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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白二

石风准备动用法阵之力击杀复活的死蛇,但注意到它的服从性,心中一动:“道士的黑暗力量已经消失,阳煞背后的力量也被阻断,为什么我不试试操控它?”

守护神殿的力量进入死蛇体内,石风命令道:“向左转。”

死蛇依言而行,转向左方。

“前进!”

“右转!”

“后退!”

“直立起来,转圈跳舞!”

“爬到大树顶上,继续跳舞。”

死蛇遵循石风的命令,一丝不苟地完成,笑得他乐不可支。感觉到大树又开始狂暴,石风命令死蛇跳下,停在自己身边。

他想道:“这条蛇现在听我命令行动了,算是我的宠物。不,也不算宠物,死气沉沉,没有一点乐趣。但我还是要给它取个名字,既然是我的手下,总不能再叫它复活的死蛇。”

石风想了一会儿,想出一个名字:“你带着炽热的煞气,看起来像从火山岩浆里钻出来的。那道士叫你神龙,我就叫你火山岩龙。”

想好了名字,他准备离开,看见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向树林。谁深夜会过来?是那个道士,还是叶家的人?石风站立不动,做好了战斗准备。

那人越走越近,石风借着夜光看清楚,并不是道士,也不是叶家的人,看打扮是个普通村民。他还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难怪这家伙走路摇摇晃晃,原来是个喝醉的酒鬼,深更半夜瞎逛,走到了他面前。

石风想要移步走开,那人醉醺醺地开口了:“你真的还没死,姓石的,或者我该叫你田中狼?”说他醉吧,脑子还挺清楚,知道自己在哪里,知道面前的人就是那个“田中狼”。

“你要做什么?”石风回答。

那人笑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完全没注意屁股边上的火山岩龙已经高昂起头对准他:“你既然没死,我只好不怕麻烦,动手杀了你。”

从守护神殿望出去,石风确定这人确实只是个普通村民,身体甚至比一般的壮年庄稼汉还瘦弱一些。他不愿意和一个醉鬼纠缠,绕过他走开了,但这人随后说出的话让他原路返回。

“我其实不想来,但卢大逼着我来,说什么阳煞不保险,夜长梦多,这时候动手没人看见,最合适不过。真他妈的胡说,也不想想,深更半夜的,林子里面倒是没人,可他妈有妖怪!他去找小寡妇快活,让老子跑腿。”醉鬼坐在地上,连连摇头表示愤怒。

“你喝成这鬼样,卢大派你来杀我?”石风打量着他,半信半疑。

“他又是掏银子又是动刀子,逼得我没办法,只好喝点酒壮壮胆,一不小心喝多了。不过你放心,我杀人一向到位,保证你上路后绝对回不来。”他一边唠叨,一边摸摸索索,从怀里拿出一把榔头还有一根长长的铁钉。

“别人都以为我白二是个胆小的怂货,谁知道我胆大包天,暗地是拿钱办事的乡村杀手?西镇的周秀才,都说被强盗害死,是我杀的!卢老富婆,都说年纪老啊老死的呗,也是我收钱杀的!”醉鬼白二咧嘴笑道。

“你准备怎么杀我?”石风饶有兴趣地问道。

白二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卢大要求最好不让人看出破绽,看起来就像重伤后不支死亡的,所以我琢磨出一个方案。”

他举起榔头和铁钉:“我把铁钉从你天灵盖敲进去,有头发挡住,不仔细看谁也发现不了,这个法子妙不妙?”

将铁钉对准空气,白二用榔头敲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仰面躺在地上,作势比划道:“喝多了差点忘了,你是倒吊着的,脑袋在下面,要从下面往上敲。”

他双手胡乱比划,寻找想像中石风的脑袋,口中还说:“头不要乱动,只会更疼。”

石风俯视着地上的醉鬼,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连连摇头。就在他走神的一刹那,白二眼中突然露出杀气,狠狠挥动榔头砸向他小腿胫骨。这一击又准又狠,仿佛蓄谋已久,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糊涂的醉鬼。变起俄顷,石风已很难躲避。

来杀人前白二确实喝了不少酒,但只是半醉。看到“采花大盗田中狼”已经从树上脱困,他暗叫不妙,此时他不能转身逃跑,也不敢正面动手,干脆将五分醉意演成十分,让石风放松警惕,然后趁机偷袭。

白二料定,这一榔头一旦打中,石风必定胫骨碎裂,摔倒在地,之后他立刻扑上去,对准石风脑袋再来一下,便大功告成。他算得很好,可惜石风不是他习惯对付的普通村民。叶家武师的全力偷袭都被石风躲过去,何况他这个没有武功的常人?

