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布死死地盯着炉火上冒着泡、变成棕色的金色物质。是奶酪。奶酪，在番茄酱上均匀涂抹在面团上。
配意大利辣香肠。一定要用意大利辣香肠，否则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伊布是意大利辣香肠的忠实信徒，她可以吃或者不吃菠萝，也拒绝吃凤尾鱼。
这些都是宇宙的本质秘密，而这正是使世界旋转的物质。好吧，也许它们不是必不可少的，但它们相当重要！
“披萨。”
伊布感觉到此刻就是这个时刻，于是低声下气地说出了这个词。她向前伸出手，把披萨从火上的金属架上猛地拉了下来，很高兴这次她记得戴手套了。
“披萨！”
那真是太美妙了。完美的圆形，半径大小，你可以咬入蓬松的外壳和丰富的奶酪和肉类配料。谢谢你，没有在番茄酱上加上一层薄薄的、骷髅薄薄的东西。
伊布把比萨饼滑到柜台上，抓起一把刀。她没有披萨卷，但是切成传统的八片很容易。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你不能有不均匀大小的切片，否则有人可能被刺伤。
已经完成了。伊布凝视着她的新发明，感觉到她的肚子在咕咕叫。但这不是为她准备的。这是为了她的顾客。
当伊布轻快地走回客厅时，她很喜欢这个词的发音。顾客。她吃了一些！但也许这个词并不适用于坐在她旅馆里的人们。嗯。老板？不，那听起来很糟糕。
“客人。”
这是个好词。当伊布坐在那个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食物的龙人面前时，她露出了笑容。她不认识他们，这也是一件光荣的事！
她有不是朋友的客人。这听起来不算什么，但这是一种进步！在过去的几天里，伊布一直在把狼人、龙人和奇怪的人类带进她的旅馆，而不仅仅是她的朋友和佩特。她正在赚钱，而且凭借她的最新发明，她确信她将赚得更多。
“这是……‘披萨'吗？”
其中一个龙人用爪子戳了一片。伊布骄傲地点点头。
“是的！真的很好吃！跟汉堡包一样好吃。试试吧，你就知道了！”
来她的旅馆吃午饭的三个龙人中的一个看着他的同伴。他耸了耸肩，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仍然热气腾腾的面包。他吹了几下，然后一点一点地咬了它。
他的眼睛睁大了，尾巴抽动了一下。伊布焦急地看着他的脸和尾巴。人龙像狗，狼人更像狗。它们可以很好地撒谎，但是它们的尾巴总是出卖它们。
“嗯，很多奶酪，很耐嚼，很温暖。”
他深深地咬了一口，同伴们都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伊布屏住了呼吸。他的尾巴抽动了一下……然后开始摇摆起来！
就一点点。但是当龙人吃完剩下的披萨，伸手去拿另一块披萨时，伊布知道她又做了一次。或者说，再次复制它。
“怎么样？”
龙人若有所思地咀嚼着，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吃，很适合我们的需要。”
伊布笑了，另一个龙人高兴地点点头表示赞同。一个人拿起一片，但不是吃掉，而是开始解剖它，检查它的部分。
“融化的奶酪、番茄酱？还有发酵的面团。非同寻常。但是多么美味啊！”
第三个龙人点点头。他也没有吃东西，这对伊布来说很奇怪，但是他也饶有兴趣地检查了披萨。
“看起来很容易做。简单的食谱——”
“西红柿可能很难买到，没有太多的需求。”
“会有的。只要下订单，我们就有足够的货。”
第一只龙人舔着爪子点点头。
“奶酪和酱汁为主要原料——肉质很好，但我能看到鱼片同样吸引人。我会做几个原型。”
“原型？”
三个龙人都呆住了，看着伊布。第二个给了她一个难以置信的微笑。
