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楠隐到崇璟殿时,只看到内侍都呆在殿外等候着,狼推着轮椅从广场走到殿前,双手一用力,就将轮椅抬上台阶。
“参见王爷。”
“都起身吧,王上怎么样了?”
“启禀王爷,具体奴才也不知。”
“嗯。”
轻轻扬手,狼推着轮椅往内殿走去,只是却被内侍挡了下来,“启禀王爷,王妃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进殿,所以……”
“让开!”
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回荡在殿内,狼推开内殿的大门时,一阵冷气扑面而来,夜楠隐眉宇轻皱,自受伤以来,最怕的就是冷,虽然双脚基本没有了知觉,可是当时掉落深潭的寒意,还是不觉侵袭而来。
“主子。”
身后的狼感觉到夜楠隐的不适,不由担心道,夜楠隐深深吸了一口寒气,一个冷颤,拉起盖在脚上的毯子,裹在了身上,狼继续推着轮椅进入到内殿。
内殿的寒气并不是很重,只是却让夜楠隐极不舒服,狼突然停了下来,走到一旁的锦榻上,拿过上面的毯子认真地为夜楠隐裹起,夜楠隐扬唇一笑。
“要是有一天狼离开了,我大概会死吧。”
狼手上一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理好毯子后,又走到夜楠隐身后,推着轮椅向前走去。
“我不会离开的,也不会让你死的,除非……我死了。”
“哈哈哈……我是想说冷死。”
男人恶劣地大笑,身后的狼彻底地呆住了,冷峻地脸庞上,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跟了面前的男人这么多年,还是会被那恶劣的个性耍到,只是狼永远都记得当时自己是怎样被救,满身是血的男人嘴角带着笑意,环视一周受伤的野狼。
“狼,喜欢这名字嘛?”
穿过内殿,寒气从那内殿连通温泉殿的门口传来,推开门来,里面的人都忙着自己手上的事。
温泉池四周堆满了冰砖,池中的水面上还漂着冰块,而那坐在池中裸着上身的男子正是夜祈麟,紧闭的眼眸忍着巨大的痛楚,池边,身穿红色锦裘的女子,因为冷意,脸上竟显得有几分红润,只是南宫薄儿突然站起身来,竟忍不住一个踉跄。
“没事吧。”
迅速转动轮子向前,夜楠隐伸手扶住南宫薄儿,冷意从指尖传来,夜楠隐眉头轻皱,南宫薄儿抽回手,在一旁忙碌的聆尔赶紧过来,扶住自家主子。
“我没事,只是蹲的时候有些长了,突然站起来,头有些晕。”
“聆尔,扶王妃到一旁榻上休息一下吧。”
“不用,我,啊——”
“比我想象中的轻一些。”
夜楠隐突然扶住南宫薄儿的腰,将她搂到自己的双脚上坐着,再放开手来,滚动轮椅,向着一旁的锦榻走过去,嘴角扬着笑意,南宫薄儿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夜楠隐,和叶楠枫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哼,王爷是不是太放肆了?”
南怜幽手里拿着一个药盅,从另外一边走过来,看到夜楠隐这般搂着南宫薄儿时,眼眸一暗,只是……
“薄儿,小心。”
夜楠隐一惊,南宫薄儿竟然手杵在轮椅两边,轻轻从上面跳下,在夜楠隐难掩的一阵惊慌里,又走回到池边,夜楠隐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出现了一瞬间的晃神,轻轻一笑,收回手来,双生子一般都是心意相通,现在夜楠隐是真得相信了,更何况他死之前还那样托付了自己。
“请王爷注意自己的身份。”
南宫薄儿蹲在夜祈麟身边,拿过一旁的锦帕来,替夜祈麟擦着额上的汗水,世上有一些人,冷情淡然,可是一旦交付了心,你就可以得到她的全部,而南宫薄儿就是这样的人,夜祈麟却有得到了她的所有。
“身份,我是叶楠枫的弟弟,我自己的身份我心里很清楚,谢谢王妃提醒。”
南宫薄儿手上一滞,过去谁也抹杀不了,只是抬眸,看到面前的男人时,南宫薄儿心里确信,自己如今爱的人是他就行了。
当夜楠隐看到南宫薄儿的表情时,连那样都无法触动她的心了嘛?心不知为何,竟一阵痛意,不知是他的心痛,还是自己的心痛。
狼走过去,转过轮椅推至池边,夜楠隐全身冷得厉害,干脆将手放进毯子里,动都懒得动了,在一旁的南怜幽看到夜楠隐吃瘪,心里忍不住一阵爽快,走到池边,将药盅中的药粉撒进池里。
“呵呵,总有些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哼,世上的癞蛤蟆岂不是多了点。”
两人之间的电光噼里啪啦,南宫薄儿微微一笑,其实夜楠隐和怜幽之间,有些地方还真有些相似。
“让开让开,不要在这里碍着了。”
哗——
南怜幽故意将手里的药粉撒了一些到夜楠隐身上,夜楠隐窝在毯子里,只是用鼻子嗅了嗅,“这是血兰花粉,这么珍贵的东西,可不好到处乱撒的。”
“哼,老子就是乱撒了。”
又抓起一把花粉向着夜楠隐撒去,身后的狼突然握紧轮椅后背,一下子转了一个圈,药粉全部撒在了狼后背上。
“狼,一会儿回去记得把衣服脱下来,把上面的粉末小心弄下来,这一小点可是可以给你买一大屋子新衣服了。”
“是。”
南怜幽瞪着面前的男人,一旁的南宫薄儿突然说道:“怜幽,不要再闹了,麟好像很难受。”
听到南宫薄儿的话后,南怜幽的嬉笑瞬间消失掉,转身走到夜祈麟身边,因为刚刚撒到池中的血兰药粉,那蛊虫已经开始不安了。
“准备开始吧。”
一旁的侍女走到池边,每人站到一堆冰砖前,南怜幽轻轻摆手,哗——边上的冰砖全部被推进池中,池中的水几乎要漫了出来。
南怜幽蹲下身去,看了那水中的男人一眼,眼眸里压抑着莫名的挣扎,只是转头看到池边的女子时,轻轻扬唇,拿出怀里的一个金色瓶子。
血色一般晶莹透亮的蛊虫,被放到夜祈麟身上,只是一瞬间,那虫子就消失在了表面的皮肤上。
一旁的夜楠隐注视着一切,寒冷几乎冻住蛊虫,而那蛊虫应当是血兰种出的,用血兰花粉刺激让它慢慢苏醒,这个过程是蛊最弱的重生,只是南怜幽拿出的那血一般的红色蛊虫是……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