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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结束的地方

“我是…阿帝斯~”

少年口出道出令所有人都无法相信的事实。

“果然…是…”霜皱着眉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这样的景象他曾经见过一次,已经过去二十年。

“你怎么会是…”兰萨显得有点失措,突然脑子闪过一幕霜所说的故事里的场景,那个拥有世间罕见的双生阿帝斯,他的半神体在依附在了龙族之子体内。

“你…难道…真的是…”兰萨虽难以置信,但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泪光。

“孩子…真的是你吗…”兰萨激动得不由自己,身体不自觉地朝阿帝斯走去,毫无防备之意。多少年了,他一直在找寻自己的孩子,没想到如今竟以这种形式重逢。

“兰萨!别过去!”诺尔歇斯底里地大声阻止。

“蠢货!那个人哪里像你的孩子!”霜也大声喊道,试图阻止兰萨的步伐。

但是为时已晚,兰萨已经快步走到阿帝斯面前,准备拥抱他的孩子,可当他张开双臂之际,阿帝斯眼神一变,紧锁眉头咧开嘴狰狞地笑着,手中幻化出充斥着黑暗气息的长剑,俯下身子狠狠地刺穿兰萨的身体,兰萨体内的神之力瞬间消散而去,鲜血飞溅染红了阿帝斯的脸庞和头发,阿帝斯疯狂的笑着,如同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不!兰萨!”诺尔咆哮着,天空降下滚滚天雷。

岱苏尼斯和侍卫见状立马拿起武器冲向阿帝斯,阿帝斯回头仅是随手一挥,无数光暗之剑齐发狠狠地刺穿众人,刹那之间便是满地尸体,血水一片。拉尼和岱苏尼斯也奄奄一息,失去意识倒地不起。

“为…什么…我的孩子…”兰萨神力正在流失,被刺穿的身体不断流出鲜血,染红了地面,血滴在地上发出“滴答”声。

“我愚蠢的父亲,我是阿帝斯,但不代表我是你所认识的阿帝斯。”阿帝斯高高举起兰萨的躯体,兰萨的鲜血顺势滴在他的脸上。“我要感谢狄克萨将我从阿帝斯体内解放了出来,让我获得了自由。”

话音未落无数冰刃席卷而来,这是霜用剩下的力气发出的全力一击。阿帝斯丝毫没有闪躲,冰刃在他身上炸裂开来,冰雾弥漫,却仅是对他造成一点皮外之伤,他伫立于原地,邪魅地笑着。

“哦?你还有力气挣扎,别急,等我了结我的父王就轮到你了。”阿帝斯一改笑脸,冰冷的看着霜,混沌的双眼似要夺命般。

此时女王也被战斗之声吸引而来,她独自快步跑来,不料残忍的一幕映入眼帘,女王不禁无力地瘫倒在地,她无法接受眼前的这幕画面。“兰萨…不…”诺尔赶忙扶起女王。

“母亲…好久不见~”冰冷的脸又灿烂的笑了起来,如同小丑般喜怒无常。

“你…你…你叫我什么…”女王一脸茫然地望着少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是…阿帝斯…”诺尔极不情愿的说出了那个不愿回想起的名字。

“怎么可能!我不信!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女王内心极力反抗着这个事实,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啊我的母亲,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父王的死,还有,今日过后,这座城,这个国,便将属于我了。”

“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兰萨此刻已经奄奄一息,不情愿地问出这句话。

“我跟雷那个蠢货不一样,他那狭隘的心只想报仇,而我却想到更多,其实我也挺赞同狄克萨,与其被这个世界约束,不如站在神的头上,约束这个世界。哈哈哈哈哈!!!”阿帝斯狂妄的笑着。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枉费我多年找寻…真是…作孽!”

