都告诉王妃，看着王妃越发苍白的脸，心里对独孤城的不满更浓了。
“王妃，你别难过，王爷他或许只是一时间没能接受。”
风凌兮起身下来，眼神黯淡了下来。
“我没事。”
她早该想到独孤城会怪她，有了孩子还这么不小心，毕竟那个孩子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他心里肯定难受。
“王妃，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奴婢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很相信王爷对你的感情，只是这件事奴婢看着王爷的态度，王妃你以后还是……”
“小璃，别说了。”
风凌兮打断小璃的话，她不想听这些，越听，心里越是难受。
“我去问他，如果他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也没什么好说。”
风凌兮走出房门，看着刺眼的阳光，天晴了，年初一总算是看见久违的阳光了，只是她的心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风凌兮问了下才知道，独孤城一大早就出城办事去了，根本不在城主府，想要找他问，怕是得到晚上了。
“四王妃，姚志那边开始行动了。”
落离找到风凌兮，神情严肃，将瑶族的情况告诉风凌兮，看着她脸色不太好，这才问，“怎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知道王妃小产的事。”
“怪不得。”
落离想到什么，抬头看着风凌兮看着他问，“怪不得什么？你见到他了？”
“早上的时候看见他，似乎心情不太好，有些颓废的样子。”
风凌兮的心沉了下去，真的和小璃说的那样，独孤城真的怪她吗？
这件事，是她的错，但是，她并不想的。
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她又怎会不难过，不想留住这个孩子，只是事情都这样了，如果独孤城不能释怀，她也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了。
闭上眼，风凌兮深呼一口气。
“族长，是要回去瑶族了吗？”
落离看着她恢复平静的表情，眼神满是担忧。
“可能要提前回去，不过，你真的没事吗？”
独孤城和她的问题没有解决，就这样离开，万一误会闹大，怕是对她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