“嗯，我们刚才还在说这是一个多么不同寻常的配方。”
“哦，嗯，谢谢，你是厨师吗？”
第三个龙人点点头。他站起来，把爪子伸向伊布。她摇了摇，仍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特雷莎·杭克劳，为您服务。我是耶雷弗舞龙人餐厅的厨师。”
“哦，这很好……”
伊布停顿了一下，脑子里想着他说的话。她皱着眉头看着第三个龙人，当其他两个人瞪着他时，他畏缩了。
“等一下，那是什么？你是个厨师？你为什么来这里……”
其中一个龙人连忙扔下几枚银币在桌子上。他的两个同伴站了起来，拿起几片比萨饼，向门口退去。
“非常感谢人类小姐。但我们得走了。不用担心零钱的问题！”
他们几乎是连同剩下的比萨饼一起冲出了旅馆。伊布看着他们离开，张着嘴。
“我又被抄袭了！”
她盯着桌子、硬币和开着的门。她觉得自己应该难过，但他们为了一个披萨留下了很多钱。但是他们拿走了配方！那不是她的。但这仍然是盗窃！
门开始摇晃关上，但有人接住了它。希拉走了进来，满腹狐疑地从肩膀后面盯着她。
“……我刚才是不是看到三个龙人抱着一堆食物跑开了？”
“这叫‘披萨'，他们刚偷了我的食谱。”
希拉对伊布眨了眨眼睛。这个女孩很难解释，但是半精灵只用了几秒钟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啊，食谱窃贼。这种事时有发生。一旦有人做出了值得一吃的东西，其他名厨和厨师们就会争先恐后地找出它是如何做出来的，并对食谱进行改进。我认为，这是一个迹象，表明这些汉堡包做得多么好，他们留下来等你想出别的东西。”
“是的，但是——！”
当希拉帮助伊布收集所有的银币时，伊布无助地指着门口。希拉扫了一眼门外，龙人还没有到达城门。他们的脚步并不是很快，尤其是他们尽量不把披萨片掉到地上。
“要我用咒语打他们吗？我瞄得很准。”
“不，不。我只是希望在我的食物被拿走之前有一天时间卖掉它。我猜他们今晚会赚很多钱。”
希拉同情地拍拍伊布的肩膀。
“如果有帮助的话，我认为人们会知道食物是从哪里来的。下一次，你应该只在晚餐时间拿出新的东西。这样至少会有一大群人围观。”
伊布叹了口气，希拉给了她一把银币。
“别担心。他们并不是你唯一的顾客。”
这是真的。伊布一直很高兴她的客人增加，但他们仍然不完全是人群，她看到在的旅馆。
“我想是吧。”
她接过银币，然后犹豫了一下。伊布看了看希拉，笑了，一秒钟忘记了她偷来的比萨饼配方。她一整天都在期待着这一刻。
“喂，希拉，我的银币快用完了。你能帮我兑换一枚金币吗？”
“没问题。”
希拉伸手去拿育儿袋，伊布递给她一枚闪亮的金币时，她眨了眨眼睛。
“这么快，你不应该把金子放在外面。”
“哦，我身边就有一个。”
伊布顽皮地朝希拉笑了笑。半精灵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伸手去拿硬币。
“好吧，谢谢你……”
希拉停顿了一下，紧盯着伊布递给她的金币。然后她的眼睛慢慢地转向其中一扇窗户。在那里，箱子里装满了精灵的花朵仍然盛开着，在阳光的照耀下金灿灿的。希拉盯着那枚金币，然后眯起眼睛看着伊布。当希拉用力凝视她的时候，那个人类女孩努力使自己的脸保持正直。
“一枚金币，嗯？我很乐意接受一个。让我……”
希拉把硬币举起来，试图用两个手指使它弯曲，她皱起了眉头。
“哈。”
半精灵犹豫了一下，注视着伊布抽搐的脸。慢慢地，她把它举到嘴边，咬了一口金币。她注视着牙齿在柔软的金色上留下的模糊痕迹。
“尝起来像金子，但是——伊布，这是不是一种幻觉？”
“这是假的！是不是很酷？”
伊布指着那些花。
“我只是想到了怎么把它们变成钱币，就像精灵们那样！你看，如果我摘下来，说‘金子'——”
伊布小心翼翼地从花茎上折下一朵花，希拉眨了眨眼。突然，伊布手里拿着另一枚金币。
