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我们去哪儿?”
“浪迹天涯!”
兜兜转转之迹,风得意和亓官颙还是重回龙山清凉宫,要找宇文连说道说道。宇文连并没有感到抱歉,仍然不能放过亓官颙。
“亓官颙,你还敢回来!”
“宇文连!恨没杀了你!”
两个人一见面就吵闹,风得意做不了和事佬,又要时刻护着亓官颙,所以他与宇文连的情分,到此也就尽了。风得意不会将龙山清凉宫拱手让人,但也不想伤着宇文连。
他心想着,一是和他慢慢谈,二是和他慢慢打。
可是宇文连不同以往了,他听不进去任何道理,满脑子一个仇恨。哭诉了南山一脉的不幸,又哭诉了所见之人对他的叛离。风得意有些动容,但还是埋怨他:“要不是你不中用,哪能有今天?不过,你鸠占雀巢始终不对,把龙山还给我!”
“那你得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宇文连说得很凶,可真和风得意交上手,他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只得乞求宽恕。风得意的心也软了,没有刁难他,反倒是自己带着亓官颙,离开了。
“为什么要把龙山拱手让人?”亓官颙问风得意,风得意笑着说:“龙山是你家,你又不要,是你拱手让人,可不是我!”
“无能!”亓官颙嘲讽他。
“罢了,让他去闹吧,他一个人,在龙山这荒凉的地方,想要招兵买马都困难,成不了大事。”
风得意骑着马,马拉着亓官颙的马,往西走。但不是天陵洞,而是天陵洞下的镇甸。这么些年,四面山毁得差不多,只有梁山与长安城分庭抗礼,又平安无事,所以四方流民都汇聚到了山下,是一个繁华的去处,但是走错了街巷,便是肮脏。
镇中有块平坝,十分宽广,四条路分属四个方向,延伸很长。
买卖、杂耍,都在平坝上,而四周的房屋整齐划一,形形色色的楼阁都有。
风得意陶醉其间,说:“起初走时,还是些流离失所之人,堵得水泄不通,现在一看,却是如此繁华,云姑做得很好嘛。”
“你又带我回了梁山天陵洞?”亓官颙异常愤怒,愣是不同他再一起走,拍马回走,风得意纵身而跃,挡在马前头,扯住缰绳,一脸不满。“风得意,你要干什么?”
“我何时说了要带你回天陵洞,这是梁山脚下的镇子,离山还远,你不要闹,万一被巡逻的兵丁发现,那可是真的回了天陵洞……”风得意说,“我是不怕,就是你,恐怕又要得待一辈子!”
亓官颙不说话了,就安安静静地跟着他走,在一家客栈外头停驻了脚。小二笑呵呵地迎了出来,说:“客官来了?”
风得意望望他,点点头。小二立即请他进店,带着他东绕西绕,在一隅偏僻之地,打开了门,说:“这是本店最为清静之处,听不见任何嘈杂。”
风得意环视一周,果然发现这间房是独立门户,封存于蓊蓊郁郁之间,有莺歌燕啼,有一潭水的鱼。无风之时,鱼儿潜底,平静的潭水,映出店外一些虚幻的影。他走出房门、走过绿色,吃喝玩乐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一踏入苍翠中,一切皆空寂。
“好地方!”他说,当即卸下包袱,摸索着钱财,对小二说:“你会做事,这间房价格一定不菲吧?”
“不菲……不菲……”小二捂嘴笑道。
“那你要带我来?”风得意显然觉得自己被耍了,有些不满,小二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房钱有人为你定下了。”
“谁?”
店小二不说,迅速跑走了,风得意一路直追。突然从楼上摔下一个人,风得意刚想去扶,几个接着跳下来的杀手不分青红皂白地朝他挥刀,他也不客气,与二人周旋起来,打得两人直求饶。风得意放过他们,又去追小二,可是又有一群男子为了争个女人大打出手,出现得不合时宜的风得意也卷入其中,被迫动起了手。好不容易绕开了,到大堂时候,又是各帮各派动手伤人,风得意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众仇,谁都要来惹一惹他。然而,他是无辜的,似乎只有后退,桌椅才不往朝他扔。
所以,风得意赶紧退了回去,这一路上,包括争风吃醋和追杀的刺客,都相当和气,好像一切都是冲他而来,为了阻止他追小二。不过,他也不怕,虽然不知是谁为他付了账,但应该不是坏人,凭他在梁山这么些日子来看,还是比较有面子。
既然小二不说,又找不到他,也没关系,他总会端茶送水来,还有递食盒,所以风得意便安然坐在客厅,静观其变。
他提起一壶水,倒了两杯茶,惊奇地发现,壶内马上恢复原样。他去看盆、看锅,果然,里面有水有食,显然是有什么机关在操控这一切。
“快来帮我找……”风得意吼着亓官颙,四处乱翻,亓官颙倒也自信,摸索而来,被风得意止住了,他拍了拍脑门,笑道:“瞧我这脑子,忘了你是瞎子!”
一听这词,亓官颙便恼怒不已,砸了好些东西,风得意也只是看看,不敢再多说。亓官颙虽然不知道他在什么位置,但还是警告他:“不许你胡说,否则,我要你命!”
说罢,亓官颙小心翼翼地找椅子,坐下休息,不耐烦地问风得意:“你在找什么?”
“一些机关,我发现这个房间有些怪异。”
“哪里怪了?”
风得意放下手头的活计,走到亓官颙身边,举起水壶,说:“这个茶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亓官颙来了兴致,一把夺过水壶,说:“不可能,我刚才倒水之时,就感觉它很轻巧,现在不也轻巧吗?”说着,亓官颙把水壶倾斜下来,往地上倒,是有些水洒了下来,可不久,便没了声音。
“这不就完了吗?”
风得意半信半疑地拿过水壶,凑近一看,却是满满的水,他也往地上一倒,试图证明给亓官颙看。这倒真吓住了亓官颙,大呼“神奇”。
“我去追小二送房钱,原本随和的房客,一个个变得凶神恶煞,朝我动手,一旦我退了,他们便不再计较,你要小心……”风得意提醒着亓官颙,“我想想办法,我们尽早离开,付钱之人不知身份,万一心里有鬼,我们恐遭不测。”
亓官颙很坦然,问他:“今晚上我们还睡不睡?”
风得意一懵,扭头来看他,笑了:“睡,怎么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