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邑澄
人们以为天使消失会消失不见，却殊不知是堕落深渊了。
不是意外堕落，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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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繁坐定在沈倦指定的奶茶店内，头顶上暖色的灯光不停的闪烁着，打在君繁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模糊的光晕，温暖又刺眼。
等奶茶店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君繁才斯条慢理的整理好坐皱的裙摆，来到吧台打包了两杯烧仙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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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吸管戳开一个口子后，君繁微微吸了一口烧仙草，怪异的味道在口腔散开。
是坏了吧。
目光往周身扫了扫，就瞥见不远处有个垃圾桶，正准备把烧仙草扔进垃圾桶，熟悉的嗓音却突然随风快速落入耳畔。
“小繁！”
君繁微微一怔，转身往声源处看去，她的手里拿着烧仙草，一脸的温和无害。
在四目相对的那瞬间，她咧开嘴盈盈一笑，算是打招呼。
王俊凯穿着黑色外套，慢慢向着对方走去，桃花眼中流动着不知名的光泽。
其实早在君繁走进万达广场时，无奈被母亲拉来逛商场的王俊凯透过橱窗便眼尖的看见君繁娇小的身影了，但等他绕过展示台推门走出专卖店时，君繁已经消失在人海当中。
“你什么时候来的樊城，怎么都没告诉我。”在走至君繁身前后，王俊凯稍稍站定，他的眼角微微一挑，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不是又见面了吗。”君繁看着居高临下的王俊凯，嘴角快速漾开一抹笑意，轻轻压下嗓音中的颤抖，故作语气轻快。
“那要是我今天没遇到你呢。”他嘴角扬了扬，直勾勾的看着君繁，似乎在笑，但却不会让人感觉到喜悦，反而给人一种压迫感。
君繁没有说话，白皙的手指微微抬起，往烧仙草内挖了颗芋圆吞进嘴里。
樱桃大的小嘴细细嚼着口中的芋圆，腮帮子微微鼓起，纤长的睫毛稍稍一颤，在眼睑上撒下一片阴影。
在灯光的照应下，王俊凯能清晰的看清她脸上的表情，笑容仿佛是她所有的表情。
空气中无声的酝酿着冷意，良久，王俊凯轻轻叹了一口气，终是败下阵来，伸出修长的手温柔的将挡在她眼前的发丝轻轻别在耳边。
正低着头吃烧仙草的君繁在脸上传来一阵炽热时，身体微微一僵，眼底闪过诧异，她抬起头，却一不小心的撞入星河流转的眼眸。
“不打算请我喝杯烧仙草吗？嗯？”
王俊凯微微一笑，如缀着春风，他半弯下身体打趣道，温热的气息也随之轻轻的拂过君繁的脸。
“小繁还是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呢。”
君繁直视着王俊凯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嘴角微勾，有些酸涩。
“是吗？”
收起打趣的心思，王俊凯不可置否的开了口，慵懒的嗓音快速的从中一字一句的吐出，打在君繁心上。
“你还是喜欢喝烧仙草我还是王俊凯不是吗？”
少年还是九州的少年，月亮还是李白的月亮，放置了一夜的烧仙草却变了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水区巷也有了卖奶茶的商铺，七八岁的君繁也想热烈的拥抱美好的事物，放学回家，君繁在出校门的时候总会停驻几秒，看着三三两两的小姑娘拿着杯奶茶从装饰华丽的店内走出。
君繁有些艳羡，手指在口袋里抓了抓，什么都没有，于是只得在经过店门时用力吸气，妄想把香甜可口的味道吸入胃中。
隔天遇到王俊凯时，他手中拿了两个袋子，里面像是装了奶茶。
“喏。”没有开场白，他有些僵硬的用手分开两个袋子，将其中一个递在君繁面前。
走至江边，冷风吹过，江面被吹得卷起几分涟漪。
君繁低头轻轻把覆盖住奶茶的袋子拨下一半，吸了一口。
王俊凯怕君繁尴尬，生硬的蠕动了下唇，“奶茶店今天弄活动，买一送一。”
“哦。”甜味在君繁口中弥散开，舌头抵住上颚用了一吸，甜味加深，末了，纤长的睫毛微微下垂，如欲飞的蝶翼般轻颤，君繁低声补充，“谢谢。”
“都是朋友客气什么。”王俊凯摸摸鼻尖，青涩的笑了笑，右手轻轻的将君繁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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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君繁快速的把脸上的妆容卸除干净，额前碎发有些杂乱，未干涸的水珠一路顺着菱角分明的轮廓线滑落。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莫名有些狼狈。
兀自想起还在水区巷生活的老人，眸子闪过一丝讽刺。
冗长的黑夜里，光与影也只能独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