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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再次见面

八福拎着一个装着一个酒盒的塑料袋,牵着九爷从士多店里走出来,这次是真的“牵”!因为九爷已经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满嘴都是口水,双目失神,面带微笑。方向感也没了,只能被八福牵着无意识的行走。没错,九爷成了一只会微笑并且傻乎乎的八哥。

瓜皮帽瘦子用保险柜的现金支付了10万,八福没带包,所以瘦子就翻出一个空的白酒盒子把钱装了进去,还友情送了一个塑料袋。之后瓜皮帽瘦子又在线转账了20万。出门前八福的手机已经收到了银行卡入账的短信通知,银行卡的余额也从102变成了200,102。

一人一狗根本没想到只要一枚英招币就可以换如此多的钱。当然,他们也没有意识到,这一枚英招币扯出了多少血雨腥风,不过这些事暂时和他们没关系。值得庆幸的是,瓜皮帽瘦子此刻也陷入了更大的幸福中……早已忘记派人盯着八福了。其实也不算瘦子失误,毕竟没有人敢想象世界上还有八福这样揣着1000多枚英招币的奇葩存在。有句话说的好,想象力决定行动力啊!

八福没脑子去想自己是不是引出了很大的乱子,九爷完全无所谓有什么乱子,能有什么乱子?他们现在共同的想法,就是赶快回家,把饿了么上收藏的店全部点一遍然后好好的大吃一顿!不过现在阻拦他们的并不是回家的路程,是忽然出现在面前的刘晓鸥。

刘晓鸥盯着八福他们走进士多店后,鬼使神差跟了进去,假装买了一瓶水,结果发现店里除了一个看手机的妇女,完全找不到第二个人或者狗。刘晓鸥看着那个面色冷冰看起来丧丧的妇女,失去了打探的勇气。只能拿着水走了出去,坐在马路边等待。

刘晓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已经忘记了逛夜市,也忘记了回家。神经仿佛被一根莫名的线牵着,痴痴的守在了士多店门口。手腕上的watch已经低电提醒,即将关机。刘晓鸥最后看了一眼时间,明明看见时间已经到了22:00,但脑子中却像啥也没看见一样。周围司机们来来往往,刘晓鸥索性坐在了马路牙子上,这种行为过去的她可从来没有过……脑子真的瓦特了!

直到看到八福和那只八哥犬出现在士多店门口,八福满脸的笑容已经都要飞出来了,而刘晓鸥竟然明显感受到那只八哥的表情也有点诡异……有点像个大傻子……

刘晓鸥也顾不得那么多,冲到了八福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额……你……你是谁啊?”八福一瞬间楞住了,脑子中的喜悦迅速的褪去。怎么又看到她,她应该只记得之前纹身的事情,这都半个月了吧?九爷刚才说闻到她的味道还以为九爷幻嗅了,怎么她真的就在这里?而且挡着我的路是几个意思?眼神中……眼神中怎么还有些怒气!!

九爷也被眼前的人影吓到,还有人敢挡着自己回家吃大餐,刚想露出自己几乎看不到的獠牙做出凶横的样子,忽然发现是那个好闻的小姑娘。对哦,前面就闻到她的味道了,她来干嘛?不是改了记忆吗?臭小子难道失手了?

“小哥哥,不记得我了!?是你帮我纹的大耳朵飞猪哦”刘晓鸥也不知道肚子里哪里来了一阵邪火,可能是自己莫名其妙在这里等了1个小时导致,不过自己为什么会等一个小时呢?等他干嘛?补纹身?

两人一狗脑子里各自闪现着毫不相干的思绪。

“哦……是你啊,真巧啊,你也来逛人……逛夜市啊?”八福反应还算迅速。

“小哥哥,我有点……我有什么事情来呢?”刘晓鸥忽然间脑子似乎有点不够用,感觉有种奇异的分离感,就像经常在梦中从自己身后看自己的感觉。

九爷抬头努力的在空气中嗅了嗅,默默退到八福身后,用只有八福能听到的声音说到,“灰孙子,这姑娘有点不对哦,你确定上次反将处理干净了吗?”

