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傀与赵日天寻着记忆中赵貅阳身处的区域展开了搜索,可当他们心急火燎的赶到了先前赵貅阳所在的位置后却不见了赵貅阳的身影,他们还在疑惑时,心细的赵日天却发现了地上一串带血的脚印。
“小弟不会是已经身首异处了吧?”赵日天像林木傀指了指自己的发现。
林木傀没好气的瞪了赵日天一眼:“快闭上你那张乌鸦嘴吧,你以为那赵小子会有这么的不堪,就算他真的是个能让人随意摆布的软蛋,给他的那把枪也不是让他拿去当摆设的。”
赵日天忍住了没有把自己对赵貅阳会不会用枪的问题说出口。他就着自己古装长衫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虚毛汗:“那你倒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在这里等着吗?”在越发趋于失控的情势面前,赵日天的话语也放下了自己一贯喜欢的啰嗦文人风,只是急迫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角,不停的思索着解救赵貅阳的办法。
“等个屁啊,你个傻小子,跟着脚印,不管这脚印是不是那孩子留下的,看看他去了哪里。”说着林木傀已经一马当先的跟着脚印的方向追了上去,双拳紧握的他在心里暗暗祈祷着赵貅阳能够平安无事才好。
赵日天在后面紧跟着林木傀跌跌撞撞奔跑着的背影,相对比较年轻的他却是有些赶不上了林木傀的步伐。
已经急昏头了的林木傀忽然想起了自己给赵貅阳留下的手机,连忙在狂奔的同时掏出了一个与留给赵貅阳的款式相同的旧手机,满是汗水的双手哆嗦着给赵貅阳的手机拨去了一通含满了关心和担忧的电话。
电话在林木傀不安的期待中拨通了,但在这煎熬的十几秒钟里,他却没有听到那个自己期待的声音,反而电话里最终响起的只有一遍遍反复着的冰冷的忙音。
他不甘心的又打了几次,可结果仍然是同样的无人接听。已经急得血压都有些升高了的林木傀努力的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他们脚下的血脚印继续往前延伸着,却已从开始的有序排列逐渐变得杂乱,林木傀与赵日天紧揪着的心也跟随着这越来越杂乱的脚印一点点的下沉着。
“还是联系不上他吗?那师伯有没有带手机,联系他试试,说不定小弟已经被他就走了呢。”赵日天看着前面跌跌撞撞的苍老背影,有些被此刻的林木傀所表现出的样子而震撼到了,十分受触动的他,忍不住心疼的提醒着慌乱的林木傀。
林木傀听了赵日天的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急忙又拨通了刀疤脸男人的电话。
忙音再次响起的那一瞬,林木傀再也支撑不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在他身后的赵日天紧跑了两步接住了林木傀倒下的身子,赵日天经意的发现这个总是无拘无束开怀大笑的老人,此时却已经是满脸布满了交错的泪痕。
“他一定不能有事,这些年这孩子太难了,我没有想到他会来找我,但他却还是来找到了我,他想叫我,师傅。”像个孩子一样躺在赵日天怀里的林木傀哽咽的讲述着。
赵日天想要打断林木傀,林木傀却摆了摆手,继续往下说着:“你爷爷我已经老了,以后你要对你的小弟好一点,既然他找到了我们,他就不会有事,我们是一家人。”林木傀慢慢站起了身,甩开了赵日天想要搀扶自己的手,继续寻着脚印一路摇摇晃晃的追去。
赵日天抹了抹眼角不知不觉中流出的泪水,也紧跟着林木傀继续找寻着生死未卜的赵貅阳,“师傅,我们,一家人。”他低低的重复着,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跑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林木傀与赵日天终于看到了血脚印的尽头,此刻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扇紧闭着的房门,房门上挂着的标牌表明了这是一间医院内的会议室,凌乱的血脚印消失在了看不到门的另一边。
林木傀紧张的打开了房门,一股奇怪的气味从会议室中飘了出来,林木傀没有去管这气味是从何而来的,他只顾着走进门一心四处搜寻着赵貅阳的身影。
赵日天随后也紧跟着林木傀进入了会议室中。
