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看着那二十人忙忙碌碌,竟无片刻休息的时间,心里百感交集。谁知那刘建还是觉得进度太慢,要求一个时辰必须得有十块石头被送回庙址。权且不说往下打一块石头多费劲,单单就说一块半丈大小的石头,最薄的也有个二百多斤,从这里到庙址处足足有接近三里地,一趟是三个人一起走,路上大家轮流背,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人力有限,着几乎算得是最快的方式了。一个时辰石头不断,人不歇能背回四五块也是极限了。听他要求一个时辰要背十块回去,大家顿时叫苦连天。
“说的倒是简单,那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就是就是,你觉得我们慢你自己来个快的。”
“是啊,那你来干吧。”
有那么几个受不了这份苦,也不想干活的顿时丢掉了手里的工具,本就白白受累还得不到主人家的一个好脸色,这几个人顿时大声嚷嚷开了,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大家也都是一半气愤一半跟着起哄,二十个人都纷纷扔掉了手里的工具,乱七八糟的跟他理论了起来。大家本就只是想逼他退步一下,毕竟他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是能逼的他改少点的话还能干。
那刘建一听那几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心头大怒,正要发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发现大家都跟着抱怨起了他,手上的活都停了,他嚯的一下站起身,气极反笑道:“好,好,好,你们这帮泥腿子都反了?好狗胆,爷要今天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还觉得爷好欺。”说罢他就大步向那二十人走去,身后的家丁护院足足半百人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朝他们走过去。
那一队人一看是这阵势顿时慌了,都是些庄稼汉哪见过这种场景,有人又重新拿起了手里的工具,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大部分人都不敢声张了,只有最初带头的那五六个人还在不停的说着。刘建越看越怒,顺手捞起一根他们采石用的铁凿子,回头吩咐道:“只打这几个带头的,别打其他人,都打伤了谁给我干活。”说罢一个箭步冲过去劈头盖脸的就朝带头生事的那五六个人打去,不知打破了谁的头,打烂了谁的脸,一时间那几人都是头破血流,连连求饶,刘建不依不饶,手里的铁凿子依然是高高举起狠狠砸下。因那五六十个家丁护院围成了一个圈,谁也进不来谁也看不见,只能听的钝器破风声,打到人身上的声音,那几人的惨叫声,最初他们的惨叫声很大,听的让人胆寒,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外边那十几个人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个念头,他是不是把人打死了?
最后他们连哼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张二柱人高马大的冲开人墙挤了进去,道:“建哥,别打了,千万别打了,再打人都让你打死了,我们好好干活,你别打了。”刘建听得此言手停了下来,也不知是他打累了还是怎的。回过头来一看,说:“哦,是二柱兄弟啊,行,我给你这个面子,这次就算了,如果往后要还有这种人,下次你们就得去乱葬岗找人了。”他阴森森的说到。张二柱看他他浑身是血,手上,脸上,头发上,看起来宛如妖魔,在加上他的那句话,让张二柱觉得不寒而栗,他急忙点点头说:“建哥你放心吧,不会有人再闹事了,我们保证好好干活。”
“好,二柱的话我还是信得过的,我们走。”
张二柱一看那个煞星走了,急忙招呼人过来看看被他打的那些人怎么样了,他们过去一看,五个人哪还有人样,躺在血泊里,眼看是呼的气多进的气少了,张二柱他们连忙扶的扶背的背去联系他们各自的家人去了。
就这样张一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里,满脑子都是采石村民跟背打的那几个人的样子。想到自家老爹明日也要去受这非人的苦难,一时间心如刀绞,更是痛恨村长的倒施逆行,仅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令全村这么多人来受苦受累,端的不是东西。
到家后发现张结巴面容带笑,似有什么好事发生,于是开口问道:“爹,都这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你明日去了一定要”没等张一说完张结巴便打断他的话,“我……我当然能笑。”看着张结巴面露喜色的说出这句话,张一猜想难道是爹明天不用去修庙了?于是他欣喜的问道:“爹,是不是你明天不用去修庙了,那真是太好了!”张结巴怔怔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苦笑着解释道:“不……不是,明……明天他们让我凿石。”
张一听得原来与自己想的相差甚远,不过也可以了,毕竟那三种活只怕是只有凿石算是最轻松的了,况且自己老爹已经上了年岁,背一下午石头身体怕是会吃不消的。“那也行,不过爹你明天一定要注意安全。”而后张一又原原本本告诉张结巴今天下午自己看到的事情,刘管家怎么说的,张二柱他们怎么干活,刘建打人的事都与他说了。
张结巴吃惊的问道:“他……他们还打伤人……人了?”
“嗯,只怕是伤的不轻,我听张二叔说五个人都躺在血里,动都不会动了,爹你明天千万不要顶撞他们,踏踏实实干完自己的活就回来。”张一不放心的叮嘱着。
“我……我知道。”
而后张一也总算稍稍放平了心,老爹的活不算太累,要是他们闹腾就让他们去闹腾,老爹不参和就一定没事。父子俩一起吃完晚饭,本来张结巴还想在坐会儿,因明天有活为由被张一早早赶回睡觉去了。他慢吞吞的收拾好桌子,洗了碗筷,看见张结巴已经沉沉睡去,他便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外来到院子里。
这时月亮正好正好快要照到院里来,他要等等试一试看昨晚到底是不是因为月华照到身上自己才有那种暖洋洋的感觉。于是他就直接盘腿坐在了昨晚那个位置耐心的等待月光照过来。片刻,月华如水,缓缓的铺满了张一家院子,这一刻他明显的感觉到暖流是从头顶传下来的,那股暖流像是一只小老鼠在他身体各处窜来窜去,之后又满满散发到身体各处,被散发出来的暖流触碰过的地方都感觉暖洋洋的。一会暖流散尽,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说不出来的舒坦。突然他身体一怔,又有一道暖流从头顶进入了,一会头部,胸腔,四肢就又感觉暖洋洋的,然后就又慢慢消散了,他准备等下一道暖流经过身体时,试一试能不能“抓住”它。
张一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静静的等着它来,一小会后,张一感觉它又来了,这次这股暖流在头部是就想抓住它,可是发现自己不会,只能任由它又散去了。张一还想再等几道,可是他看到自己得影子被拉长了许多明白月亮已经不在他头顶了,于是他得出结论,一天只有三道,要想抓住它,只能明晚再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