白二的榔头只从石风鞋底掠过。石风已跳在空中,躲过他的偷袭,随即一脚踢去,正中他手腕,将榔头踢飞。白二手骨当场骨折,在地上打滚哀号。

“不想死就给我跪好。”石风作势要再踢。

白二急忙跪起磕头:“妖怪饶命,不,田中,田爷饶命。”

“我不是妖怪,也不是田中狼,我就是村民石风。”

“石爷爷饶命。我只是个杀手,和石爷无冤无仇,要杀你的是卢大。”这位乡村杀手摆出一副职业姿态。

“卢大去找哪个小寡妇了?带我去见他。”卢大上赶着寻死,石风只能成全他。

白二踉踉跄跄在前面带路,握着受伤的手,口中不时呻吟。石风从他那里了解到,所谓的小寡妇是邻村张猎户的老婆张氏,颇有几分姿色。张猎户一直好好的,但不久前进山打猎,五六天都没回来。卢大等几个无赖就把张氏叫做小寡妇,今晚要去闯寡妇门,坏她的名节。

石风连声呵斥白二,命令他加快脚步。不知道那几个无赖有没有得手,如果快点赶到,也许还能救下张氏。

终于到了邻村,白二指出张猎户家的位置,独自坐落在一片竹林中,和其它人家相隔较远。石风一脚将白二踢晕,一路奔到张猎户家。

张家院子门敞开,一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石风心中一惊,看见地上一只大猎狗躺在血泊中,已经死亡。是卢大等人干的,这些家伙下此狠手,看来今晚是一定要达到他们的目的。

张家房门紧闭,隐隐透出亮光,石风听见里面传来女人被闷住的叫喊,声嘶力竭。

“守护目标,张氏。设置一级昆木法阵。”

砰!砰!

房门被撞开,随即又弹回来,然后再次敞开。

“卢大,徐三,出来受死!”石风高声说道。

女人的叫喊声更大了。一个矮壮汉子噌噌走到门口,手中端着牛耳尖刀,狠狠说道:“哪个家伙敢来坏咱们的好事?”

石风认出他就是徐三。这家伙愣头愣脑,上前就想揪石风的衣襟。石风早有准备,一口劲风喷出,击中他面门,面骨粉碎。

徐三仰面倒下,抛去牛耳尖刀,发出野兽一般的闷吼。

两个汉子随即也冲到门口,一个是卢大,另一个是邻村的一个无赖,石风不知道姓名。

卢大惊讶地看着他:“你,你是……”

“这么快就认不出来了,我就是你担心阳煞杀不死,派人再杀一次的石风。白天我就劝你悠着点,因为你的日子不多了,都忘了吗?”石风森然说道。

“田,田中狼……”卢大颤声说道,不禁后退一步。

“我说过我不是田中狼。”石风怒道,“你这种夜闯民宅,强暴妇女的乡村泼皮,才是田中狼!”

卢大确实诬告了石风,但后来知道石风真有功夫,打伤了叶家众多拳师家丁,叶家又公开宣布石风就是田中狼,便以为自己歪打正着,真地告发了一个采花贼。

虽然卢大对石风的警告当时没当回事,但过后心中隐隐不安,石风是有名的贼人田中狼,他的威胁肯定不是信口开河。见石风经过正午阳煞后一直没死,卢大马上决定,雇佣乡村杀手白二,趁夜将石风干掉。

这时候看见石风,又看见地上徐三脸骨粉碎的可怕模样,卢大怎能不害怕?他不敢对石风动武,心中寻思怎么才能巧妙地脱身。

一个衣衫不整的妇人冲了出来,双臂遮掩不住胸前庞然大物,向外踉跄奔逃,口中尖叫:“救命!”

她自然就是张氏,听见二人的对话,她也认为来者是采花贼田中狼,以为才出火炕,又进狼窝,谁打赢她都落不了好,所以她要趁双方僵持之际逃出家门呼救。

卢大看见她,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计谋,猛地冲上前,抓住张氏后背衣裳,将她拉回门内,胳膊紧紧勒住她喉咙。

“放我走,不然我杀了她!”卢大吼叫。不管石风是不是田中狼,既然他表现得好像正人君子,拿张氏做人质也许能让他投鼠忌器,这是卢大无奈下的唯一指望。

另一个无赖随即行动,但不是帮助卢大,而是冲向院门。他才不管卢大死活,趁乱自己逃命要紧。

张氏刚冲出来时,石风不可避免地一分神,才让卢大抓住了张氏。但守护法阵已发动,哪里能让无赖成功逃跑?

他心念一动,火山岩龙电射而去,在无赖小腿上咬了一口。那无赖痛哼一声摔倒在地,还想再爬起来,一股火焰在伤口出现,随即沉入他体内,沿小腿一路上行,进入大腿、胸腹、双臂和脑袋。所到之处,红色的光芒隐隐透出他的皮肤,不一会儿他全身都变得红亮。

无赖发出卢大从未听过的悲惨号叫。火山岩龙的煞气哪里是凡人所能抵挡?只是轻轻一口,便在他身体里引发剧烈的暗火,将他的内脏骨肉烧成灰烬,却留下一张散发黑烟和臭味的人皮。

卢大勒住张氏,弯下腰想去拾地上的牛耳尖刀,却顿在半途,不敢继续动作。火山岩龙两只邪恶的红眼远远地盯着他,仿佛定住了他的魂。卢大的裤裆已经湿透,尿液顺裤子滴下。同伴无赖的死状把他吓尿了。

“再不放开她,你就是同样的下场!”石风威胁道。

卢大立刻放开了张氏,他不是不知道放开后难逃一死,但现在他害怕石风胜过害怕死亡。在他眼中,石风不再是什么采花贼,而是一个非人的恶魔。

张氏没有趁机逃走,眼前的景象也将她吓住了,软瘫在地,恐惧地看向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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