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和马继业来到了坞堡门前,让人搬来了一个长几,两张椅子,然后又安排人都附近的村里去宣传。
大约坐了有一个时辰,陆陆续续的就有人来应征了,郭云找来了纸笔为他们登记姓名,籍贯等一些信息,过了两个时辰后人就变多了,郭云写得手臂都痛了才登记完,一统计他们竟招了三百二十一人,统计好这些问题后,郭云就去向赵胜禀明情况了,赵胜听说招到了三百多人很是高兴,又叫了牛大和张铁过来商量如何分配,待张铁和牛大到了,发现马继业居然也在,他们相互望了望,这时听赵胜介绍马继业是个俘虏,怪不得他们看着眼熟,只是没想到赵胜这么重视他,居然让他做了副百户。然后赵胜又告诉他们本次招了三百多个新兄弟,他们都很高兴,这次交战都有不少了伤亡,特别是张铁,他的百户次次都是头阵,损失最大。
张铁出声道:“大哥,我现在只有五十几个兄弟能战了,要给我优先补充啊!”
赵胜看到郭云和牛大都要说话连忙道:“不要急,我已经想好了,这次给每个百户都补足一百二十人,十个十将,十个副十将,副十将各百户从这次战斗中表现好的兄弟中挑选,以后张兄弟为左营百户,牛兄弟为右营百户,郭兄弟为前营百户,我本部为中营,再从这次的新来的兄弟中挑选一部分和受伤的兄弟一起组建后营,剩下的兄弟都编入我中营。”
郭云听到赵胜的话一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赵胜此举明着是为各百户补充兵马,重新整顿编制,其实是削弱各部力量,扩充了他自己的势力,这样一来张铁,牛大和他郭云就只有一百又二十人,赵胜本部却有接近三百人再加上后营,比其他几人加起来都多。
赵胜见众人都没有反应,于是假咳了一声道:“各位兄弟不要误会,我也是为了加强各位兄弟的实力,从此以后你们只管带兵就好,吃饭、后勤全都由后营负责,你们回去把各百户的粮食都交到后营吧”
张铁问道:“不知后营由何人负责?”
赵胜道:“由赵南负责,他识字,又是我们的老兄弟,我信得过他。”
众人听了赵胜的话便离开了,郭云的心情是沮丧的,他感到很痛心,他是真的想好好辅佐赵胜的,所以他才会绞尽脑汁为赵胜出谋划策,只是每想到这才开始赵胜就开始防范他了,只听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只是现在创业还没开始,就怀疑自己兄弟了,郭云不知道是如何回到他的住处的,回来后他让老郑头把粮食都准备好,等后营来人了,就交给后营,又让他去通知王五去把新分配的兄弟接回来,他就想回去谁觉了,此时的他谁都不想理,他想不明白这一切为了什么,只是老郑头却支支吾吾的有话要说的样子,郭云看他的样子就道:“有什么话就说,都是自家兄弟。”
老郑头听了便道:“百户上午说要祭拜战死的兄弟,不知道还去不去?”
郭云一听就记起了,他上午是说过,于是他道:“去,当然要去,没有兄弟们,我们怎么会站在这里,走现在就去,叫上兄弟们一起。”
天气很是奇怪,刚刚还好好的,突然间就阴了下来,像是要下雨一样,郭云带着自己百户的兄弟,站在离坞堡两三里远的一处平地上,他看着眼前的土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是眼前这些人以死相拼,他们才能打进李家集,才能打赢官军,可是能够记住他们的又有几人,而且即便记住了又能记多久呢,他们这群人有多少人可以在明末这个乱世活下去,包括他,包括赵胜,都很难,可是就是这么难的情况,赵胜还是对自己没有一点的信任,这无疑又让这个希望变得更小了,郭云一时间感到前路是如此的漫长,再也没有了刚穿越时的豪情壮志,他比谁都清楚最后的结局,自己,赵胜,在历史上没有留下一点点的名声,而且最后这万里山河是被那个来东北的部族得到了,以小族临大国二百多年。
就在郭云祭拜死亡兄弟时,赵胜带着马继业和赵南在坞堡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当他听说郭云带着手下出坞堡时,还以为他要造反,立即叫马继业和赵南调动人马,后来听说是出去祭拜死去的兄弟,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随后他就带着马继业和赵南到坞堡上来观看,其实他不是不明白现在都局势,只是他更担心的事过不了多久,他这个大哥会没有人尊重,他是读书人,所以他知道自己手下出了郭云这样的人物,如果不能好好调教,搞不好他就会成为韩林儿,汉献帝这样的摆设,最后自己的生死也会取决于郭云的一念之间,所以他才决定重新整编,加强中营,建立后营,启用马继业和赵南,此刻的他好像明白了一点点,为什么赵构会放任秦桧等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去陷害岳飞了,他也知道郭云现在忠于他,可是谁能保证以后呢,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做也是在保护郭云,让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更长久。
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其存其没,家莫闻知。人或有言,将信将疑。悁悁心目,寝寐见之。布奠倾觞,哭望天涯。天地为愁,草木凄悲。吊祭不至,精魂无依。必有凶年,人其流离。呜呼噫嘻!时耶命耶?从古如斯!为之奈何?
郭云念着这篇请人代笔的祭文,泪如雨下,他不知是为了死去的兄弟,还是为了自己的处境,亦或是这片土地即将遭受的噩运。
站在他身后的兄弟,看着郭云落泪,一个个都哭出来了,有的是因为和死者是亲人,有的是朋友,有的是乡民,他们有的真哭,有的假哭,只是这哭声让几里外的赵胜都听得清楚了,赵胜听着这哭声内心更加坚定了限制郭云的决定。他转身便离开了,而郭云和她的兄弟却是越哭越是伤心,直到最后郭云哭晕过去,众人才回到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