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树后走出一人。
借着月色,慕十七看清了他的脸。
“我有事与你讲,你……你先穿好衣服吧。”他背过身去,离远了些。
慕十七便撑岸跃落草间,脚趾勾起红裙几下穿好,快得只见残影。
“你认得我?”
她赤脚走到离他一尺的位置站定。
他侧过身来,目光炯炯:“王府一见我就看出来你戴了人皮面具,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易容术。”
“红姑是你什么人?”
第五敛眸道:“家母。”
慕十七怔然。
“我想请你帮我解毒。”
第五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认定她会应下。
慕十七回神轻笑:“你不是会医么。”
“我解不了。”
“为什么在恭亲王手底下当差?”慕十七牵过第五的手腕把起脉,问着。
“受了胁迫。”
“是么。”慕十七微微蹙眉,旋即收回手去穿上了鞋子,“跟我来。”
山洞中,火堆尚还剩簇苗苗。
慕十七添了点树枝使得它又烧得旺了些。
“罗刹门杀了我娘,又给我种下这毒种让我不得不听命于他。若非有报仇之心,我绝不会这般苟存!”第五暗暗握拳。
“红姑死了?”慕十七讶然而问。
“……嗯。”
罗刹门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这个问题萦绕在慕十七心间,令她是越发好奇了。
“你这毒古怪之极不说,连古籍上也未见过。”
她看向压抑着悲怒的第五,有些许动容。
前世慕十七无意救下红姑,红姑为还恩,传了她易容之术,也就是制出人皮面具的法子。
之后虽再未见过,但红姑有一子她倒是知晓。
没想到命数无常。
“可给你解药?”
第五点了点头:“每月十五我都会得到一粒药丸,吃下便可压制毒种两月。”
“今日四月三,下一次是?”
“五月十五。”
慕十七撑起下巴,眸子中映着火色:“此毒只可慢慢根除,而天山雪莲与烈焰花,绝不可少。”
“天山雪莲我知道,但烈焰花我却闻所未闻。”
“南域版图以南的相思崖,小半年便会开出一株。”慕十七弯唇道。
“我记下了。”
第五忽地起身,神色严肃地作了个揖。
北朝南域仪令大同小异,皆以跪为最重礼节,一般只行天地父母与皇帝。
次之,为作揖。
其后便是女子欠身、男子拱手,最为常见。
“歇吧,明日便各走各道。”
一夜无话。
清晨,万籁俱寂,晨光破晓。
一缕香味飘进鼻间,馋醒了慕十七。
“你醒了。”
第五招呼了她一声,继续忙活手里的烤鸡。
“你哪儿整的?”
他朝山洞外边喏了喏嘴,说:“荒山野岭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慕十七颔首,拿起包袱就往洞外走。
“诶等等!”第五把烤鸡固定好,连忙拦住慕十七,“你要去边疆?”
“怎么?”慕十七不答反问。
“我也去!”
第五灭掉火,烤鸡也不要了。
“理由。”慕十七挑眉。
“我的命算是在你手里了,所以我得跟着你。况且我知道怀化大将军的驻扎营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