兰萨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他想过死于沙场之上,败于强者之手,或故于时光流逝,不想如今却亡于自己孩子的利刃之中。

“再见了,父亲,你就为我即将超越神而感到骄傲吧!多年之后另一个世界再会希望你还能够认得我!”说罢他便开始抽取兰萨体内的神之力,兰萨已无力抵抗,将死之际他想起了阿帝亚,他不想再让他卷进这场风暴之中,但他已无能为力,眼缓缓闭上,冥冥之中仿佛看见一个身披铠甲,手持长剑的少年,张开翅膀向他走来,闪耀着璀璨光芒。“阿帝亚…”兰萨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英雄王兰萨,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不幸,亲手封印了自己的孩子,被世人称为邪王的阿帝斯,悲剧的一生,最终在另一个阿帝斯手下结束了。

眼前一幕正好被匆匆赶到的阿帝斯撞见,泪水如泉水般喷涌而出。“父亲!!!”大声呼喊但兰萨已经无法再听到儿子的呼喊。

而此刻与阿帝亚同行的拉缇娜不知身在何处,慌乱的蹦跑中和阿帝亚走散在硝烟之中。

阿帝斯望向阿帝亚,这对兄弟的第一次对视。一双是冷峻邪魅的光与暗,另一双是天真善良的纯净透彻。

“阿帝亚…快跑…”女王见到阿帝亚后将悲伤痛苦的情绪抛开,她如同战士般挡在阿帝亚面前。

阿帝斯掌中聚力,汇聚成光无情的对自己的母亲发起攻击,就在此时巨大的冰如同壁垒般抵挡住这一波攻势,霜挡在女王面前,虽有些狼狈,却也散发出一丝恢弘气势。

“你…是谁…?”女王这时才看清战场之中这个碧蓝的少年。

“咳咳…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对的事…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做了一件正确的事…”霜被夺走了大部分力量,此时他虚弱不堪,勉强抵挡住阿帝斯的一波攻势。

“愚蠢至极,如果我没猜错站在那的孩子是我的弟弟吧。”阿帝斯看着同为银发的孩子,开始汇聚从兰萨体内吸收的神之力,神之力与体内的混沌之力逐渐融合,阿帝斯感受到力量不断涌出,兴奋不已。

“啊!我感受到了!这神奇的力量!真是令人兴奋啊!”阿帝斯如同疯子般笑着,缓缓飘向天空,尽情的享受着两股力量的交融。

“你们…快走吧…”霜虚弱的说,极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在我死之前或许还能救你们一命…就当赎罪了…”看着一地的尸体,看着正在融合力量的阿帝斯。“等他完成力量的交融就晚了…”霜准备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帮助他们脱身,结束自己罪恶的一生。

“不,请你带着阿帝亚走。”女王严肃的看着霜,虽然她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她眼中充满了信任。一旁的诺尔点了点头。

“你说…什么?”霜不可置信,眼前的敌人居然…

“请你带阿帝亚逃走…”女王坚定的望着霜,眼神里像霜传达着信任。

“没错,这里只剩下你可以保护阿帝亚,老夫年事已高,宛如风中残烛。不如这里我们垫后,我会尽力为你们争取逃脱的时间。”诺尔脱下长袍,汇集体内的力量,一股可怕的力量震慑住霜和阿帝亚。

“但是…”霜显然并不同意这个糟糕的建议。

“少年,既然你已经认清了自己的罪恶,余生还有赎罪的机会。阿帝亚也拥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半神力量,若他也被阿帝斯吞噬,那他或许真的足以撼动这个世界。”诺尔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我希望你心里可以明白,别让我们白白死去,为了自己,为了这个世界。”

“不要…老师…母亲…我不要再失去你们了!”阿帝亚绝望的哭喊着,涕泗横流。

霜一把抱起阿帝亚。“或许你们说的对,我一定全力保护他。”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阿帝亚哭喊着踢打着霜。

“阿帝亚,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女王背对着阿帝亚,泪流满面,她不忍再回头。

“阿帝亚,现在老师给你上最后一课,虽然平时你从不听我的教导,但是这一课一定要听好了。”

“老师…母亲…”阿帝亚泪和鼻涕大把大把的流,也许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阿帝亚,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倘若这个世界要你跪,你跪便是,但你一定不要忘记站起来,忍一时,不忍一世。忘记仇恨,忘记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你还是你,但也不能再是你!从今往后,忘记仇恨,坚强的活下去。”话未说完天际之上巨龙现世,天空再次被乌云笼罩,电闪雷鸣,地动山摇。