八福打了个寒颤……心虚的仔细回忆了当天的状况,右手放在身后冲着九爷比划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对了哦,在这里看到你,真巧。我公司就在旁边,恩,接下来……接下来我应该要回家了吧?”刘晓鸥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她的心里越来越模糊,各种过去的片段记忆喷涌而出,自己的婴儿时期,小学,父母,十岁生日的蜡烛,那两个该死的男朋友,挤兑自己的同事,还有一个黑黢黢的悬崖……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还有一个会飞的纹身小鸟……

刘晓鸥浑如喝醉了一样,忽然闭上眼向前扑倒,八福猛然向前一冲,接住了晕倒的刘晓鸥。不过八福忘记了手里还握着九爷的遛狗绳,九爷被巨大快速的力量带着飞了起来,眼看就要撞在八福背上。一声重重的鼻息响过,九爷身影一晃已经从空中稳稳当当落在地上。还好天黑……没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不过市场中的很多人似乎都听到了一声雷鸣,不约而同疑惑的抬头看了看漫天繁星的夜空。

…………………………

八福坐在沙发对面的小椅子上,刘晓鸥就躺在沙发中,九爷已经脱掉了遛狗背带,趴在茶几上耷拉着脑袋。

“九爷,你说这是怎么了?多年没发生过的反将让我遇到也就算了,我这不是耗了巨资搞定了吗”。有了30万入账的八福,想起那瓶动辄要卖十几个英招币的塑灵散,心疼不已!!

“小子,这姑娘不太对劲……”九爷懒懒的说。“不过,看这样子她一时半会醒不了,她有点离魂的样子,但明明魂魄都在……要不,咱们先叫外卖吧!!饿了,咱们吃点好吃的,慢慢研究好不好!”说到外卖,九爷兴奋了起来,跳起来叼起搁在茶几边八福的手机,呼呼哈哈的送到了八福手边。

八福还在心疼自己过去的奢侈无度……现在一点都不想浪费钱了。“九爷,要不咱还是省点花……要不你将就下,今晚就别加宵夜了……”

“不行!爷爷我饿死了,而且不吃饱了,怎么解决现在这个问题??要我说,上次的你的山寨“魔封波”一定出了问题,这小姑娘似离不离的状态,一看就是被没收干净的残灵影响了!不过……按道理,残灵必须在她身边才能有这种影响,不过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残灵在哪里呢?”九爷趴在茶几上,后腿伸直,人性化的用前爪托住了自己的脑袋。

“你别婆婆妈妈了!不知道吃不饱脑子不好用吗?我吃饱了也好帮你解决问题啊!”九爷又催了一句。

“九爷,怎么是我的问题了……”

“废话,这小姑娘的遣灵纹身是你忽悠人家弄的吧?反将也是你收的吧?而且人家莫名其妙晕倒在你怀里,你敢说不是你的问题吗!臭小子,你们姜家的人可从来不干不负责任的事!”

“九爷……”

“少说废话!先给我叫外卖!我要吃烧鸡,还有肯德基,麦当劳,再加个烤鸭,不要葱!”

八福听话的拿起了手机。

…………………………

刘晓鸥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应该是掉进之前梦里那个悬崖。身体很轻,没有下坠的失重感,像是被棉花托住,耳边不时有声音响起,是一种或者很多种听不懂的语言,声音也很多样化,像是巴洛克时期失传的80声部的乐章,杂乱却有序。这些声音似乎和天地同源,让刘晓鸥脑海中冒出很多奇妙的片段。她甚至想起来:在妈妈肚子里摆弄脐带玩耍,搁着肚皮和爸爸击掌,第一口母乳的甘冽,第一颗牙齿冒出牙床酸酸软软的感觉,还有那个幼儿园总揪自己辫子的小胖子……无数深埋在脑中的记忆全部重新涌了出来,原来人什么都不会忘记。紧接着的记忆碎片更加丰富多彩,速度极快的闪过,可偏偏却看的清清楚楚。其中包括了会动的飞猪纹身,八福的光脚丫子,手里玩弄的鼻炎康瓶子,还有那只贱贱的在自己地毯上打滚的八哥犬……

