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弋离开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南昭就来到了云峥所在地小屋,身上隐隐还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公子!”
“抓到的刺客可问出了什么?”云峥倚窗而立头也不回的问道。
“是燕北侯世子的人!因为两个月前公子将他踢下马被马踩了几脚,在床上躺了一个多个月,所以对公子怀恨在心,这不,才刚好呢又死心不改的遣了人来刺杀公子!”说着,南昭额头上不自主的出了一层薄汗。
这燕北侯世子纯粹是色胆包天,调戏谁不好,偏偏调戏自家公子,别人不知道云峥的为人,但是流昭却清楚的知道自家公子就是个扮猪吃虎,吃人都不带眨眼的。
做这天底下第一个调戏公子的人,他姓赵的也不怕噎死自己!
听南昭这么一说,云峥隐约想起了燕北侯家那个疏于管教的草包世子,“原来是他呀!我还以为是那个不开眼的和我过不去呢?虽然不长眼的也挺多的!”
“公子说的是!”
云峥垂眸拨弄着探进窗口的梅花,清冷如斯的声音由口中吐出:“腿打折了!”
云峥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有人犯到了自己头上,哪里还有可能会放过他?既然有人上赶着找死,那便秉着助人为乐的好习性送他一程。
“喏!”南昭闻言,心里面默默的替燕北侯世子点了一支蜡,自家公子可是记仇的很!真的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京中近日如何?”
“暂无异动,朝堂之上也安排了人手紧盯着,若是有动静自会有消息传来!”
“出来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说着,云峥看着外间皑皑的白雪,目光清冷如霜的又道:“这几日就把事安排妥当吧!争取过几日就回京城。”
“喏!只是这几日的风雪太大了,山陡路滑,要走也只能过几日雪停了再走!不然属下担心公子的身体受不住。”南昭道。
云峥点头:“那就过几日再说,还有流云太闲了,明日你考较一下,看他平时有没有用功!”云峥自顾的又说着,而不知情的流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又拎着水桶朝着山下跑去。
“喏!”知道流云可能是不小心招惹了公子,又挨罚了,南昭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可有阿越的下落了?”
“回禀公子,还不曾!”
云峥猛的转身,目光幽深至极。“不曾?”
“楼里的人寻遍了诸国,始终不曾查询到小公子的下落!”见云峥转身,南昭快速的低下了头,心中满是惶恐不安。
“找!继续找,就算把这天下翻个遍也要给我把阿越找到!”云峥脸色冷如冰霜,似是在压抑着什么,只见他微微用力,直接捏碎了落在指尖的梅花。
刹时整个屋中肃杀之气纵横交错,如同风刃一般想将一切撕个粉碎。
只要没死,总有一天就会找到!
算着日子,阿越怕是也如流云这般大小了吧!
所以……阿越,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
…………
夜里起了凉风,就算屋里已经放了不少暖炉,榻上的人还是忍不住蜷缩成了一团,白皙如玉的额头上更是出了一层薄汗,睡得并不安稳。
“阿越听话乖乖的躲好,别出来!”
“阿越,快跑!不要回头!快跑……”
“跑……跑!”口中喃喃自语,榻上的人猛的一惊终是醒了过来。
胸口撕裂般的疼痛着,云峥抬手捂着嘴唇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咳血愈发的严重了!看来陆行之的药还是渐渐失效了。
看着白皙的掌心内那团殷红,云峥垂着眸子显得异常平静。
该来的终究会来。
不该来的貌似也来了!
云峥倒是佩服来人的胆大,居然悄无声息的就潜入了自己房中,竟然连自己那些精锐的暗卫都没有惊动,看来此人武功倒是不俗。
只是要杀自己的人太多了,这人潜入自己房中却又不动手,就是不知道到底有何用意!
拿起一旁的帕子将手擦干净,云峥起身披了一袭披风这才朝着外间走去。
正值混乱时期,南齐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谁知道这潜入屋里的人到底是好是坏?
走出卧房,一个身着白衣之人背对云峥而坐,而那人身上还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在下并无恶意,山林之中荒无人烟,不得已只好借贵宝地借宿一宿!所以还望阁下见谅。”察觉到云峥的出现,那人没有回头,依旧自顾自的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根本就不担心云峥是否会从背后偷袭他。
“是吗?”闻言,云峥忍不住挑眉,缓缓上前几步,这才看清那人的脸。只见那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不薄不厚,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庞更是如同刀削斧刻般棱角分明,只是一眼,便让人难以忘怀。
云峥自认为自己见过的美男无数,但是这人却当为其首。
任是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真是个祸害!
云峥脸色如常道:“虽说不知阁下是如何避开我的那些暗卫潜入我房中的,但是你包扎好伤口,还是早些离开吧!我这儿不留生人。”
闻言,萧楚玉停下了手,抬头看向门口的人,深邃的目光看了瞥了一眼云峥,随后移开!“还请阁下谅解!并非在下不想走,而是这外边的风雪委实下得太大了些,在下是想走也走不了,所以才迫不得已的借贵宝地避避风雪。”
察觉到萧楚玉的目光,云峥背过身,沉下了脸:“这与我何干?”
萧楚玉勾唇,淡淡一笑,原本就惊为天人的容颜更加的俊美了,“原是与公子无关的,只是这外头风雪交加,在下又受了伤,还望公子体谅一二!”
嗅着空气中飘散着的淡淡的血腥味,云峥皱了皱眉,也不在说些什么,只能道:“罢了!看你可怜,便让你借宿一晚,天亮了你就赶快离开,而且……你只能待在外屋,若是敢踏进里屋一步,腿给你打折了!”
萧楚玉看了看里屋,又看了看自己的腿,浅笑着点头,似是默认了。
云峥抬腿准备离开,这时,一道疾风由身后袭来,发丝飘动,云峥反手一抓,转身看向背对着自己的人,正欲开口,只听那人道:“无毒,可用于静气安神,来时,听到公子似有梦呓,该是做了噩梦。”
闻着淡淡的药香,看了一眼那人,云峥沉眸,脑中考虑着要不要杀人灭口,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梦呓时是否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而且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听去了多少,若是有心之人,只怕以后会埋下祸端!
“在下虽说有伤在身,却并非毫无自保之力!”像是察觉到云峥心中所想,萧楚玉悠悠开口。
听到萧楚玉口中的话,云峥看了一眼掌心里躺着的做工精致的小药瓶,不做停留的走进了里屋。
看着消失在白纱后的人,萧楚玉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像一坛香醇的美酒佳酿,惹人沉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