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瑜葵在一阵不适的酸疼感中艰难的睁开双眼。她心中清晰的记着自己还有没能完成的任务,可是沉重疲惫的身躯却令她动弹不得。
她眯起了双眼,眼前的明月在树叶和眼泪的交汇下变得格外舒心。久违的放松,一时令她还有些反胃。喉咙变得异常干涩,或许是那服药的副作用吧...头痛欲裂,腹部肠胃胀痛不已,身体的水分已经被大量抽取。
‘已经连开口呼救的能力都没有了吗?’瑜葵已经绝望了:“要死了是吗?我真是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爸...妈...原谅我。”
突然一张湿漉漉的毛巾轻轻盖在了瑜葵的头上,眼前一个熟悉而又模糊的身影令她一时间想开口却又无话可说。
“烧的有点厉害”,宁芝摸了摸瑜葵脸庞,缓缓将她的头托了起来,右手拿出两根沾水棉签,轻轻的在瑜葵的嘴唇上涂抹。
夜鹰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没有答话,回头坐在了形鸢身旁。望着‘露营灯’(露营灯类似于野营火堆的设计,可用于野外照明,烧烤,驱虫)散发出的淡淡橙光,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起来你这次来轸宿市的首要任务是帮宁芝啊”形鸢先开口了,或许是想了很久,至少他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收回刚刚的话:“不好意思,毕竟我要负责这个地方。传送仪的事情你上心吗?”
“你放心,我会一并负责的。”夜鹰没有犹豫:“恩...就这样。”
形鸢看了一眼夜鹰,有些秀红脸笑出了声。
“笑什么?”
“哈哈哈,希望你别多虑。我真的只是为组织考虑。”形鸢用脚踢了踢露营灯,思索了片刻说道:“我以前听说不少有关你的传闻事迹,所实话我还挺崇拜你的。或许我因为我从小接触了不少超级英雄的故事,所以我很希望可以做好现在手里的工作,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
“没错,我收集了很多你的资料。那时我才刚入组织不久,我需要一个‘超级英雄’来成为我的学习标杆!我了解到了你,从那时起我还时不时会想办法去模仿你,学习你的冷酷,学习你的独来独往。”
听到这,夜鹰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又笑什么?!”
“你看我现在还独来独往吗?”
两人相视了一下,仰天大笑了起来。
“人总是会变的。”冷静下来后,夜鹰看了宁芝所在的方向:“我也不是什么超级英雄,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我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那宁芝的加入你有考虑过吗?”
“她很特殊。”
“特殊?她是总部派来的秘密武器?”形鸢的话语顿时显得有些急躁:“是,他的确身手不凡。可我不赞成她今后继续呆在你身边。”
夜鹰低着头没有回答。
“原因很简单”,形鸢继续说道:“你长期独来独往,我知道你办事向来快准狠!应该还伤及过不少无辜吧。有你在的身边对她来说真的很危险!”
“...”
“为了保护宁芝,你也应该放弃她。你拉拢的仇恨实在是太多了,这是你一次被通报批评上级给你写的公开信里讲的,组织里每个人都传阅过,让我们引以为戒。”
“...”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希望你不要因为长期的独来独往而丧失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
夜鹰揉了揉鼻梁,调整了一下坐姿,点了点头。接着他微笑了看了一眼形鸢说道:“可以给我讲讲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以前啊”,形鸢一头栽倒了一旁的草堆:“我以前是一个杂技演员。”
“就是那种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
“哈哈哈!也不全是。那时家里子女多,父母也是为了减轻负担,从懂事开始就把我送到一个十平米的砖屋子和一群小孩长大。每天都会去接收训练,像猴子一样把我们拴住,练不好就打。你看过一些老电影吗?一些讲述童工遭遇的,大概就是那样。”
“你恨你父母吗?”
“恨!当然恨!可要是生气就能解决问题的话,谁又会去选择笑呢?我理解父母平日里顾家的压力,他们愿意去选择一时的畅快那是他们的决定!哎呀...好像有点偏题了。抱歉,那时我们经常会跑到各地演出,我那时真的很向往栅栏外的世界。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向拼命往外跑!拼命跑!可惜人啊...越跑就越饿。饿了就得吃饭,可惜吃饭的家伙它烫脚,烫的我跑不动。小孩子那有和吃饭过不去的!我原以为这就是我的人生,一辈子困在‘栅栏’的人生。”
“接下来是不是要讲到你入会的故事了?”
“当然!哎....你也太过分了吧,我讲的稀里哗啦,你还笑!”
夜鹰立刻做了一个堵嘴的手势。
“好了好了,难得见你还卖个萌。说起那一天...那段时间净土会的人闹事比较厉害。我们老板可没在乎这些,依然拉着我们去参加巡演,去就去吧!那时我也不知道。到场地后,我和几个小伙伴一如既往的在后台搬东西,听到外面传来叫喊声,和我在一起的几个小伙子就让我一个人出去看看。那时我还真是听话,我一声不吭就抱着一个小圆鼓将小脑袋伸出帘外看了一眼。只见一群满脸花花绿绿穿着一身诡异服装的人在观众席打砸,人们惊慌的四散逃跑。那时我害怕极了。还没等我缩回去,一个人就在身后掐住了我的喉咙。是那帮小孩,他们一脚把我踢了出去,自己就逃命去了。只见一个净土疯子正要一板凳砸向我,我的头却被一旁另一个净土人扔来的棒子直接打晕过去,不过幸好是这一棒子把我打晕了过去。倘若那板凳打下来,我肯定已经没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我那时睡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呵呵,你瞧,根本没人把我当回事,或着说,我就是一个垃圾吧。和当时在我一旁四促逃窜的蟑螂老鼠一样。我托着沉重的脚回到表演场地,这里已经被警官拉起警戒线。这个时间警察也已经收工了,我就钻了进去,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去。场地已经被破坏的面目全非,烧焦的横幅,支离破损的桌椅板凳。我一个人跪倒在台前,无力...无助...这个时候,我的身后走来一个男子。他问题:父母呢?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待在这里?恨不恨这些恐怖分子。所实话,我那时什么都没想,我想要一个家,我想睡在一个有棉絮的床上,我想一早醒来能吃到一口热乎的粥...”
讲到这形鸢哽咽了,拭了拭眼睛又接着说道:“男子带走了我,把我带到了隼目。他叫鹰一,是我的前辈,亦师亦父。可惜后来被净土的人暗杀了。”
“原来鹰一前辈”,夜鹰开口道:“他真的是一个很严厉的柔情大叔...你有一个好父亲!”
“就这样吧”,形鸢把手搭在在夜鹰身上:“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就我们两。”
说完形鸢起身,走出了夜鹰的视野。
夜鹰靠在树上望着天空喃喃道:“鹰一先生,你的孩子和你一样有一颗柔情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