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萤亮,明明是暗夜,这四周都是岩壁,月光根本照不进来,可是散开的涟漪里,却闪着一层灼眼的银光。
南宫薄儿和南怜幽走在一条石道上,从那禁地的石洞进来之后,就是这样一条横在水上的长长石道,南怜幽走在南宫薄儿前面,下午的时候,南怜幽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一双黑色的靴子穿着,和他那一身白衣发带的很不衬,本来南宫薄儿打算将他白色的靴子脱了还他的,只是却遭了一个冷漠的眼神,南宫薄儿也就没有提了。
其实对这南怜幽的心思,南宫薄儿说是清楚,却又不是非常明白,毕竟有些话也只是点到面上。
穿过长长的石道,才看到前面的洞口,走进洞口时,南宫薄儿真切地看了这四周的岩壁,上面竟是细细碎碎的晶石,难怪这洞里似白昼一般。
“堂主,离洞口远一些。”
南怜幽伸手握住一旁的洞口机关,慢慢旋转下,洞口慢慢地打开,只是并没有料想中的什么机关暗器,南宫薄儿还未等南怜幽松手就直接走了进去。
“堂主,等一下!”
“没事,他们应当不会在这里设下什么机关的。”
南宫薄儿走进洞里,偌大的山洞,被银色的晶石环绕,胜过白昼的亮度,似乎有一些刺眼,抬眼就看到那置于洞里中央的铁笼,而笼子里背对着的人应当就是阿蛮的哥哥了。
南怜幽走了过去,南宫薄儿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怜幽,等一下。”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南宫薄儿看着那人的背影,心里总觉得有几分不舒服,只是,大概是听到了南宫薄儿的声音,笼子里的人慢慢转过身来。
一头白发,却明明还是童颜。
“是你。”
面前的人竟然是当日南宫薄儿在帼城外的小镇客栈里救的男子,他看到南宫薄儿时同样一惊。
其实当日南宫薄儿因为身体不适,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倒没仔细观察过他,现在他这样被关在笼子里,南宫薄儿站在笼子旁,真切地注视着笼中的人,一时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白发童颜的男子,有一些事情似乎慢慢开始串联起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笼子中的人冷冷问道,大概是因为长时间没有饮水,声音有些低沉暗哑。
“是阿蛮让我们来救你的。”
“阿蛮?”
笼子里的人眉宇轻蹙,凝视了南宫薄儿一会儿,又转过身去,冷冷说道:
“马上离开这儿。”
“我们来是带你走的。”
南怜幽当然也记得这白发男子,当日在客栈里,就这么突兀地闯进南宫薄儿休息的屋里来,只是一切似乎太过凑巧了一些,竟然两次遇到,还两次都是要救他。
“你干什么?”
南怜幽拿出腰间的短剑,准备去砍断那笼子上的铁链,那男人突然猛然站起身来,隔着铁笼,一把握住了南怜幽的手。
又是那股骇人的力量,南怜幽在阿蛮身上感受到过。
“这样一把破铜烂铁,就想砍断着千年的玄铁嘛?”
“什么?”
“收起你的短剑,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救。”
放开南怜幽的手,有些殷红的眼眸,瞟过站在笼子前的南宫薄儿,说道:“马上离开这里,大长老马上就要过来了。”
“夜汐,阿蛮她很担心你,让我们来救你,有什么办法打开这铁链嘛?”
南宫薄儿注视着笼子,突然问道,毕竟今天是答应了阿蛮来救人的,只是笼子里的夜汐愣住了,面前的女子还是和当日一般淡然,淡珏的双眸中仿佛一湾浅浅的湖水,冰冷却沁人心脾,为何世间会有这般女子。
而且,夜汐,自己的名字,曾经内心里不想承认的身份,殷红的眼眸竟渐渐暗了下来,满头白发被四周晶石的映染成银色,夜汐的眼眸尽现一片妖异。
“堂主,小心!”
南宫薄儿还未来得及反应,感觉腰间一股力,身子就抵在了笼子上,笼中夜汐的脸庞就近在眼前,因为离得这般近,刚刚那不好的预感又涌了上来,南宫薄儿不觉眉宇轻蹙。
“只是这样嘛?”
想看到你脸上不一样的表情,你的面具下潜藏的真正一面。
“什么?”
“那要是这样呢?”
隔着笼子,夜汐一只手揽住了南宫薄儿的腰,另外一只手突然按住南宫薄儿的头靠近笼子,竟是要强吻嘛?
“混账!”
南怜幽手中的短剑直直地向着笼中的人刺去,只是短剑还未到笼子边缘时,竟被一股力量弹了过来,连着南怜幽一起震开了一段距离。
“安静一点。”
妖异的眼眸,银色的发丝,此时的夜汐浑身散发着一股邪气,只是南宫薄儿突然伸手一推,眼里露出了厌恶之色,掌心用力,夜汐的身体重重的撞到笼子上。
嘭——
安静的洞中发出一阵声响,南宫薄儿离笼子远了一些,看着笼子中的人,只说道:
“还是暂时不救你了。”
有一些事需要去弄清楚,只是笼子中的夜汐眼中一片惊异,她怎么会?怎么可能那般轻易地打败自己。
“怜幽,我们走吧。”
“是。”
“等一下!”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是,能够制约他们族力量的只有她了,只有她。
南宫薄儿站住,只是微微偏头,说道:“阿蛮很担心你,逃出这里你自己应该没问题吧,夜汐,白发男子,那食情蛊的事情是你吗?”
每一个字都似一块重石砸下,食情蛊!当日将食情蛊给齐玉的人,就是一白发童颜的男子,夜汐愣在原地,“你是谁?”声音里难掩颤抖,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是你救过我,为什么?
哗——
洞口突然打开掉,一群穿了白衣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白发白胡子的老头,走到南宫薄儿面前,竟微微福身道:
“欢迎尊贵客人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