刘晓鸥在黑暗中嘴角居然浮出了笑容,随之而来,刘晓鸥的眼前飞舞起无数的奇异的生物,它们或喜或怒或哀或乐,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一团团有灵魂的气体,翻滚变换。刘晓鸥忽然明白……这片无尽的黑暗就是这些奇异生命能量的子宫,而自己正和它们一起,在经历所有生命孕育最初的阶段。

一束微弱的光从刘晓鸥的手腕飞出,刘晓鸥清晰的“看到”这束柔软的细光条绕着自己的手臂盘旋上升,穿过肩膀,绕过脖子,爬过脸颊,直至天灵。刘晓鸥脑海中获取了无数的信息,但又什么都没有记住,就像所有从未消失的幼儿记忆。

刘晓鸥感觉自己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可偏偏又好像只有一秒钟那么短暂。围绕在耳边的喃喃细语逐步退去,接下去刘晓鸥听到了一个声音,很耳熟……还有另外一个滑稽却老气横秋的声音。

“九爷,这就吃完了!!这么大只鸭子你一口都不给我留!”

“臭小子,和……老人家……抢食……你……好意思……吗”,九爷吃的气喘吁吁的怼着八福。

一人一狗面前餐桌上堆满了食物,至少有6家外卖的袋子丢在桌角,烧鸡,大量的烧烤,大盆的冒菜,很多的麦当劳,至少13寸的披萨,超大份大盘鸡,两份丁丁炒面,一扎啤酒,部分烤鸭骨头……。八福已经脱光了上衣,报复社会般的对付着一大把小签烤肉。九爷丢下一些钙化脆尖不好吞咽的烤鸭骨头,把整个头扎进了另外一只软糯骨头都酥掉的烧鸡中。

“我说……九爷,你已经是第二只烧鸡了……能不能说说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啊?”

“5555……呼呼呼……等……我一下下……终于可以不用顾忌……呼呼呼……好吃,好吃!”

八福无奈的放弃了继续追问,眼前的美食确实比泡面好吃太多!八福也吃的眼泪汪汪。大颗的汗水顺着脖颈流向前胸后背,几滴汗水流过后背那块和刘晓鸥纹身一模一样的飞猪……

“你在干嘛……啊……”一声尖利的女声突然响起。八福差点用签子扎穿自己的脸颊,九爷一个激灵已经从餐桌上垂直起跳,空中转体180度,眼看嘴里的一根鸡骨头就要被脑袋甩了出去。随后九爷眼神一滞,发现声音原来是从沙发上坐起的刘晓鸥嘴中发出,脑袋多甩了10度,嗖的一声,鸡骨头从空中划过,扎进了刘晓鸥后面的水泥墙里。

刘晓鸥是在八哥犬扎入第二只烧鸡的时候清醒的。醒来的她有一种看了一本天书的感觉,就是看到很多画面和未知的东西,很确信看到的都是真的,但依旧不懂那些到底是什么。不过直觉很清晰的告诉她,八福知道一切。

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八福光着的背影和八哥犬摇摆的屁股,看着满身纹身的八福,刘晓鸥还是不自觉的有了被人绑架的错觉……当然,她现在大脑清晰,思维顺畅,记忆完整,她立马就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包括八福在她家里说的“两”番话。不过中间确实还缺少了一部分东西,想来也是八福搞的鬼。就在她想要发声提醒八福自己醒了的时候,她听到了那个滑稽的声音,也是一瞬间,刘晓鸥就明白了和八福对话的,只能是那只八哥犬!会说话的狗!!明明心里已经接受,但身体还是下意识做出的惊恐的反应!没错,女人惊恐的第一反应,就是尖叫!

接下去就看到八哥犬不可思议的跳上空中,向着自己甩过来……一根鸡骨头!不过八哥犬似乎调整了脑袋,鸡骨头从自己旁边飞过,好险好险!刘晓鸥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眼力变的贼拉好!

一个光膀男,一个惊慌女,一只落地狗,历史性的尴尬场面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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