当完好无事的赵貅阳出现在了林木傀师徒二人的眼里之后,林木傀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此刻他的眼里只剩下了躺倒在会议室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的赵貅阳。
赵日天激动的跑到了赵貅阳的身边,检查着赵貅阳的情况,之后给了关注着他动作的林木傀一个放心的眼神。
“臭小子,真是要吓死你爷爷我了。”林木傀与赵日天相视而笑,头却在这奇怪的气味中渐渐变得越来越沉。
没等林木傀与赵日天再做反应,他们的眼前的世界就旋转了起来,最终陷入了彻底的一片黑暗。
时间回到四十分钟之前:赵貅阳看着逐渐逼近自己的黑白无常,脸被吓的因麻木而失去了知觉。
在赵貅阳不断的祈祷中,奇迹也没能出现,门被惨笑着的白无常忽然推开,跌坐在地的赵貅阳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门外的黑白无常的眼中。
赵貅阳尽力摆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讪讪的与门外的两位不速之客打着招呼:“两位爷别来无恙?小的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两位爷的真身显灵,真是三生有幸。”
门外的两位却好像并不想领赵貅阳的情。黑无常凶神恶煞般继续向赵貅阳不停的靠近着,在路过白无常的身边时却被白无常伸手拦在了离赵貅阳近在咫尺的地方。
赵貅阳不露声色的往后蹭了蹭,心里有些纳闷:这是要内斗的节奏吗?
黑无常想要拨开白无常的手继续向前,白无常却跨了一步,侧身直接挡在了黑无常的面前。
“谢必安,我想我们最好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黑无常生硬的说到。
“如果我偏要让井水犯犯河水,你又当怎样呢?范无救。”从白无常同样生硬的语气中赵貅阳却听出了一丝嘲弄的意味。两人的声音都偏中性,听起来难以分辨他们的真实性别,这让赵貅阳更加害怕了起来。
“七爷八爷,要不您俩先聊,小的就先走一步可好,扰了您俩的清净是小的的不对,您俩这么宽宏大量,一定会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是吧?赵貅阳看着这两个似乎有内部矛盾的鬼想要借机开溜,原本护着他的白无常却没给他溜走的机会,在趁黑无常不留神的空当一脚踹在了黑无常的小腹上,黑无常狼狈的弯着身子滚倒在了一旁。
暂时解决了黑无常的白无常惨笑着向赵貅阳走来,赵貅阳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鬼也是怕疼的,他偷偷拔着原本已经插回了腰间的手枪,做着最后的挣扎。
“七爷,您这是干吗?就算要怪,您也不能怪我呀,您要知道是林木傀那个老混蛋把我弄来的,要找您也得找他才对啊。您别逼我。”马上就要成功掏出枪来了的赵貅阳,忽然脑后一痛,失去了知觉,临昏迷前的最后一瞬,赵貅阳看着白无常阴恻恻笑着的那张惨白的脸,心里窝火的怒吼着:为什么人和鬼都要来欺负老子,还偏偏要用同样的招数,最终也只能屈辱的闭上了双眼。
在击倒了赵貅阳之后,白无常回头却发现在这室内的楼道中竟然超乎情理的升起了一层薄雾,滚倒在了地上的黑无常也迟迟的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像是被自己重创致死了一般,气氛陷入了压抑的安静之中,白无常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主动的平躺在了地面上,任由自己的意识逐渐变为了空白。
时间在回到四十分钟后的现在:宽敞的监控室内,林木傀三人走后的神秘隐藏者正惬意的倚在座椅里,腿高高的敲在另一个座椅的椅背上。
“真是让我很意外呢,有情有义的师傅和徒弟,阴森的谢必安和范无救,还有个初出茅庐的罪恶之子,有趣,真是有趣,这次的游戏看来会与往前不一样呢!没想到还能在我的游戏里见到老熟人,大家拭目以待吧,接下来是属于他们的时间,游戏开始喽。”邪邪的低笑声在寂静的空间中一点点响彻着,直击入每个可以听到的人的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