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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侪压力

燃燃早早起床,穿戴整齐,不慌不忙地吃完自己前一天准备的早餐。店里的早餐一点也不便宜,选择在店内就餐的人并不多,购买咖啡甚至不需要排队。

过条马路就到甲方公司了,燃燃找到接口人。接口人叫金欢喜,女,是公司的财务总监,看起来和燃燃年纪相仿,可是在穿着打扮上却比燃燃光鲜亮丽多了。燃燃曾幻想自己三十岁的时候一定事业有成,形象气质都是二十岁时没法比的。可现在看来,自己不仅外表上没有提升,财务状况甚至还不如二十岁时。

燃燃来不及伤感,金总监已经根据燃燃之前提供的资料清单准备好了资料,交待燃燃有问题可以让她去协调,自己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影响公司正常工作进度。燃燃表达了自己的专业,希望金总监可以放心。金总监拿出一张临时工牌,并且也是就餐卡给燃燃,告诉燃燃就餐地点。最后交待燃燃每天给自己报告工作进度。

燃燃要了公司5年的财务资料,在会议室里开始翻看起来。中途有人要使用会议室,燃燃只好换个会议室继续工作。

才工作一天,燃燃就发现公司财务有很大问题:审批流程混乱,预算执行不到位,税款计算错误频出,库存数据、往来数据、银行存款、固定资产、研发支出等等似乎没有一样是能和公司实际状况匹配的。这个公司的财务管理根本就是形同虚设,这样的人怎么做到财务总监的,她了解自己能力吗?

晚上9:00,燃燃所在楼层的人已经全部下班了。金总监交待燃燃下班时把资料收拾好直接走就可以了,楼下是开发部的同事,他们会工作得更晚,不用担心大门会锁。

燃燃见四下无人,给组长打电话汇报工作:“财务总监让我每天给她报告工作进度,我都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我只想让她把账全部重做。”

“你跟她只要说无关痛痒的部分就可以了,最后形成的报告你要发给公司的老总。”

“原来是老板不信任自己的员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自己要随机应变。”

“我最不懂的就是随机应变。这家公司居然是个人独资企业,不少优惠政策都享受不到,好多能享受的优惠政策也没有去申请。这样的人怎么做到财务总监的?公司唯一的股东,这个叫徐冉冉的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了,他终于醒悟了吗?”

“你别再吐槽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说话小心点。”

“都下班了,只剩我一个人了,我收拾收拾也准备走了。”

挂断电话,燃燃念了一遍老板的名字:徐冉冉,许燃燃。和自己的名字真像,和自己是同一年出生的,命运可差了不少。

燃燃点开音乐播放器,开始收拾资料。第一首歌是王的乐队的成名曲《不做更好的自己》。歌词里写着:

这世间的种种鬼魅,

妄想让我对它下跪。

不用你知道我是谁,

我自己定义我的美。

就算现实让我流泪,

也不屑对世人谄媚。

燃燃不禁感慨:“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狂。可惜昙花一现,早就籍籍无名了。”

这时,电话响起,打断了燃燃的休闲时光。看到来电显示是妈妈,燃燃皱了皱眉头,按了免提,继续收拾资料。

不出所料,妈妈扯着嗓子喊了句:“吃饭了吗?”

“吃了。我最近在做项目,这家公司包午饭和晚饭,条件还挺好的。”

“你最近有好消息吗?”

“我现在还在上班,而且周六也要上班,只有周日一天时间休息,哪有时间啊?”

“我们早在老家给你买好房子了,你回来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你一个人在外面,钱也没有,人也没有,你在坚持什么?三十几岁的人了,你倒是不焦不愁,裤子当枕头。”

“妈!知之要参加女团选秀,到时候我告诉你怎么给她投票。”

“不用你教我,我都会!现在满大街都是偶像,她不好好演话剧,瞎折腾什么呀?”

“她那么有主意的人,总是有自己打算的。”

“那倒是,知之从来没让你小姨小姨夫操过心。你说说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读小学二年级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老了怎么办?”

“我过得挺好的。你和爸爸把自己顾好就行了,不用担心我。再见!”

燃燃是独生女,小时候父母总喜欢拿再给你生个弟弟来逗她,她每次都会生气。现在年纪大了,她倒希望自己有个弟弟,或许父母就不会如此焦虑了。

走出会议室,燃燃看到茶水间有人,吓了她一跳。她飞速思考自己有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好像没有。她走上前去,想要跟对方打个招呼,却惊奇地发现对方是对面咖啡店的店员。燃燃脱口问出:“怎么是你?你是打两份工吗?”

对方点头默认,接着说:“你是新来的员工吗?之前没见过你。”

燃燃摘下自己工牌,说:“我是新来的,还在实习期。我怎么称呼你呢?”

“他们都叫我tiger。”

难道是属虎的,和自己同龄,燃燃心想。“tiger,你好!我叫许燃燃。”说着伸出手,要和对方握手示好。

对方和她击了一下掌,说:“我知道。你给过我名片。还有,不用这么官方,我们公司的氛围挺轻松的。喝咖啡吗?”

“谢谢!不用了,这么晚喝咖啡,会失眠的。”

“我去工作了,你慢走。”

“好的。再见!”

回到旅舍,燃燃洗完澡洗完衣服,就一身疲倦地躺在狭窄的床上。100块一天的住宿条件只是一张床位,房间里还住了好几个人,为了省房钱,甚至有人两人睡一张床。所幸旅舍的配套还算齐全,短期居住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虽然已经很累了,燃燃依旧不能马上入眠。工作十年,燃燃依旧不能适应职场生活,或许自己在运气和努力上都输别人一头,继续工作或许只是为了不得不付的信用卡账单。不能掌握职场致胜法门,不想上班的理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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