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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离别

颜云霏安静的睡颜泛起了情绪,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她眉头紧皱,说着什么。凌承宇附耳过去仔细倾听,她说:“不要走好不好”。

凌承宇突然很想答应她说好,可是他不想骗她,他知道他没办法留下来。

颜云霏躺在凌承宇的腿上,她那越来越不安的表情,她突然伸手大声说:“不要走”,凌承宇看着她,他拉过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拉她的手,她小声地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紧闭的双眸,紧皱的眉头,都在哀求着梦里的那个人不要离开。

凌承宇拉着她的手无奈的笑着说:“好,不离开,好好睡吧”。

颜云霏像是听到了他的话,这才安心的睡过去。凌承宇说:“怎么办丫头,我突然拿你没办法了”。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还以为我这一生都会放荡不羁呢,不曾想遇到了你,竟让我想要安度余生”……

西边的太阳准备回家,落日的余晖照耀着颜云霏的侧脸。

庭安醒了,周归璨和白芷兰收拾好东西叫他们回家。凌承宇不知是睡得不熟还是这么些年的防备心太重,他一听见动静他就醒了,他低头看向颜云霏,她还在安睡。

他宠溺的笑了笑,周归璨和白芷兰在旁边看得分明。他轻轻说:“前辈和夫人先行离开吧,待云霏醒了我必定把她安全带回家”。

周归璨和白芷兰点了点头带上庭安就走了。

周归璨低头看着颜云霏,半晌…像是入了迷。

颜云霏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半眯着眼,想到睡前凌承宇说的话,突然就清醒了。

“小懒猫,醒了?”

颜云霏的视线往上看去,发现凌承宇的脸就在她的眼前,他是真的很好看,她也看得呆了。

凌承宇轻笑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让她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凌承宇的腿上,她突然坐起来好像有些心虚地说:“我…我可没占你便宜啊,我明明是靠着树睡的,我不记得我靠着你啊”。

凌承宇说:“你没有占我便宜,是我占你便宜行不行,是我把你放在我的腿上睡的,是我要靠着你的”。

颜云霏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彼此沉默。

颜云霏抬起头看着凌承宇,沉默了一会儿,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凌承宇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你是要对姐姐以身相许吗”?

凌承宇说:“对啊,我想对你以身相许,想不离不弃,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颜云霏这下真的愣住了,她玩笑着说:“姐姐还没到婚嫁年龄呢,想娶我啊,后面排队去吧”。说着她就走了,凌承宇无奈的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快要走到树林里去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凌承宇也在她身后止步,不解的看着她。她突然回头看向凌承宇,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凌承宇的心脏好像突然漏跳了半拍。

颜云霏看向天空最后的那抹余晖,凌承宇也跟着看过去。她突然说:“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如果有人给你看夕阳的画卷,你不能说真好看,你要说我也想你”。

她回头看向凌承宇,她笑着说:“你知道为什么吗”?凌承宇说:“为何?”。

颜云霏说:“因为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凌承宇看着她,她也看着凌承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颜云霏打破了这片宁静说:“走啦走啦,快回家了,待会儿天黑了怎么办,树林里很多野兽的,等会儿把你吃了”。

凌承宇无奈的看着她,“走吧,是不是饿了,伯母肯定给你做了好吃的在等着你呢”。

“那是当然”。

两个人又打打闹闹的回家去,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他们二人回到家,如凌承宇所料,白芷兰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着他们。

接下来这几天,颜云霏还是在和凌承宇打打闹闹,可凌承宇却不似往日般欺负她,好像总是宠着。

他们之间,好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凌承宇不说,依旧陪着她打闹,只是眼里有怎样都化不开的深情。颜云霏自然也感受到了,不过二人都不说,什么也不说。

庭安坐在院子里练字,白芷兰在一旁指导。凌承宇一直很好奇,白芷兰不过山野妇人,竟懂得读书写字。周归璨和她,都不像普通人啊。

不过这些与他无关的事,他不去操心更不会去管。

白芷兰突然叫过颜云霏:“云霏,你也该和庭安一起练练字的”。

颜云霏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她说:“伯母,这个的字我东拼西凑差不多能猜到写的什么,可让我自己写,真的不想”。

白芷兰无奈的说:“读书写字还是要会一些的,不说精通,但至少得会”。说罢不等颜云霏反对,就拉过她和庭安一起练字。

穷人家买不起纸,平日里书写的工具是周归璨用竹片做的,只偶尔打的猎物多了会给他买些普通的宣纸。他很少用宣纸。

颜云霏虽不愿,却也还是规矩的坐下练字。凌承宇走过来向她的字看去,真是惨不忍睹……

颜云霏掌握不好手拿毛笔的轻重,繁体字的复杂让她写一个字像是在涂颜色,写完根本看不清写的什么。

凌承宇无奈摇头。颜云霏看见了说:“切,我又不是不认识不会写,只不过繁体比较复杂,笔画太多了,毛笔又不好掌握而已”。

他们不懂她说的繁体,就问她:“繁体是何意?”。

颜云霏不知道怎么解释就岔开了话题。

中午吃饭时,凌承宇恭敬地说:“前辈,夫人,这些日子多谢大家的收留,叨扰许久,心中不甚感激。前几日收到家中来信,明日一早就得启程”。

颜云霏低着头扒饭,没说一句话,周归璨和白芷兰让他明日多加小心。颜云霏知道他总会走的,这些日子他们也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个话题,可是离别总是不可避免的。

凌承宇看着一直低头吃饭的颜云霏,心中也有万般不舍。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凌承宇就起身告辞。周归璨一家站在门口和他告别,提醒他一路小心。

颜云霏从昨天开始就没说过话。凌承宇看了看颜云霏说:“云霏,我走了”。颜云霏也没答话,凌承宇转身离去,他走了几步颜云霏突然抬头说:“我去送送他”。

说着颜云霏就大步向凌承宇走去,他们都默契的沉默着。颜云霏安静的走在凌承宇身旁,走了一段路,颜云霏突然停下来说:“一路平安”。

凌承宇说:“云霏,我还不知道你的生辰,能否告诉我你的生辰”。颜云霏说:“二月十三,你呢”。“正月二十”。

颜云霏不知道他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干嘛,但还是认真回答。

凌承宇拿出钱袋给颜云霏,她说:“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出来送你可不想着你的钱”。

凌承宇说:“我知道你不是。云霏,我也知道你心里有很多想法,这些日子我在周家住,知道他们也并不富裕,你要做的事没有银子怎么做?这些银子不多,但是你要做些小生意应该也是够了的”。

“云霏,我有家族的担子,不能陪你安稳度日,你今年年芳几何?”。颜云霏说:“又问这个干什么,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多少岁,应该就十五六岁吧,就算十五吧,怎么了?”

凌承宇说:“待你十八,我来娶你可好”。颜云霏愣愣的看着他,他拉过她的手臂抱着她在她耳边留下两个字“等我”。

只留下一句话,两个字,他就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颜云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的滋味。

待凌承宇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她才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而不远处的大树后面,露出一个人影。那不是已经离开的凌承宇还能是谁?他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才转身离去。“云霏,这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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