阿帝斯强大的混沌之力唤醒了龙族真正的形态,雷的肉体化为一条黑色巨龙,遮天蔽日,吞噬苍穹藐视一切,盘旋于云顶之上,从云中探出头脑,两只尖锐的龙角,一双似鬼神的眼睛,巨大的口里长着无数尖牙,两侧嘴角之处各长着一颗极长的獠牙,身如巨蟒长蛇,四爪似鹰,尾似狮鬣,蹦腾云间发出阵阵咆哮,从天际俯瞰,整个兰萨之国在他眼底显得是多么渺小。

“没时间了,快带他走!”诺尔急切的说。

“不…”阿帝亚话音未落便被霜一掌击晕。

“他能否幸福的过一生我不知道,但若有一天他也觉醒了那股力量,那时候的世界,我一定会亲眼替你们看看…”霜说完便抱着阿帝斯离去“你们的恩情,我一定会还,终有一日我会让阿帝斯血债血偿。”

就这样霜消失在视线之中,飞跃出王宫踏上逃亡之路。

“阿帝亚…”女王跌跌撞撞地走到兰萨身边。“结束了,兰萨…我也马上过去陪你…”女王笑着,泪始终没有停过,她也缓缓闭上眼睛。

化为巨龙的阿帝斯俯瞰着诺尔,发现霜和阿帝斯已不见了踪影,愤怒的发出惊天咆哮,撼天动地,顿时风雷四起,湖水翻滚,震颤生灵。

“来吧!”诺尔散发出巨大的力量。“这力量终于还是用上了…”想起曾经那位神明赐予拯救王国的力量,最终用在了拯救阿帝亚上,也是尽其所能了。

“这世界,不是你的世界!就让老夫这支残烛,焚烧你那不可一世的傲气!”诺尔对于自己庞大的力量逐渐无法掌控。

诺尔爆发出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引起了阿帝斯的注意,诺尔肌肉暴涨,白发飘散,惊天的气势膨胀爆发,拉尼和岱苏尼斯感受到了诺尔的力量,艰难的爬起身,站到诺尔身边。

“要死…也是一起死。”岱苏尼斯握紧长剑看着令人绝望的巨龙。

“啊…这荒谬的世界…”拉尼长叹一声。

“只可惜不能与你们痛饮一番。”诺尔吃力的说。

苍穹之上的巨龙终于按耐不住,口中吸取空气中的能量,汇聚成烈焰光芒,喷射出耀眼光波欲毁灭整座城市,诺尔闭上双眼,以生命作为代价,身躯化为光芒直冲云霄,两股力量正面碰撞,在天空中产生巨大的爆炸,发出耀眼光芒,点燃了整片天空,震动整个王国…巨龙缓缓坠落,化为人形…天空下起火雨,王宫化为火海,火焰之中,女王紧紧的抱着兰萨,拉尼和岱苏尼斯伫立在原地,凝视着天空…只剩无尽的凄凉。

雷从火海之中走来,意识模糊不清,拨开烈焰,他望着燃烧的宫殿,一地的尸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远处一个昏迷的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熊熊火焰中,他抱起孩子,飞向空中,凄凉的看着地狱般的景象。他很清楚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事到如今他已无法回头…

散落的火焰点燃了王国各地,众多百姓丧生。兰萨之国的旗帜飘在空中,随风而去,整点的时钟敲响,如同毁灭的丧钟…

就这样

一切从这里结束

一切从这里开始

———————

那一天,我的世界崩塌了,在那熊熊烈火之中。

我梦见一条巨龙,吞噬了无尽苍穹,如同鬼神降世,屠戮众生…

———————

山顶之上,三人并排伫立悬崖之巅。

“龙族…看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站于左侧的神秘女人低声说着。

“大人,我想要不要…”站于右侧的年轻男人问道。

“罢了,我们的任务不在于此,放他们自生自灭吧…。”站在中间的中年男子双手交叉抱臂胸前,威严挺拔地站着。

“这样的力量放任不管,或许是个隐患。”女人看着远处的火光。

“哼!那我倒是想要看看!”说完,便消失于两人眼前,两人相视一眼随即消失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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