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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野猪

调整着呼吸,秦亦将弓弦拉紧,在将要松手的刹那,他及时停住了,因为那只小溪边的兔子突然动了,而且一下子钻进了附近的草丛中,消失不见了。

有些懊恼刚才的短暂犹豫,虽然即便那一箭及时射出去未必能收获猎物,但这也比没有目标强。

“哥哥,兔子逃走了。”

妹妹垂头丧气起来,歪着小脑袋嘟囔道:“可惜了,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动物。”

刚子也是很惋惜的小声道:“这样的运气可不多,错过了,不一定还能遇上。”

秦亦暗暗叹了口气,自己的反应还是太慢了,调整角度和瞄准需要的时间仍有些过长,说到底还是学艺不精和缺乏经验,固定靶勉强还行,换到了活靶,自己的劣势就很明显的暴露出来了。

深吸一口气,秦亦让自己从刚才错失机会的不安中解脱出来,目光在前方扫视起来,很无奈的是,由于草丛太高太密,根本很难发现猎物的存在。

显然,他们刚才选择的位置并不理想,之前到达猎场的兴奋劲还没过,渴望猎取野物是他们最大的动力源泉。

“我们过那边去,动作轻一点,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

秦亦对旁边的伙伴们低声说道:“这一片的草长得太长,我们慢慢绕过去。”

刚没走几步,秦亦便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了旁边草地传来了沙沙的轻响,他警惕起来,山上不仅有猎物,还有害人的东西,比如毒蛇毒虫。

看到秦亦敏感的表现,刚子嘿嘿一笑,有些不以为然,道:“你就是太过小心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在那里!”

秦亦脸色微变,因为他分明看到了前方的石头上盘着一团黑色花条纹的东西,不是蛇还能是什么?若不仔细去看,还以为是石头的一部分呢,很显然,那条蛇正在晒着太阳,个头还不小,有他的手臂般粗,好在从外形上看应该是一条斑纹蟒,属于无毒蛇。

顺着秦亦所指的方向看去,小丫头更多的表情是好奇,并没多少惧意,倒是刚子,他猛地打了个机灵,颤声道:“我靠,真有蛇呀。”

“不对,刚才明明听到了沙沙声,而蜷曲在石头上的那条斑纹蟒却是一动不动,换句话说刚才的声音并不是它发出的。”秦亦暗暗思量,往树密草长的地方走,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何况身边带着年纪太小的妹妹。

“刚子,我们换条路线,尽量走开阔些的路径,免得真遇上毒蛇。”

秦亦将弓挎在肩后,蹲下了身子,对小丫头招呼道:“渃儿,来,哥哥背你。”

调头另辟蹊径,他们决定直接往小溪方向走去,因为那里的路更好走,不过这样的代价便是可能惊扰到附近的猎物。

果然,当他们经过那片齐腰高的草地时,那些隐藏在其中的飞鸟扑啦啦的惊起,飞向远方。偶尔哗啦啦蹦出几只野兔和黄鼠狼说明了这里的小动物还真不少。

不过他们并不觉得可惜,因为本来这些猎物就看不见,存在也打不着。

穿过了草丛来到小溪的另一侧,来到距离小溪大致五十多米距离的地方,他们停下了,躲在了一排灌木丛的后面,这个位置相比之前的视线范围更大,主要是因为那里周围的草很矮,只要附近的小动物要去溪边觅食或者喝水,他们便能够轻松发现,真是一处绝佳的狩猎位置。

等待了大概十多分钟,小溪周边依然很安静,阳光照耀在溪水表面上反射出明晃晃的亮光,向下看去像一条延伸开的长镜子。

突然,众人的眼睛一亮,因为溪边出现了他们企盼已久的猎物,是一群野鸡,得有七八只,从对面的野林里飞落而下,雄鸡羽毛颜色艳丽,母鸡周身呈暗花色,它们大概在啄食湿泥地上的小虫子,不时昂起头倾听着周围的声音。

搭上箭矢,练习弓被重新拉起,秦亦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努力平复着紧张的心跳带来的影响,缓缓的吸了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猎物,旁边的妹妹和刚子大气不敢喘,生怕把野鸡都给吓跑了。

很快,秦亦有了目标,一只高昂着脑袋的雄鸡,选它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个头大。

“咻。”

终于,秦亦松开了抓着箭矢的手,箭矢飞速射而出,紧接着便是那只野公鸡扑腾着翅膀拍打地面的声音,其余的野鸡被惊起,扑啦啦的飞起向山林远遁。

“中了!”

三人欢呼起来,刚子则率先跑了出去,很快便到达野鸡所在的地方,一把拎起已经奄奄一息的野鸡,然后朝着两人挥手嬉笑。

“哥哥,你好厉害。”

小丫头蹦蹦跳跳着上前去查看刚子手中的那只野鸡,秦亦如释重负,他更高兴的是自己终于第一次用弓箭打下了猎物,虽然只是一只寻常的野鸡。

秦亦近前一瞧,这一箭射得还挺到位,直接命中了野鸡的心口,怪不得那么快死去。

“差不多就回去吧,若是铁达爷爷他们找不到我们,得着急了。”

打到猎物便算没白跑一趟,秦亦觉得不能在山上耽搁太长时间,事实上,从他们溜出家门算起,应该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了,一旦长辈们在村子里寻不到他和妹妹,恐怕真该担心了。

趁着几个长辈不在家,秦亦答应妹妹的恳求,出来打野物,其实不光了为了满足妹妹的玩心,也是为了圆一个自己的小小愿望。

“好吧。”

刚子还处在获取猎物的兴奋状态,不过他也担心会被家人斥责,妹妹这次并没有闹着要继续打猎,因为相比较开始时的新鲜感,她的耐心也被磨得七七八八了,何况已经有了收获。

“走吧。”

将沾着血液的那支箭矢在地上擦了擦,重新放回身后的箭囊,秦亦再次将练习弓挎在肩膀上,低下身子,在后背拍了拍,道:“渃儿,快点,走啦。”

小丫头心头一喜,小跑着过来扑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道:“驾!”

