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工资,也难怪,林晚不像王伯,王伯在这干了小三十年,早把这当自己家了。而林晚只是来兼个职而已,压了半年工资,林晚到现在还没走,已经够情分了。
丁二穿越到这游戏世界,说实话挺满足,起码比开局是个乞丐好得多,有这么大一个殡仪馆,也是不小的产业。
不过丁二可不想坐吃山空,别管殡仪馆还是侦探所,丁二都不想败坏在自己手里。
“林晚,现在业务不太景气,但是你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丁二颇有些郑重其事。
林晚这姑娘,不光人长得漂亮,人品也没的说。
就冲她给原来这幅身体的尸体换装、化妆,虽然说画的是女装……但也算仁至义尽了。
听了丁二的话,林晚好像更低落了:“老板,你三个月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额……”丁二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好,这原来的馆长,真实忒不靠谱。
“请问,这是北山侦探所吗?”
就在丁二有些尴尬的时候,门外传来的声音,适时的缓解了尴尬。
这不,来业务了。
只见一个老头儿和老太太,先后走了进来。
老头儿国字脸,头发白了大半,腰背倒是挺直。老太太看着要显老一些,脸色有些憔悴,说是骨瘦如柴也不为过。
“这里是北山侦探所,二位快里边请。”丁二赶忙站起来。
“我就说不来,你非得要来,找警察都不管用,你找他们能管用?”国字脸的老头儿,一把甩开老太太,语气很不善。
也难怪,这侦探所从外面看着是大,两个老人进门之后,在一楼找了一小圈,也没见个人影,好不容易顺着光亮找到人了,人家还在办公室喝酒呢,这业务看着是很不正规。
“来都来了,总要试试嘛”老太太嗔怪地看了老头儿一眼。
第一单业务,丁二自然不会放过,这俩人年岁都很大了,说不定就是找找小猫小狗的简单任务。
岁数大的人,都拿宠物当宝贝的,这要是帮忙给找到了,肯定也不少赚。
“大爷,大娘,我们这侦探所,忙了黑天没白天的,有时候就在办公室对付一口了,您二位别介意。”丁二倒是从容淡定,随口就扯了谎。
听了丁二的话,老头儿倒是没再埋怨老太太,不过脸色还是不太好。
“您二位贵姓,不知是从哪过来的的?”丁二继续问道。
“我家老头儿姓张,我姓赵,我们是从南新区那边过来的。”老太太说话中气不是很足,不过倒是很和蔼。
“南新区?赵大娘,那边离这可是很远的,这坐公交过来,得两个多小时吧。”
北郊在春城的北边,还没怎么开发,周围楼盘较少,再往北就紧贴着郊区农村了,而南新区正好在春城的南边,有个天然淡水湖,叫荷花海,也正得益于此,南新区旅游开发的不错,环境好,别墅区较多。
一南一北,这二位几乎跨越整个城市,难道就为了找猫找狗?丁二心理泛起了嘀咕。
赵大娘拿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的汗,说道:“可不止两个小时,下午三点出的门,路上堵车,到这天儿都黑了。”
“大爷,大娘,先喝口水吧。”这二位刚坐下,林晚就去倒了两杯水。
那位张大爷,拿起杯子,便一饮而尽。
“谢谢姑娘。”倒是这位赵大娘,先道了声谢,紧接着喝了一大口。
“那您二位来一趟可是真不容易,不知道有什么事想委托我们北山侦探所。”
这老两口,可真不容易,走了半下午,估计累得够呛。
“我们……”赵大娘欲言又止,然后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老伴儿。
别看丁二是个毛头小子,但心思还是挺细腻的,看这架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张大爷也不言语,眉头皱得很紧,但丁二能够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泄了大半,仿佛腰板也不是那么挺直了。
这里头有事啊!
“大爷大娘,我叫丁二,是这家殡仪馆和侦探所的负责人,你们叫我小丁就行。”丁二沉吟了一会,继续说道:“您二位委托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会绝对保密,也会尽心尽力完成,但希望大爷大娘,能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这样也方便我们查案。”
丁二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语气很认真。
林晚有些意外,这和他印象中的老板,很不一样,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位老板故意装出这副模样。
当然不是!
丁二隐隐约约感觉,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赵大娘用手肘,轻轻拐了一下老伴。
只见张大爷慢慢呼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赵大娘这才将头转过来:“小丁啊,是这样,我们家……好像……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眼前这位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很是稳重,说起话来也有些老成练达的感觉,张大爷和赵大娘也慢慢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赵大娘的话,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干净的东西!
