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醒
出了梅庄,一晃就已经是有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能够往哪里去,于是我们四人就在小平岗算是暂时定住下来了吧。阿呆和德姬的关系是越来越亲密了,甚至是经常会当着我和穆得明的面做一些不合适的举动。也为了避免尴尬,在小平岗,我们有三个小窝,远远的离着。我和穆得明一个,阿呆和德姬各一个。
鬼域的日子实在是无聊,这些天我又试了试烟花散人教我的灵族功法,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还是不能修习。我也试了试原来魔窟的功法,自然也是不能够修习的。当然我还试了试《幻影诀》,同样也是不能够修习。
实在是了无生趣。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理解那种状态,一天天的就坐在那干燥的土丘上,看着那永远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的不是黑就是白的世界。你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你的生活没有了目标,没有了方向,你的心里,你的思想里,只剩下了空落落,空落落的死静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没有再容纳下一丁点儿别的什么东西。
那不是心如止水,那是心如死灰。
我来鬼域也已经是有好几年了,这般的空虚却还是头一回,没有了动力,没有了方向,我不知道我接下来可以去做点儿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还能够去做点儿什么。
五族的世界是同步的吗?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我如果还可以重回了人间,我是否还可以再见到秋。
胭脂还好吗?禹还好吗?我也不知道。我甚至是都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我是否还能够再见上他们一面。
可是,就算是见上了,那又能够怎么样呢?
十年?不可能。
百年?似乎也不太可能。
那千年?
千万年的分离,难道你就真的相信血会浓于水吗?
我不知道,哪怕是现在回过头来说,我也还是说不清楚。真的是说不清楚。
日子就这么无聊的过着。我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土丘之上,只是抬着头,只是那么远远的看着,目光呆滞。
远处传来了阿呆和德姬的笑声。
“就这么着了吗?”我只是动了动嘴,我觉得我要是再不动一动嘴,怕是哪一天保不准就要彻底的石化了去。
“可能吧。”穆得明就坐在我的身边。
“一直都这样吗?”
“又还能怎么样呢?”
“这里的人都这样吗?”
“总有一些吧。”
“找死?”
“等死。”
“不,找死。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死了,还不如我们主动一点点。”
“找死?”
“怕了?”
“不,有意义的活过就行。”
穆提明这么说着。是呀,有意义的活过就行。我又何曾不想呢?可是我,像我这样一个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人,那现在什么才是对我来说有意义的呢?
复仇?我知道你一定会猜复仇,可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在那一段时间里,我甚至是连那基牧川,如果他想把我重新炼化为那山海珠的一部分,我都会答应。
见我没有说话,穆得明又是说了:“我就想看到这个世界又重新回了颜色,我可以种种树、种种花,还可以去河里抓抓鱼。可以看着天,日出又日落。”
穆得明正说着,远远的,突然听到德姬发出了几声呻吟。我难得的笑了笑,“还有那样?”
穆得明也是笑出了声音,他自然知道我说的是啥。但穆得明并没有顺着我的话接,他继续的说着:“你打出了红。那就是希望。我的希望。”
“你也相信那个传说?”
“万一了呢?”
“你确信我能……?”
“只要你自己相信。”
“可是……”
“一呼百应。”
穆得明这么说着,我没有再说话了,我的心里突然又开始有了负重。是的,突然的,又开始变得沉甸甸的了。我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活着,不一定要为了自己。是的,还有别人,甚至是那些可能与你素不相识的别人,那些渴求,那些期盼的眼神,哪怕你只是做出了一点点的努力,但对于他们,那就是天,那就是希望,无尽的希望。
我看了看穆得明,我已经知道我应该要做些什么了。我甚至是有点儿的迫不及待,我想要立马动身。
只是阿呆。好吧我还是再等一下吧。
我站起了身,我放声的大笑了起来,我成长了,或者说是成熟了,就在刚才的那一刻,虽然这一切来得是那么的悄无声息。
我们离开了小平岗,我们不再躲避,我们正面去迎击那些个追杀我们的人。因为这鬼域之中,只有在打斗中才有可能激发出更高的功法。因为我想打出那一片的绿,让这鬼域重新回了颜色。因为那是穆得明的希望,哪怕只是他一个人的希望。
是的,我满血复活了。我的内心充满了希望,我从来没有这么的兴奋过,我已经完全将生死抛诸于脑后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清晰的路线,与基牧川完全无关的路线。
穆得明的功法来到了二重天八等级,而阿呆也是意外的冲进了二重天。
只是修罗的人马还是终于追杀了上来。是万达海,是带领着四十几号的人手,在娄木高地,我们相遇了。
万达海,修罗手下的六十一大高手之一,功法修为八重天一等级,激发功法《千风阵》。
我们也没有过多的废话,一个直径不少于两米的风柱说话间便是从万达海的手中飞出。迎战,虽然我的功法还只是六重天九等级,还远远不是八重天一等级的万达海的对手,但我没有丝毫的害怕,是的,没有丝毫的害怕。我双手一挥,红色的花瓣便是向着那飞来的风柱对冲而去。
风柱卷住了花瓣,但花瓣也映红了风柱。
我们谁都没有停手,但万达海却似乎开始惊讶不已。
天空,开始出现了红,不是那种血染过的红,而是像晚霞,余辉之下的晚霞,红中带着一点点的黄和黑。
“你到底是谁?”对战中万达海突然是大叫了起来。
“你怕了?”我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