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加起来，这都是花几枝过过最无趣的年了。
许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劳神伤身的事情，眼下花几枝身子不怎么好，加上冬天赶路本就困难，年三十那天他们竟也还在路上。
家人都不在身边，是不是年三十对花几枝来说就显得不那么重要，而那天裴羡渊好像也刻意回避了这个话题。
这一天过得与寻常并无差别。
“你盯着我做什么？”
马车上，裴羡渊被花几枝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
他们去了成门，就如两人先前想的那样，楚君不愿离开成门去别的地方，而花九诗肯定是要陪在自己母亲身边的，花几枝在成门住了不到三天就踏上了去晋城的路，如今走了也有三五天了。
今儿一上车之后花几枝就一直在打量他，但也只是看着，她什么都不说。
“你终日不归家真的没问题吗？”花几枝有些好奇的道。
说起来裴羡渊也算得上是她重生以来认识最久的人，可方才仔细想了想，她对他所知甚少。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曾经遭自己的兄长暗算差点站不起来，她甚至都不能确定裴羡渊是不是他的真名。
他顿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花几枝会问这样的问题。
家？他曾经也是有的，如今他四海为家，去哪里不一样呢。
裴羡渊抬眸看了看对面几乎是缩成一团的花几枝，嘴角勾了勾，有时候他还是有几分羡慕靖王的，倒也不是他的权势和金钱，而是陪在他身边的人。
“你认识我这么久难道不知我还未成家吗？”他轻声笑道。
以前那个算不得家了。
花几枝终于收回自己的目光，她是没见裴羡渊身边出现过女人的身影。
若是以前他坐在轮椅上也就罢了，如今他也好了，年纪也不小了，为何迟迟不成家？
“可惜我认识的人少，不然还能给你做个媒。”花几枝一本正经的道。
便是马车内烧着炭，花几枝还是觉得有些冷，琵琶给她拿了一块毯子盖着。
“靖王如今就在晋城。”裴羡渊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段时间裴羡渊派人查过了，靖王并未隐藏自己的行踪，眼下他就在晋城，就住在花几枝长大的那座宅子里，显然是再等花几枝回去。
花几枝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收到孟竹沥的任何消息，比起萧枳的行踪她更关心愿愿的下落。
晋城她是肯定要回去的，这跟萧枳在不在那里没有关系。
“他肯定是知道你一定会回晋城的。”裴羡渊又接着道。
“知道又怎么样，就算他在晋城又怎么样。”花几枝嗤笑道。
许是分开得太久，她如今觉得，自己有没有萧枳生活好像不会有很大的变化。
她想要愿愿过得好，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如今萧枳洗刷了身上的冤屈，凤矜也变成了那个模样，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够威胁他。
没有了自己他只会过得更好。
共苦容易，要想同甘真是太难了。
裴羡渊低头笑了笑，在他看来花几枝这些不过是气话罢了，当着靖王的面或许她就说不出这种话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