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师太看着魏太医迟疑的样子,心下有个计较。这魏太医不仅是太医院的院判,更是北炎国首屈一指的名医,恐怕要不是听说自己病重了,他是不会来这吉祥庵的。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那妙灵就真的·······。
无论如何,也要让魏太医尽全力,医治妙灵,否则·······。
“即然,妙灵现下没有性命之虞,魏太医跟我先行一步,到我的禅房一叙如何?”祥和师太轻轻的说道。
“好的,好的,说好了,是来给你看病的,我自观祥和师太你的身体状况也不大好呀!到禅房,让老朽好好的给号上一脉!”说着,站起身来慢慢跟着祥和师太走出了房门。
“这,这,这·······,这就完了,这叫什么事?”祥蔚无语的看着小声在门口嘀咕的祥叁道。
“瞎说啥?你可千万别让这老匹夫听到,要不有办法也变成没办法了?”
“哦,你的意思是这魏太医有医治妙灵昏睡的办法,就是不给治·······?”祥叁不由的声高不满起来。
“稍安勿躁,你没有听到她迟疑的回道吗?所以一定有戏,放心吧。祥和师太一定有办法让这老头子把法子吐出来的,想必是这个法子比较难,或者比较贵,或者比较珍惜吧·······”祥蔚劝解道。
“他要是不治疗,我就·······。”祥叁师傅气不过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瞎说,你找死呀,一边呆着去,别再这添乱!”祥蔚拍了祥叁背后一下,把祥叁给劝了回去。
重新落座后,魏太医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庵衣庵服的祥和师太,不由的想起了多年前那个英姿飒爽的好女郎,一步错,处处错,满盘皆落索。
哎,何以要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来对待自己呢?
想着那一夜的白发,一夜的沧桑,一夜的沉沦,魏太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自己又是来干什么的。
“说说吧,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的那个小徒儿?”祥和师太看着发呆陷入迷茫的魏太医道。
“哦,啊,什么?你的小徒儿?”魏太医脑子不在线的无意识的支吾道。
“醒醒神吧,魏太医,想什么呢?”祥和师太轻轻说道。
“哦,非要救吗?”魏太医叹了一口气说道。
“似的,我心已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值得吗?不考虑一下?为什么?能给我一个理由吗?”魏太医不解道。
“非要一个理由吗?”祥和师太挑挑眉说道。
“似的,因为代价太高!”魏太医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道。
“因为那是故人之所托,我命之所依!”祥和师太沉声说道。
“这么严重,那她是何人之后?是······”魏太医疑惑道。
“是的,是他临死前,嘱托我,如果有变故,如论如何也要尽力保护他的后人!”祥和师太突然眼睛泛酸,泪光闪闪。
“好吧,既然是这样,就救吧!”魏太医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谢谢!”祥和师太失语道。
“别,别,别这样,能为他们尽一点绵薄之力,我死后也可以少些惭愧,去面对我那耿直的老伙计了。逝者已逝,你也要放开心胸,好好的保重自己,好好的活下去。”魏太医劝慰道。
“我知道,我会的,我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活的希望,因为活着才会有希望,活着才可以看着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才可以不违背此心。哪怕活着像凌迟,死亡是蜜枣,我还是会选择活着。这就是我的信条。”祥和师太弱弱的说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已经尽了力,对得起自己,也对的起他,就不要在迷瘴了,多思对你的身体有损,你还是放下吧。”魏太医愁苦道。
“放下,我进庵这么多年,一直在学习放下,学习心平,学习心安,可我这可沧癌满目的心已经破损的太重了,一点风吹草动,就彻骨的抽动难安。也许,到我进土,坐化,那一天,我才会学会真正的放下,才会真正的解脱吧。”祥和师太抽痛的说道。
“哎,时矣命矣,怪不得呀!世事弄人,我们这些尘世污人还是多一些糊涂,少一些明白便好。”魏太医轻轻的说道。
“是呀,糊涂是幸事,糊涂是难得呀!是非恩怨转成空,总有一天,我们都会空空而去。你也无需多虑了。”祥和师太微笑着看着关切自己的老太医。
“好呀,我这里给你带来了两盒冲虚丸,每盒五粒,一共是10粒,正好适合你服用,以后你记住每年服用一颗,可保你身体无虞。”魏太医说着从药箱里面拿出两个精致的龙纹锦盒。
“这不好,我还不需要这些。”祥和师太推却道。
“这是他之所托,你就依了吧!”魏太医轻轻劝到。
“他?哪个他?”祥和师太苦笑道,自己这一生都毁在了那个他之手。
“都是,两人之所托,你就不要多思了,你目前的身体太差,已经积忧成疾,伤及五脏了。你毕竟还有未了之事,不是吗?不要太过于迷瘴了。好好珍重才是正理,才是你心之所愿,不是吗?”魏太医苦口婆心道。
“好,是我迷瘴了。谢谢!”祥和师太接过了两个沉甸甸的锦盒。
“还有,你的小徒儿,我想她应该心里有所困惑,迷蒙,不得索解,可能对尘世有太多的不解不愿不恋,所以才一直沉睡不愿意醒来,这种情况,也许会·······某个特定的时间段会醒来,也许会········一生沉睡不醒。
我这里正好来之时,取来一颗除瘴丹,你一会儿让人给她服用,早则明天辰时,晚则亥时,她必然醒来。醒来后,要好好的开解她,否则,再次陷入迷瘴,就救不得了。”魏太医慢慢交代着。
“哎,我也不知她这么小的人,为什么会有如此重的心结,也许是出身太过于······,可也不至于没有生之所望呀,观她平时之所为,也不像那等不堪之人呀。”祥和师太轻轻的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头道。
“这就不好说了,常言笑面之人未必心笑,哭面之人未必心哭,也许笑的越多,生活越坚韧,心里就越苦吧,这都是不为外人之所道也。”魏太医开解道。
“尽力就好,一切皆看天意吧,天不可违呀,我们只能尽人力听天命了。”
“是呀,一切无愧于心就好!好了,你也累了,一会儿用罢斋饭,我让祥蔚送你回去!”祥和师太轻轻说道。
“好,我会自行回去的,你一定要保重,戒思,戒虑。嗯!”魏太医再三嘱托道。
“嗯!嗯!嗯,好的,我知道了,真啰嗦。”祥和不耐的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