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但眼里的情绪却变了。
他其实并不想这样说的，但不这样说不光程窈会受到校规的限制，就连他自己也会受到影响，现在都是各自关键之时。他会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但不是现在。
人生中有太多的不得已，他无法让自己置身在没有顾虑的世界当中，他必须得顾忌很多事情，才会给她一个最好的结果。
程窈原本明亮的双眼，顿时黯淡无光，像是一滩浑浊的死水，她捏紧了口袋里的手机，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想让自己的脑子清醒，明明之前才说过不能让别人那么容易影响自己的情绪，这没什么值得伤心的，至少祁迦说了，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即使是妹妹，那也好。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将自己心里的所有委屈全部逼了回去，重新抬起头望向他，努力扯出笑容，“祁迦，我们快走吧。”
祁迦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变化，他知道程窈的心里很难受，但他没有办法，忽然有点愤恨这个讨厌的校规为什么要禁止谈恋爱。
抄在口袋里的手刚要抽出，他多想上前抱抱她告诉她自己真实的想法。但他不能。他只能咬紧了牙关，将自己呼之欲出的手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在口袋里紧捏成了拳，就差将它挥出去了。
“好。”祁迦笑容不变，“走吧。”
陈毅作为局外人，这一切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祁迦眼中的无奈和程窈眼中的伤感全让他一览无余，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但愿他们可以在心里怀着彼此的希望一直支撑着他们走过高中这段时间。
三人并排走着，都没说话，祁迦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他随便找了个话题：“窈窈，早上奥数成绩出来了。”
“怎么样了，过了吗？”程窈紧张地看着他。
“过了，我正好改到了你的试卷，答题都不错，就是选择题错得有点多，我把拍下来的照片打印出来了，待会儿给你讲讲错题，今天布置的作业不算多吧？”祁迦从自己放卷子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卷子，递给了她。
“不多。我在上课和课间的时候偷偷做了一点。”程窈笑嘻嘻地说道，拿到卷子的时候，她大致浏览了一下，看着上面较高的分数和正确率，程窈觉得自己成就感爆棚。
“哟，你这正确率还挺高啊。比刚刚那个叫侯其姝的好多了，我记得你是二班的对吧？”陈毅偷瞄了一眼程窈手里的卷子。
见程窈点了头，陈毅嘲弄地笑了一下，“那小姑娘是一班的，都比不过你一个二班的。”他承认他更偏袒于程窈一点，谁让这是他未来的弟妹呢？
这话倒让一向脸皮薄的程窈红了脸，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半天说不出话来，祁迦见状说道：“陈毅，你别逗她了。”
“好好好。”陈毅“切”了一声，敷衍道。
在晚上上晚自习之前回教室的路上，程窈想起了开运动会的事，便问了祁迦和陈毅，“你们高三参不参加这次运动会啊？”
“这个学期肯定还是得参加的，参加运动会期末能加分，以后没准还能提高保送的概率。”祁迦说。
“诶，小不点。你们高二都要选项目，你选了什么。”陈毅比较好奇这么软萌娇小的女孩会选择什么样的运动项目。
祁迦不满陈毅叫的那一声“小不点”，直接一个刀眼飞过去，陈毅欠揍一笑，无视了他。
“我还没想好呢...感觉都不适合我。”
“你这么可爱，班里肯定有男生在追你吧。”陈毅打趣道。
程窈身高161，不能算特别矮，但她不仅骨架小，身上也没多少肉，相貌清秀灵丽，像只未闻世事的小精灵，任谁看了都忍不住产生极强的保护欲。
班里喜欢她的人肯定是有的，只是觉得她太安静了，一下课除了看书就是做题，都不忍心打搅她，所以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不知道啊...”程窈完全懵逼，朝祁迦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可你...”陈毅还想说什么，但祁迦听不下去了，出口阻止，“陈毅。”
陈毅后知后觉自己打翻了祁迦的醋坛子，撇撇嘴，不再说话。
程窈再次用目光感谢祁迦帮她解围，随后又道：“祁迦，你运动会参加什么项目啊？”
“800米吧。”
“我们老祁可是只勇猛的猎豹，在跑道上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简直比他的理科成绩还优秀。”
话音刚落，陈毅见程窈崇拜地看着祁迦，感觉有种扬别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既视感，又立刻道：“当然！我们老祁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他语文是真的烂，其他就算了找找格式就行了，像作文这种主观题，写得那叫一个狗屁不通...”
“陈毅，说够了没？我看你是欠抽。”祁迦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红晕，瞪了眼陈毅，看来是实锤了。
“事实胜于雄辩。你敢把你的作文拿给别人看吗？”陈毅仍然不怕死地在那闹，下一秒就被祁迦追得满操场跑。
程窈站在原地，傻兮兮地笑着，远眺过去那两个追逐打闹的大男孩，即使两人都是临市一中高三一班的尖子生，即使其中一个是理科天才，即使其中一个是计算机鬼才，即使其中一个长着一张漫画里男主脸，即使他们再怎么优秀，但他们终究都只是普通人，只是两个也会互相打闹的阳光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