还是沿着来时的路径走,已经接近中午,阳光落在身上仍旧温暖而和煦。

刚子在石缝中取出那把新造的长剑,三人沿着山顶一直走。

忽然,不远处的树林里,鸟群被惊起,黑压压的一片向远处飞去,秦亦一顿,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刚子也是一惊,忙道:“怎么那么大动静?”

“呼呼”隐约传来的声响变得清晰了,一阵动物的狂奔和踩踏声愈来愈大,秦亦眼神闪动,环顾着四周,目光很快落在了几米外的一处突起的石壁上,失声道:“快,爬到那处石壁上去,我估摸着是什么猛兽。”

刚子此时也意识到了这点,撒开腿便往秦亦所指的方向奔去,秦亦背着妹妹紧随其后。石壁有近两米的高度,很快刚子攀上了石壁顶部,秦亦将妹妹放下,在下面配合着将她往上推举,刚子则伸手接应。

矮木被触碰而剧烈摇晃,一路蔓延而来,一个黑色的硕大身形从树丛中猛地窜出,赫然显现,距离很近,不过二十米开外。

是一头野猪,个头还不小,从体型判断得有一百多斤的样子,还没长出獠牙,它正向秦亦等人狂奔而来。

“秦亦,快跑。”刚子在石壁上面喊道,憋着气力拉住小丫头。

也是那一瞬,秦亦奋力将妹妹往上托,刚子终于把她拉了上去,秦亦要再上去已经来不及了。

他捡起刚子落在下面的那柄铁剑,慌不择路的随便找了个方向开始跑,这时候,野猪恰好到达了那处石壁下,它的速度极快活像一道飞驰的闪电,两眼露出剽悍的凶光。

努力压制心中的不安情绪,秦亦一下子跳上了一块石头,不高,也并不安全,但这足以让他有了一寸阵地,握剑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冷汗,距离太近他根本没办法使用弓箭。

野猪疯狂而至,秦亦来不及去考虑这头畜生为何对他们不依不饶。

他轻快的身形堪堪躲过疯狂暴怒的黑影袭击,手中的长剑敏捷的在野猪侧腹滑过。一阵哀嚎声传来,长剑又是迎面快速挥动起来,野猪咽喉被刺中,鲜血一发不可收拾的泉涌而出,凄厉的惨叫声并没持续多久野猪便蹬着四肢再无声息。

秦亦愕然,这头野猪就这样被他收拾了?过程慌乱,却不乏运气,纵使运气爆棚,也不应该那么轻松呀。

在上面目睹了这一切的妹妹和刚子脸上满是错愕和震惊,堪称恐怖血腥的战斗竟然以这样的结局草草收场了,若要换做是一个普通的成年人,都很可能被野猪攻击导致重伤,何况是一个少年?

单从这次战斗的效果来看,要达到这种境界需要何种可怕的力量和勇气。

跳下石壁的刚子将小丫头抱下,两人奔向下方有些愣神的秦亦,刚子吃吃道:“秦亦,你也太强了吧?”

“我……”

秦亦木然,脸上堆出一丝笑容:“这运气真不赖。”

刚子拿着木棍拨弄着已然死透了的野猪,三人好奇的打量着这平日没接触过的动物,野猪浑身黑色长毛,气管被刺破,创口不小,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淌。

还处在震惊中,秦亦心头猛然冒出一堆疑问,想不到关键时刻,挥舞起平时从楚风叔那里学来的剑法,竟然有那么明显的杀伤力,还是这纯属运气太好了?

查看着野猪身上的几处伤口,唯一致命的,便是它喉咙那处贯穿伤,刚子不禁道:“按说野猪一般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只有那些带仔的母猪认为我们威胁到它们了才会如此,这真是邪了门了。”

秦亦道:“这里怎么会有野猪?”

刚子抬头,挠着脑门想了半天,道:“是呀,我爷爷说进了卧龙山才会有,估摸着它是跑下山来寻吃的吧。”

“哥哥,我们怎么处理这大家伙。”小丫头对秦亦刚才的表现敬佩不已,提出了大家都要考虑的问题。

丢了可惜,拖又拖不走,回去告诉大人来抬走,恐怕免不了被责骂一通。

“渃儿,当然是扛回去给你们做红烧肉了。”

这道声音秦亦等人都觉得很是熟悉,转过身,他们看到了邹博叔正站在一处石头上,肉墩墩的身形,像一根杵着的大木桩,他正抱着手臂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邹博叔。”

小丫头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些许惊喜:“我要吃红烧肉。”

秦亦低着头,有些窘迫:“邹博叔,你怎么来了?”

“哈哈,不是我带你们来的么?”

邹博边走边笑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家里那个糟老头子的,呵呵,这个理由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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