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墨替邱少泽处理好伤口时天已经开始渐渐转黑了,医馆里也没了其他病人,知邱少泽没有性命之忧后,苏沉一直不太好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他伤势过重,现在不宜移动,今夜你们就在这里歇息吧。”
苏沉没说什么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议,眼睛又不自主的往小雅身上瞧,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等小雅离他们远些,苏沉便开口询问了。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小雅姑娘芳龄几许,可有许配人家?”
云依墨乐了,没想到看着一根筋的傻姑娘也能被人喜欢,从苏沉的谈吐来看应该是一个家中算得上富裕的公子,对感情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日后小雅若能嫁给他,日子定然不差。
“苏公子打听这些做什么?”云依墨故作不解的问道。
苏沉面色微红,眼神闪烁,装作不经意的回着:“就是随口问问罢了。”
“我只知小雅年十七,至于是否有婚配可能需要苏公子自己去打听了。”
“多谢。”
说完就不自主的朝小雅走去与她说话,而小雅一副怕谁看见似的模样,不敢明目张胆的和他说话,边扇扇子边小声回答着苏沉问的问题。
云依墨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不由地笑出声来,心想不如帮帮他们二人。
“小雅,里间那位公子今夜可能会发烧,苏公子不擅照顾病人,不如你留下来照看一下他?”
小雅闻言并没有觉得不妥,而且眼前的这位苏公子说话有趣的很,便想也未想就答应了:“是,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公子的。”
云依墨倒不怕苏沉会做些什么,她一会再让乐瑶派一个小厮和一个丫鬟过来看着,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传出去名声不太好。
看着天边的霞光,云依墨没出声打扰两人,悄然的退出了出去,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云依墨心里有几分暖意,想要天黑得再快些,她就能快一点见到白离了。
突然间一位头戴斗笠的黑衣女子撞到了她身上,又一言不发的往一条无人小巷而去。
云依墨单看身形就知道黑衣女子是谁,不就是多日不见得程冰凌吗,想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找她,苦于她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小雅没有机会,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引她过去。
云依墨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到她时,才漫不经心的跟着程冰凌向小巷而去。
走到巷尾深处,一直在前面带路的程冰凌转过身来将斗笠取下来,突然单膝跪在地上,双臂抬起双手抱拳,头低着不去看云依墨。
“请小主随属下回莫离山庄。”
程冰凌极少以这样的语气和姿态与她说话,而且她早就嘱咐过姐妹二人在她面前不要自称属下,若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程冰凌绝不会这样。
“怎么回事?是师父出事了还是庄里出事了?你站起来说话。”
说着云依墨就要去扶她起来,却见她双膝跪地,跪拜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到地上,发出轻响。
“小主若是不答应,属下是不会起来的。”
这话刚说完,不知从何处过来的程诗怡便站在了云依墨身后,抬手击中她的后脑勺将她击晕,而后两姐妹以最快的速度将她背离小巷,朝郊外的宅子而去。
云依墨是在一张充满檀香味的古床上醒来的,一睁眼就看见了站在床前背对着她的宫洺翊,屋内只点着一盏绘彩罩子灯,房间里昏昏暗暗的,让云依墨觉得有些不适
“师父?”云依墨试探的喊了声,瞧着程冰凌那个模样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可她为什么要将自己打晕了带过来,若真是莫离山庄有难她岂有不帮忙的道理。
只听宫洺翊叹了口气才慢慢转身过来,他的脸背着光,云依墨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还疼么?”
云依墨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宫洺翊问的是什么,伸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笑笑道:“诗怡下手可真重,一下子就将我打晕了,不过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宫洺翊似乎并不相信,将自己略冰凉的手覆在云依墨被打中的地方轻轻揉了几下,“不会让她这样做了。”
闻着宫洺翊身上的白木香,云依墨心里有几分不安,总觉得宫洺翊要告诉她什么不好的事,不然程氏两姐妹不会那样反常,用这种方式将她带回。
“怎么了?师父有什么事便说吧,墨儿也是莫离山庄的一份子,定当竭尽全力。”
宫洺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无事,只是想让你现在就跟我回山庄,远离以前接触的人和事。”
宫洺翊太反常了,他早就说过不干涉她做任何事,也不会阻止她与人结交,如今却出尔反尔,他根本不是这种说话不算数的人。
云依墨抓住宫洺翊的手腕,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为什么?师父不是说过不约束墨儿么?”
宫洺翊抽回自己的手,迅速转移目光,负手而立,“没有为什么,这一次你必须和我回去。”
宫洺翊的语气很强硬,看来是打定主意不管她同不同意都要将她带走,可她还未通知白离她要离开了啊,而且他们都已经好几日没见面了,若是此时不辞而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所以她不可能现在就跟着宫洺翊走的,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总之宫洺翊若是不能说出一个能说服她的理由绝不会离开。
云依墨推开宫洺翊穿上鞋子就要走,她现在很生气,不仅气宫洺翊强硬的带她回去,还气宫洺翊什么都不肯告诉她,她已经不是七八岁的小姑娘了,告诉她实情有何难?
“我要回去找离儿,不许拦着我。”
“墨儿!别胡闹,你就听我这一次的话和我回去好不好?”
听到宫洺翊言语间竟有些哀求的意思,云依墨原本火冒三丈的心软了下来,手放在门上背对着宫洺翊,“就算要跟你回去也要让我回去和他道个别吧。”
“不许去,从今往后离他越远越好。”
“砰”云依墨一掌拍在门上,猛地转过身去,红着眼望着宫洺翊,“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离他远远的?我七岁那年你将我送到华剑派,在那里我谁也不认识,师伯虽对我好却不能面面俱到,只有你口中这个要我远离的人待我最好,甚至是亲手为我做吃食,你现在说让我远离就远离?我做不到不辞而别,也不会弃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