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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闹钟是最坏的发明,没有之一

“你的心有一道墙……”随着熟悉的歌声响起,许燃燃从睡梦中惊醒,她翻了个身,关掉闹钟,准备再眯一会儿。十分钟后,闹钟再次响起,燃燃暴躁地起了身,关掉闹钟,这次是下了决心要起床了。她挣扎着伸手拿衣服,是衣服放太远了吗,大概是吧,不知不觉,燃燃趴在自己的腿上睡着了。

怎样把你最喜欢的歌变为最讨厌的,将它设为闹钟。十分钟后,闹钟快第三次响起了,燃燃条件反射般皱了皱眉。这时,突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提前关掉了闹钟。燃燃先是吓了一跳,马上就要起身了,她想起是昨天搬到她家住的表妹,覃知之,又安心地睡着了。

表妹身手矫健,两腿一登就跳上了床,对着燃燃大叫:“懒猪!快起床了!今天不是要去见客户吗?”

燃燃不耐烦地说:“知道了!我再眯会儿。”

“快起来吧。我都起来跑了几公里了,现在神清气爽。从明天起,你也和我一起早起锻炼吧。保证治好你赖床的毛病。”

“赖床一时爽,赖到地老天荒。”

“你三十二岁了,新陈代谢减缓了,你发福了,你知道吗?”

“活在当下,不要用虚幻的危机来使自己焦虑。”

知之看着燃燃,恨铁不成钢啊,“卟……”留下一串有味道的气体离开了,“你要活在裆下,就什么屎尿屁都要兜着!”

“死丫头!”燃燃被彻底弄醒了。她赶紧穿上工作服,就是白衬衣加黑色的西装裤。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拿上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早餐和见客户要用的资料走到鞋架前,准备穿鞋。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帆布包上多了几个字:不要看我。“是谁要看我啊?覃知之,你干嘛在我的包上写字啊?”

知之不以为然,回答道:“你不是要去见客户吗?怎么就背这个包,赶紧换一个吧。”

燃燃看了看时间,“来不及了,就这样吧,我尽量不要把这面朝外面就行了。”说着换好一双平跟黑色皮鞋离开了。

到达目的地,9:30,和客户约好的10:30还有一个小时,燃燃拿出手机,打开APP,定好位,上传自拍照,签了到。

燃燃在客户公司对面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点了份早餐,梳理了一下自己准备的资料。对方是一家娱乐公司,委托燃燃所在的会计师事务出一份节税方案。方案早就交付了,可是对方总说他不懂,拒绝付尾款。组长决定让燃燃亲自上门讲解。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客户了,燃燃依旧很紧张,生怕自己会搞砸。她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事儿的,组长不也说了,这个客户很难缠,让我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等待的间隙,燃燃她拿出钩针,毛线和自己绘制的钩织图解,准备编织。燃燃买了很多这种笔记本,平时随身携带,随时记录灵感。她本以为这个本子是她正在用的那个,翻开一看才发现是几年前的本子,上面画着的是漫画。

昨天晚上,表妹从外地演出回来,拿了五件纯白体恤和一个纯白帆布包,让她帮忙画上图案。燃燃把画画当做自己的业余爱好,她对自己的水平并无自信,于是她坚决拒绝了。可她架不住表妹反复哀求,只好答应了。她翻出了几年前的笔记本,让表妹挑选图案。表妹挑中了她画的恐高的鸟。鸟儿因为恐高跌落地面,打上绷带的样子的确很有喜感。时间长了,连燃燃自己都忘了自己画过这样的漫画。

为了防止自己错过时间,燃燃设了一个计时器,提醒自己见客户的时间。闹钟是最坏的发明,没有之一,而且明明很讨厌它,却无法消灭它。

计时器响了,10:15了,燃燃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时邻座一对男女激烈地争吵起来。女人怒不可遏地质问男生:“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男人似乎很镇定,小声地回到:“不合适。”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会让女人满意,新一轮的质问又开始了。

一阵小女孩的哭声传到燃燃耳朵里。燃燃环顾四周,是邻座的小女孩被吓哭了。咖啡厅没有别的客人,店员也不知所踪,小女孩的家长也不在附近。燃燃赶紧走上前去抱起小女孩,离开这是非之地。她拿出自己刚做好的手指玩偶逗小女孩开心,并把他们送给了小女孩。

原来小女孩的母亲是这个店的店员,这会儿回来了。她有些吃惊,马上又镇定了起来,赶紧上前照看女儿,并向燃燃道谢。眼看时间来不及了,燃燃也顾不上许多,草草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谁知刚走到门口,那个情绪失控的女人端起咖啡朝那个男人泼去。那个男人倒是身手敏捷,一个闪身就躲过了,整整一杯咖啡泼在了燃燃的后背上。燃燃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个男人呵斥那个女人离开,并对燃燃说:“我们员工休息室可以洗澡,我带你过去。”

“不行,我马上要去见客户。你能先找件衬衣给我换上吗?”

“好的。你等我一下。”

不一会儿,那个男人拿了件白衬衫出现在燃燃面前:“这是我的衣服,你试下能穿吗?”

燃燃赶紧换上,虽然有点大,还好并不显得奇怪。

那个男人连忙道歉:“你把你的衣服给我吧,我洗干净了再给你。”

燃燃掏出名片递给对方说:“你到时候寄到这个地址吧。我也会把衬衣寄还给你的。再见!”

离开咖啡厅时,燃燃看了下时间,已经10:40了,她不禁抱怨:“真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叮……”电话屏幕亮起,一条微信语音,是客户的助理发过来的,“许老师,不好意思,王总突然改变了行程。我们换个地方见面吧,我发个定位给你。你不用急着过来。我们这边还有一会儿结束。要是结束得早,我们就等你。”

“约好10:30见面,到点告诉我换地方了,这不是耍人吗?我不是燃了,直接爆炸!”

燃燃觉得自己一直被时间奴役着,准确的说是被划分时间的方式奴役着。要是人从一开始就不懂怎样描述时间该有多好啊,我们就不会在约定的时间见面。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我们能够原谅那些放鸽子的人。

不想工作的理由+1,不想做被时间奴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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