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千金此刻羞红了脸,声音柔柔的加了句:“东西不在贵贱,只是我官人的衣物,我还是自己买布自己缝制才安心。”
原来竟是这样痴情的缘故,简昭和落下煌都是感动不已,落下煌执扇飘到佳人身边,十分感动又羡慕:“原来是这样,小姐的一片真心,相信令郎君一定会感受得到!”
知府千金瞬时娇羞脸红,丫鬟湘儿是个烈性,不客气的拦住落下煌:“你是什么人,岂容你来碰我家小姐?!”
落下煌也急忙拱手道歉:“你家小姐如此情深真切,在下确实不配染指。失礼失礼!”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牧尧首先走去采花贼的面前,一膝蹲下,直接扯下采花贼的遮面。
采花贼的容貌一露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是大大小小的惊讶。
他竟是今天大家碰到的那个卖货郎!
怎么会是他?简昭十分吃惊,那丫鬟羞愤自己竟被这种不入流的货色玷污,气的转身欲去跳河,几人赶紧拦住。
“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简昭忿忿的质问他。那卖货郎知自己逃不掉了,索性实话托出解恨的笑:“这是她活该!”
卖货郎指着丫鬟湘儿:“她不是看不起我这种粗人吗?我倒是让她知道,看不起我的下场是什么!”
落下煌气的飞起一脚踢在卖货郎的肋骨上:“口出狂言!若果真如此,丁姑娘又是如何惹得你?你又为何玷污了人家清白姑娘!”
那卖货郎被踢得闷哼一声,也无言以对。
“事不宜迟,”牧尧拉开还欲动手的落下煌,冷静克制的开口:“这采花贼需立即送到官府,公正审判。恰巧小姐也是那边的人,不如我们一并护送你们回去。”
知府千金连连感谢。
几人连夜赶到江州知府衙门,那知府久久不等女儿回来,已经急的发了一屋子的衙役,准备去找。看到女儿回来,又抓住了心头大患采花贼,别提多高兴。
知府带着女儿又拜谢了三人,还要请进去坐坐并赠些宝物银两酬谢,三人都是婉言谢绝,退身离开。
时已将近天明,那知府无法报答,只能亲自送三人离开一程。
回去的路上,三人心情都是一松。
简昭拾起地上一串花草,新奇欢喜的跟随他们二人,开口说道:“原来那采花贼不是逍遥酒庄的庄主啊?”
落下煌精神一振:“哦?逍遥酒庄的庄主?你听谁说的?”
“都这么说呢。”简昭正色对他讲,神神秘秘:“我听别人说啊,那酒庄庄主生性怪异残暴,长得还奇丑无比,着实可怕!”
落下煌顿时开怀大笑:“是吗?我竟然今日第一次听到此番流言。”
“不止如此,”简昭越发说的兴起,“他长了青面獠牙,还最爱轻薄非礼姑娘小姐。我因为这个才怀疑是酒庄庄主。”
落下煌唰开折扇,悠悠挥动着,听得兴味盎然。
牧尧却敛眉看向他:“不知阁下府居何处?我们还能否暂且歇脚?”
“别急别急”,落下煌笑的温柔醉人,“很快就到了。我与二位侠士情投意合,还望多在鄙处住些日子,我也有人谈心一二。”
他们行至人群,看见一群人围着告示议论纷纷。
简昭好奇的挤过去看了眼,跑回来对着二人说:“没想到知府大人动作倒快,连夜审了采花贼,刚贴了画像告示。”
牧尧总算去了心头一大事,平心静气的温声开口:“那就好。”
这时几个身穿布衣的百姓走过,嘴里还在议论着:“原来这采花贼竟是那个木讷的卖货郎!哎呦罪过罪过,我之前还看着他是老实人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是今天看了告示我也不信。嘿我之前还听人说采花贼是逍遥酒庄的庄主呢,没想到是谣传。”
“是啊,大家连逍遥酒庄的庄主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茶余饭后听着消遣的罢了。”
“很是很是,这下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我们还是赶早回去,我还等着吃饭嘞!”
走过了人群之处,简昭想想一整日的惊险跌宕,呼出一口气:“这一日可真是太凶险了。先是我差点被刺客杀害,接着又遇见了采花贼......”
说到这里,她想了起来,凑到牧尧身边问:“牧少侠,你说刺杀我的黑衣人,该不会还是宁府派来的吧?”
牧尧清冷平淡的眼神终究是晃了一瞬,他温言开口:“那应该就是了......”
“哈哈哈”,这时落下煌朗声大笑,意味深长的看着牧尧,云淡风轻的开口:“这位少侠连采花贼都非要追出根究,为何关系到小兄弟性命的事情,反而含混不清不知如何作答了?”
牧尧神色微有愠怒,清冷的眼神盯着落下煌。
他半晌开口:“那阁下究竟又是何人?为何恰好会出现在那里?”
说话之间,已经停下脚步。简昭抬头一看,登时吓得扯住红色衣袂道:“兄台你为何带我们来这里?快走快走!”
落下煌看着逍遥酒庄这几个朱红大字,笑的温柔若春风:“我听小兄弟说的那酒庄庄主实在有趣,不如我带你进去亲眼目睹如何?”
“不要不要!”简昭立马摇头,“都说这庄主长相凶残,就算是传言,那肯定也是这个庄主脾气古怪,不然怎么会被人传出这些话来?”
牧尧却早已察出不对劲来。他伸手抱拳道:“阁下究竟是谁?带我们来这逍遥酒庄,怕是与这家庄主,关系匪浅吧。”
“那二位侠士,你们又是谁?”落下煌挥动折扇,缓缓而言,“竟会有身手不凡的刺客追杀,相必二位身份也十分特殊?”
“在下牧归人!”牧尧清冷平静的率先开口。
简昭见牧尧自报姓号,也学着他的样子道:“在下简昭,无字无号。”
落下煌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温柔醉人的脸上多出一丝不可思议。只是虽说是闺阁女儿姓名,他又怎么会不清楚,简昭不就是东陵侯之女,前几日奉圣旨特嫁江州的简苍之女!
不过他也只是微诧一瞬,无人察觉。
落下煌恢复笑声爽朗,也不卖关子了。他手腕一转收起折扇,扇尾玉坠晃动,执扇拱手朗声作答:“在下落下无樽,单名一个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