不光是丁二,连王伯和林晚,也抬起头来,想要听听到底怎么回事,毕竟他们俩昨天可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诡异的“诈尸”事件。
“大娘,是什么样不干净的东西,能不能给我们仔细说说。”丁二示意林晚给二人填满水,然后不疾不徐地问道。
“我……”
赵大娘刚要继续说,确是被旁边的老伴,抬手示意阻止了:“还是我来说吧!”
“老哥,能给我根烟抽吗?”张大爷没有直接说,而是管王伯伸手要烟。
抽烟的人,尤其像王伯这种老烟枪,身上都有股很浓烟油子味,牙齿发黄,有些甚至食指和中指也偏黄色。
丁二与两位老人坐了有一会了,这位张大爷身上,却是没有这些特点,尤其身上一丝烟味也没有。
“七块钱的老前门,您别嫌弃啊。”王伯从烟盒里掐出一支来,递给了张大爷,然后给点上。
“诶,诶,好,谢谢。”
张大爷拿烟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然后猛吸了一口,烟头窜出一小撮火苗,然后迅速熄灭。
张大爷似乎在酝酿什么,没有马上开口。
丁二也没有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又吸了一口烟,张大爷这才张口说道:“我和老伴,住在荷花苑别墅里,房子是我儿子买来给我们住的,他出去做生意后,我们就搬进去了,可……可谁曾想,那栋别墅里他,闹鬼!”
丁二双眼微眯,事情果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张大爷人看起来很正派,从他嘴里说出“闹鬼”两个字,办公室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
张大爷似乎忘了手上的烟,烟灰堆了老长:“刚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事,但过了没几天,几乎每天夜里,我们在别墅里都能听见一个孩子的哭声,一边哭还一边说着……”
原来丁二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脏东西,但现在,他无缘无故穿越到这个叫做“死亡和解”的世界,有些事情,丁二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王伯和林晚,也都屏住了呼吸,二人在殡仪馆工作,对这些事情的敏感度要比别人高一些,饶是如此,也觉得有些瘆人。
“他说什么?”丁二摸了摸下巴,轻声询问道。
张大爷说到一半,停了半天,脸色明显变化,似乎是陷入到某种可怕的回忆中。
即便丁二声音不大,张大爷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他说‘爸爸,妈妈,是你们回来了吗?是你们回来了吗?’”
张大爷声音颤抖,甚至都带有一点点哭腔,让人毛骨悚然!
林晚倒吸一口凉气,右手握成一个拳头,仅仅贴着自己张着的嘴巴。
夜里孩子的哭声,嘴里呼喊着爸爸妈妈,想象都让人感到恐惧!
通过交流和观察,丁二确定,张大爷和赵大娘,虽然都上了年纪,但脑子都清楚的很,说话也很有逻辑,因此初步排除精神疾病的可能。
在结合二人的说话的语气、表情、神色,丁二基本可以确定,他们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再者说,谁会这么无聊,来这撒谎找乐子。
思考了一会,丁二向两位老人问道:“这种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是6月7号搬过去的,就在搬过去的第3天,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是6月9号,我老伴过生日,睡得晚了一些,我睡觉轻,刚要睡着,就听到一楼有小孩儿的哭声!”这回是赵大娘接过了话,因为这小孩的哭声,就是她先发现的。
“还记得您听见哭声的时间吗?还有你确定哭声从一楼传来,二楼没有吗?”丁二想要捕捉到一些更准确、精细的信息。
“午夜十二点!当时我起来看了表,正好是午夜十二点,而且之后每次传来哭声,都是这个时间。我确定是从一楼传来,那个声音一直呆在一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按道理说,我们在二楼的卧室,那哭声传来应该不大才是,但却不是这样,每一次,那种哭声,就像是一楼顺着天花板飘上来一样!”赵大娘脸色难看得很,声音有些颤抖,双手紧紧握着老伴的手。
“那声音,很稚嫩,也很凄惨,就像是……就像是谁家的孩子被抛弃了一样,使劲的哭!使劲的哭!”
“呜呜~呜~啊~呜~妈……妈妈爸爸~是你们回来了吗?是你们回来了吗?”赵大娘眼睛瞪得溜直,眼睛里含着泪水,说着说着,竟然学起那孩子的哭声来!
而旁边的张大爷浑然不觉,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紧盯着面前的桌子,一动也不动,一动也不动,仿佛中了邪一样!
眼前的景象,十分诡异,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在学小孩子的哭声,还在喊着爸爸妈妈!
丁二只感觉一阵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