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哑巴，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你是傻吗？你都喊人家哑巴了，别人怎么回你？”
“龙哥说的有道理，我今天还被这傻小子坑了。”留着大长毛子的男生一把把坐在座位上的人扯下来，“说吧，怎么羞辱你才能挽回我的尊严？”
被扯下来的男孩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会真哑巴了吧？”站在一边的龙哥踹了一脚地上的男孩，“说话！”
……说话能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照样欺负。
“赵显龙！你要是再让我抓到一次欺负同学，我就让你爸到学校来收拾你！”门口传来中年女性的声音让“龙哥”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潘老师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没动手啊！”
“老师你就别冤枉我们了，”跟“龙哥”一起动手那个男孩子开口道，“我们只是关心一下同学，是不是啊，郁鱼？”说着他又踢了一脚地上的男生。
潘老师怒气冲冲地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梆梆作响，她揪起动手男孩子的耳朵，“周洋，你真以为你家里有点背景在学校就能横着走了是吧？你让你妈妈来学校试试，我看看他是教育你还是教育我。”
这两个班上的“地头蛇”家里都是有点背景的人，赵显龙的爸爸据说是军方的高管，周洋的妈妈在教育局工作，据说也是很有势力的女强人。也难怪清茶不想跟这两个人起冲突，事实上整个学校除了潘老师这个“愣头青”，大家平常都是让着这两位少爷。
周洋不是没想过把他妈妈喊过来，只是周洋他母上听到自己儿子在潘老师手下吃了瘪之后，露出奇怪的笑容，说你这孩子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丢给你爸。周洋可不想跟着他那个成天只知道喝酒赌博的老爸过，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听潘老师的话。
“为了一个没人管的孩子至于吗，潘老师？”周洋在听到他妈妈的时候认怂了，“我们师生关系不是挺好的吗……这个你看……”
“把你嘴闭上吧，你妈妈谈判教书育人那套你啥也没先学会，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本事倒是增长不少。”潘老师瞪了他一眼，“回你自己位置上去。”她松开手，蹲下身去看还坐在地上的郁鱼。
“郁鱼你不要往心里去，小孩子说话都是没轻没重的。但是老师看到了就会去教育他们。下次还有什么事情记得跟老师说，听到没有？”
“……”郁鱼没有作声，他只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老师确实会保护弱小的学生，但是他们能保护小孩子一辈子吗？他们能保证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这种欺凌吗？
郁鱼心里没有答案，他不想知道那么多，他只知道，如果晚上回去让爸爸看见自己脏兮兮的样子，又要挨一顿臭骂。
“今天的主题班会，我们来讲下校园欺凌。”潘老师站在讲台，目光扫过台下的每一个同学，看到郁鱼低着头的时候，她愣了愣，接着说到，“不要以为这种东西在小学生之间没有，你们现在都比十年前的小学生成熟！刚才就是，周洋，赵显龙，你们两个站起来。”
赵显龙还是怕潘老师，立马就站了起来。周洋则是懒懒散散的，反正只是欺负了一下同学而已，而且又不是什么有家庭背景的同学。
“说实在的，老师必须在小学就告诉你们，校园欺凌的危害。你们以为你们动手打人对自己就没有危害了吗？如果那个孩子被打伤了，打残了，打死了呢？你们负的起这个责任吗？”潘老师没有说的很急，她在观察两个孩子的表情。赵显龙有反悔的意味，周洋则是一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的样子。她在心里叹一口气，“你们没有意识到这个的危害性啊。我苦口婆心说一堆你们还会觉得我烦，算了，自己担着点吧。以后真的出了事就指望你们父母能不能一手遮天吧。”
她把目光转向窗边的郁鱼，那个孩子依旧低着头，握着铅笔，认认真真看着他手里的书。
能帮到这个可怜的孩子吗？也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