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然天地间,放眼看去正是天地辽阔,万里云舒的情形,可是张灵却觉得格外的压抑。
自从昨日郭云领兵去探听洪承畴驻兵情况后他就觉得心神不宁,好在一夜过去并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张灵一直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那知风云突变,张灵正欲去处理日常政务时,却有人报城外有官军骑兵到了,张灵也不管其他,连忙带人到了城楼上。
赵大可看着眼前戒备森严的吉县,放弃了突击吉县的想法,只是让将士将义军的四十八具尸首扔在了城门外,然后便杨长而去。
张灵见到赵大可走远后,才用绳索吊了人下去查看,那人上城后急向张灵走来道:“张先生,都是昨日出城的兄弟,一共四十八具无头尸体。”
张灵听到说是昨日出城人的尸体,脸色瞬间惨白,后又听到只有四十八具尸首,脸上又多了些色彩,自从郭风领兵出征以来,张灵并未有太大的压力,他只是按部就班的处理日常事务,直到这时才觉得压力倍增。
郭小七见下城的人回到了城上,便往张灵处来探听情况。
张灵见是郭小七,也不隐瞒,将城下的情况对他说了。
郭小七听后觉得不可思议,便道:“城下只有四十八具无头尸体,还活着的两人应该是副帅和韩照无疑了。”
张灵道:“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只是不知他们二人是被擒了,还是逃脱了?”
郭小七道:“应该是逃脱了,要是被擒官军就会带他二人前来示威了。”
张灵道:“还有一个问题,我想不通,官军是如何过的黄河,难不成是飞过来的不成。”
郭小七道:“应该和我们的渡河方式一样,今年的气温比往年要低些,在上游有的较平稳的地方,通行小股人马,问题不大。”
张灵道:“早知如此,就该阻止副帅出城。”
郭小七道:“是呀,没想到官军胆子这么大,竟敢这这个时候渡河,出人意料呀。”
张灵道:“眼下这件事还需保密,你安排人把城下尸首收敛了,再派些心腹去找寻副帅下落,我让人去将这件事报与元帅知晓,眼下吉县的安危就系于你我一身了。”
郭小七道:“张先生放心,小七知道厉害。”
黄河岸边,洪承畴高坐大帐中央,李由立于身侧,赵大可正在回禀剿灭郭云部骑兵事宜。
洪承畴道:“以赵将军看来反贼战力比去年更强了?”
赵大可道:“大人,不是战力更强了,而是现在的反贼更有死战之心了,此战反贼无一人投降,全是战死,其中有一反贼身被数十创仍然杀我一百户与二健卒,然后众军士莫敢挡之,让他逃得性命去了。”
洪承畴道:“哦,反贼中竟有如此勇士,可惜不曾为国效力。”
赵大可却道:“大人,区区一人不足惧哉,只是末将征战数十载,从没见过有战至一兵一卒而不溃败的,这才是末将觉得值得忧虑的地方呀,如果朝廷再不剿灭山陕一带反贼,只怕最后颠覆我大明社稷的就是这些人呀!”
洪承畴怒道:“赵将军,你是在教我洪某人用兵嘛?”
一旁的赵大胤忙道:“大人息怒,大可他一夜没睡,脑子有些糊涂了。”边说边给赵大可使眼色,让他给洪承畴请罪。
洪承畴道:“既然如此,赵将军就下去休息吧。”
听了这话赵大胤就把赵大可拉出了营帐。
出了营帐赵大可挣开赵大胤的手道:“兄长何故拦我,我只是将实情报与洪大人知晓。”
赵大胤道:“大可,你一片为国之心,我是理解的,可是你要明白现在可不是开国的时侯了,我们武将听命就是了,哪来的这么多想法,大明实行的是以文御武之策呀”
赵大可道:“兄长,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关外建奴为患,如果腹心之内又生大变,不知这大明江山又是谁主沉浮了。”
赵大胤听了这话连忙捂住他的嘴道:“你混账呀,什么话都敢说,如今圣天子在朝,又有东林诸贤辅政,大明自会千秋万代。”
赵大可道:“只要反贼有如昨日那样敢战之士十万,纵横天下就无人能挡了。”
赵大胤见他胡说八道,也不与他争辩,便拉着赵大可便走,空气中只留下赵大可长长的叹气声。
赵大胤等人出营后,李由看着坐在位置上假寐的洪承畴道:“大人不要往心里去,赵大可一介武夫,哪里知道诸位大人的远见。”
洪承畴睁开眼道:“赵大可说得有理呀,只是眼下朝廷却是太难了,朝廷要全力对付建奴,哪里又有钱粮来安抚山、陕之地的百姓呀。”
李由道:“可如今山、陕却是民情汹汹,百姓苦不堪言呐,总督将流民招抚于一地,却没有钱粮安置,而因此复叛者难以计数呀,前日朝廷却下旨还要每亩地加征三厘辽响,朝中诸公也不想想如今的山、陕连正赋都难征,别说是加征了,总督大人以上书请免了,也不知道朝廷怎么答复。”
洪承畴道:“朝庭有朝庭的难处,我等为人臣子的,就是要为君父分忧,越是时局艰难,越是显示我等为臣的气节。”
就在张灵等人为郭云的行踪而着急上火时,郭云和韩照正躺在一间茅屋的两张床上。
郭云当时见到韩照欣喜莫名,只是眼见得到了面前,却突然跌倒在地,那马在韩照落马之后也跑得不见了踪影,郭云只好掺扶着韩照一步一步的往山里走去。
没走多久,郭云放下韩照正坐在一块大石上休息时,突然郭云发现一头野猪正奔他们而来,眼见野猪近在咫尺时,突然野猪中箭摔倒在地,然后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就一动不动了。
郭云看见几个猎户受持弓箭慢慢靠近野猪,直到确定野猪真的死了后才放松了警惕,然后其中一人来到郭云和韩照身边看了看道:“他们都受伤了,狗蛋儿把你的金创药哪来。”
那个叫狗蛋的猎户道:“你个烂木头,俺大名叫李盛,不叫狗蛋。”那青年边说边向郭云处走来。
那被称作烂木头的青年道:“你本来就叫狗蛋嘛,你以前叫狗蛋,即便你以后有了孩子,还是叫狗蛋。”
李盛道:“那是以前,现在我叫李盛了,这是我爹用五只兔子换来的。”
那青年道:“你爹被那个人骗了,叫狗蛋和叫李盛有什么区别,你爹还给人五只兔子,还不如送给我呢!”
郭云见二人在哪里相互打趣调笑,像是找到了在现代和自己的朋友相处的情形。只是物是人非了,眼下却是要为了生存而努力了。
那二人见到郭云和韩照的伤也不多问,就帮忙取出了身上所有的箭,然后为他们敷上了李盛的家传令创药。
这药却是效果好,敷上不久伤口就不流血了。
郭云对二人道:“感谢二位好汉为我们处理伤口,来日郭某必有后报。”
那青年道:“我们也不要你什么报答,今日不是你们二人,我们也不可能射杀这头野猪,因此我们之间并不相欠。”
郭云道:“壮士高义,郭某如今受了伤,我这同伴有昏迷不醒,因此想在壮士住处借宿,不知壮士以为如何。”
那青年道:“你们就道我哪里去养伤吧,我只一人住,只是住处有些简陋,还请不要见怪。”
郭云道:“壮士肯收留我二人,已是感激不尽了,那还会嫌弃简陋。”
就这样郭云和韩照就到了些个叫烂木头的青年处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