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轩、沈楚颜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白离将云依墨圈在怀中,用背为她受了一刀。
沈楚颜挥鞭过去将伤白离那个死侍的头颅扯下来,一股热血溅到了所有人的身上,独独没有溅到云依墨身上。
“公子!”
云依墨瞪得极大的双眼在听到白离闷哼时就红了眼圈,她的头还埋在白离胸口,白离抱着她转了个方向,有了沈楚颜、沈楚轩和后来乐瑶的加入,两人很快退出包围圈。
感受到手上的温热液体,云依墨脑中的一根弦断裂,热泪盈满眼眶,又急又怕。
“你、你怎么样......”
云依墨这句话才问出口,白离就轻轻推开她,左手扶在右肩处,一口污血从他口中喷出来,落到地上像开起的朵朵梅花。
伤口还不断有血汩汩涌出,他却问:“有没有伤着你......”一句话没有说完,却又喷出一口血来,那血溅在云依墨的衣襟之上。
“离儿!”云依墨惶然拉着白离的手,他嘴角全是血,可是却笑了笑将云依墨的双眼捂住:“我没事,你先闭上眼睛,别睁开。”
一把打落白离的手,云依墨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白离,大声吼道:“你是不是傻,让你救我了吗?你都受伤了还不让我看,是想死吗?”
白离强压下喉咙间的热血和晕厥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怕吓着你。”
这就么一句,惹得云依墨哭得更厉害了,匆匆用衣袖抹去泪水,手忙脚乱想要按住他的伤口,可哪里按得住,血从指缝间直往外冒,那些血温温的、腻腻的。
伤口从肩胛蔓延至后腰,狰狞可见白骨,若是一般姑娘家早吓得晕过去了,伤口处的血肉外翻,本该是鲜红的血此时却变成了黑红色。
刀上有毒!
看到云依墨眼睛里爆满的红血丝白离就知道自己情况不妙,用仅存的力气对还在拼搏的三人道:“不留活口。”
说完就瘫倒在云依墨身上,吓得云依墨手忙脚乱的接住他,心里有些恨这些来偷袭的死侍,一手扶着白离的身子,一手将手上的数根银针射出去,但凡中招的死侍无一不是吐血倒地而亡。
云依墨往他的背上几个穴位扎了几根银针,防止毒性的蔓延。
云依墨自认下手很轻了还是听到了从白离口中溢出的闷哼声,这该是又多痛才能让他在晕过去了还能感觉到疼痛。
白离脸上、手上的青筋暴起,全身都溢出了汗水,云依墨知道这是他在强忍痛意。
看了一眼战况,沈楚颜、沈楚轩、乐瑶明显占了上风,云依墨自知不需她帮什么忙,便让白离靠在自己身上扶着往屋子里走。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沉啊,我都快驼不动你了,傻不傻啊,那一刀我是能躲过去的,真当我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半点武功吗?若真比试一番你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呢,下次不许站在我身前替我挡刀......”
云依墨一边费力的拖着白离,一边絮絮叨叨着,试图用这种方式消除心中的不安,在白离倒下那一瞬,云依墨心里布满了恐惧,害怕他就此殒命,再也睁不开眼睛
了。
“你放心,有我在阎王爷也别想从我手中将你带走。”
云依墨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全是哭腔。
“云姑娘,我来吧。”
沈楚轩不知何时已走近将白离扶了过去,抢在云依墨前面将白离扶进屋里小心把他放到床上。
“我知道姑娘医术高明,公子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两人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云依墨此时可没心情去问沈楚轩为何会出现在这,一心一意全在白离身上。
三步并两步过去,跪在床边,将手搭在白离手腕处替他把脉,随着她把脉的时间越长,她的心越沉。
沈楚颜也走了进来,脸上还有星星点点血迹,慢慢踱步走到床前,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道:“公子怎么样了?”
云依墨将手从白离手腕上拿开,表情麻木,心已沉到了谷底,瘫坐在地上,“我救不了他......”
“你说什么?!”
“刀上有毒,我解不了,救不了他......不!有个人可以救他。”
云依墨哆嗦着手捧起白离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你不许死,我现在就去找人来救你,你要是敢死我就权当从未认识过你!”
“我不知道你们和离儿是什么关系,但我想你们肯定也不愿看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现在去请能救他性命的人来,请替我照顾他一下好吗?帮他止住血,一定不能动那几根针,此毒若入了心肺,谁也......”
云依墨最后一句没说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那个结果的,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宫洺翊肯出手救白离。
若她猜的没错白离中的毒是落雁沙,一种能让人死得极痛苦的毒药,中毒者不会立刻死去,而是先体会万蚁蚀骨之痛,再是经受经脉具断之苦,最后才会被折磨致死,而此毒无解药。
从中毒到死会被折磨三个时辰,现在云依墨将他的几处穴位封住了,能减缓他体内的血液的流动速度,白离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派死侍来的那个人真是做了几手好打算,知道白离武艺高强,派了二十多个死侍、又安排了弓箭手,为防止这些人还不能除掉白离,就让他们在刀上涂了落雁沙,要的就是让白离不得好死啊。
到底是什么人会有这样歹毒的心肠?
沈楚颜不可置信的看着闭眼痛苦皱着眉的白离,他们不过是来晚了一步,他就要命丧黄泉了?
“他还有几个时辰?”
云依墨奇怪的看向沈楚颜,不明白她这样问是何意,但还是答了,鼻音很重:“三个时辰不到,我不会让他死的!你放心!”
不知她是在安慰沈楚颜还是在安慰自己,因为她也没把握宫洺翊就一定会解这种毒,落雁沙是最烈性的毒药,她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宫洺翊曾制出过这种毒药,那时她并未对此事上心,并不知道宫洺翊有没有研制出解毒之法。
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白离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