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沥沥的下,天灰云凝重,沉沉的压着人心,不得动弹。草色被失落的灰色掩盖,冰凉的水珠不停的滚动流下,风一吹便错失了轨迹。
大树上积压的水多了起来,使得葱郁的树叶湿润又萧条。就此,整片墓地都处在黑压压的氛围中。姜颖父母离异,外婆身体不便,便随着母亲回外婆家居住工作,没想到两年后厄运袭来,让幼小的姜颖猝不及防。
无声的哭泣,一块墓地旁围着许多人,穿戴着各样黑色的衣饰。最前面站着的是姜颖,一个17女孩,期望眼前只是虚影,却深知母亲的生命不会再来,用纤细的手逝去豆大的泪珠,泪如雨下,此时哭惨的呈现出来。
在一个个大人的注视下,姜颖犹如一朵被大雨浸湿颓靡的花,目光锐利,她竟在自己母亲的墓碑前一时语塞。大人们觉得很是可怜,小小年纪母亲就去世,就在5天前出了车祸,抢救无效,悲剧也就这么来的。
静默时间,大家闭上眼眸,一只手搭在肩上,为逝者送上祝福。
在长得没有边际的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不快不慢地向墓地驶来,汽车的驶声撕开了此时的静默,风吹草动。许是大家好奇,便抬头望去。此时轿车已经停下,车门被推开来,一位年迈沧桑的老人缓缓下车,令人心生诧异。
众人皆知姜颖父母前两年离异,大家伙虽不常联系,但一些关系紧的亲戚都知,向墓地走来的,正是姜颖她爷爷。站在姜颖旁边的外婆动起身来,面带微笑向老人走去,悉悉索索的不知说了什么。姜颖走过去,站在外婆身旁。爷爷神色亲和,心疼地看着她说:“颖颖长大咯。”
“嗯,我长大了,爷爷好。”姜颖望着他。“为什么爸爸不来呢?”对父亲不来有些好奇的她,不明所以的问。
爷爷面带尴尬,大概是因为年事过高,说话有些吞吐起来“嗯……他有一些事要处理,来不了啦。”
姜颖愤恨的低下头,妈妈走了,来看一下有什么错。心闷闷的噎着喉咙说不出话,压抑得要爆炸一样。想到父母离异前那时,妈妈带着老年痴呆的奶奶去公园散步,在报亭买水时因为疏忽,转身便不见人。跑着到处苦苦寻找,前面十字路口就出了车祸。重诊急救,当时已经奄奄一息,结果第二天去逝。去世当天爸爸就对妈妈拳打脚踢,咒妈妈也会有这么一天,当时姜颖就躲在房间痛哭。
因为那句话,姜颖现在有些愤恨他。
祭祀的人散去,只有寥寥几人仍在。姜颖站着忽然被爷爷叫去,弯下腰笑着对她说:“颖颖想不想去爸爸家玩玩,去那散散心吧。”
五年不见难免有些怕生,虽然爸爸有些过分,但时间长了,钩织的思念被屡屡牵扯着,依旧想看一眼爸爸,告诉他妈妈离开了,期望能得到父爱的庇佑。想到这,姜颖眼眶渐渐泛红,稍许哽咽地说出口:“想…”
外婆看她愿意,心涌起起一阵阵怜惜,手轻柔的抚着姜颖的头,“那就回去准备一下吧。”
辗转到家后,姜颖仔细的收拾衣物,心想大概只去几天,拿的东西也不多,小心翼翼地把放在柜子里的珊瑚项链戴上,这是妈妈留给她的护身符,可要好好保管。
外婆过来帮忙问“还有什么东西要拿的吗?仔细收拾啊。”
“知道了。”姜颖漫不经心回答道。却不知,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外婆心疼地望着姜颖,心知没了女儿经济条件会更困难,只能靠每个月的养老金生活,更谈不上送姜颖上学这事。早在女儿去世后一天,就苦苦哀求前女婿把孙女接去过去,为的是让孙女有更好的条件。然而来的只是姜颖爷爷,心不禁凉了半截。
在外婆的注视下,姜颖猛想起一个人,迅速把背包拉链关上,来不及告知外婆,出了门便匆匆忙忙地向不远处跑去。
林泉家不远,但跑得急促的她,来到他家时已经气喘吁吁。稍许缓和后,用手拍了拍眼前精致陈旧的大门,随后大门被慢慢打开,林泉探出头来开心道:“就知道是你,进来吧。”
亭苑处,翠竹错落有致,暗发清香,山茶花丛环环围住亭子,花团锦簇,争相竞放,一股花香悠悠袭来,让人惬意舒适,姜颖坐在石凳上。
“等下我就要去我爸爸家啦”姜颖语气柔和道。林泉不解,和姜颖从小形影不离的他,听到这句话,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你去那干嘛,多久回来?”
“放心,我只是去玩几天,这几天就不能陪你啦。”
交代完离去时,姜颖看着林泉,少女眼眸清澈,嘴角勾起一抹轻微的笑意,“过几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