“太不可思议了，伊布。我甚至感觉不到任何魔力。这些硬币感觉像金币——也是真正的金币，而不是我们使用的部分金币。”
她皱起眉头，轻轻地掂了掂手中的硬币。
“它重量一样，摸起来一样，味道和气味都一样……腐烂，这是一种美妙的魔法。你能把这些花变成别的东西吗？”
伊布摇了摇头。
“这似乎与其它事情无关，真的。但是这枚硬币整整一天都感觉是真的。第二天早上，它又变成了一朵花。”
希拉投机地看着花坛。即使在冬天，花朵也长得很快，伊布已经看到有几根嫩芽从土里探出头来。
“看起来那个精灵恶作剧比看起来更有用。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花呢？”
伊布茫然地看着她的朋友。
“比如什么？”
“哦，我不知道……也许用它们来买些好东西？”
希拉把金币在手指间滚动着，伊布皱起了眉头。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的意思是，他们会发现的，那就是偷窃，对吧？”
希拉用一只手咳嗽了一声。
“我认识一些人类的商店老板，他们已经——腐烂了，没关系。你人太好了。”
伊布笑了。希拉把硬币扔回桌子上，交叉着双臂。
“但说真的，伊布。这些花可能是有用的，但是你的新食谱也同样有价值。小心别让别人带着他们跑了，好吗？”
伊布温顺地点了点头。她和希拉聊了一会儿，然后半精灵上楼休息，练习一些咒语。伊布回到厨房时叹了口气。她把金币放在银币旁边的柜台上，盯着空盘子叹了两口气。
又一天上升，又一天下降。到目前为止并不是特别糟糕，只是伊布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也许是某个人。她想知道索尼亚在哪里。她怀念能和她说话的日子。
至于配方……
伊布摇摇头，把硬币抛向空中，接住了它。这真是太神奇了。但是没有用。她把硬币重重地扔回柜台上。过了一分钟，她喃喃自语地进入了沉默。
“而且，我可能也逃不掉……”
……
哈拉克心情很不好，他不想费力去掩饰这一点。对于他的队友来说，这并不是特别令人惊讶的事情——斯科特通常在最好的时候脾气暴躁。
但此时此刻，他正坐在一家旅馆里，与大多数人的喜好相反，哈拉克更喜欢在户外坐在雨中或在泥泞中脱落，而不是在室内。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他不得不分享的队伍。
金牌政党对于他们招募的人往往是非常挑剔的。新的冒险者经历了一个彻底的审查过程，但即使是最好的聚会也会有摩擦的时刻。
在这种情况下，摩擦每天都存在于、瑞维和泰芬诺斯之间。乌尔里安是他们沉默的领袖，通常不参与他们的争吵，但是哈拉克没有刻意隐藏他对新队友的感情，而雷维和泰芬诺斯则是典型的法师。
“冷静点，哈拉克。”
乌尔里恩这么说，但是哈拉克比他的队长冒险的时间还要长，而且他认识乌尔里恩的时候，那个人还是个青铜级冒险家。哈拉克怒视着他的船长，只稍稍缓和了一下他的语气。
“我告诉你，我们不应该在这里！这是浪费钱财，特别是如果我们只是坐在那里的话！”
瑞维对着皱了皱眉头，泰芬诺斯几乎没有从他的咒语书上抬起头来。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很无聊。
“我们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是坐在那里，等着有人来挖掘那些废墟。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哈拉克。”
那[童子军]咬紧牙关。
“问题在于，我们什么都没做，而其他冒险家可能抢在我们前面！”
他指着他们的私人房间。格里芬·亨特坐在旅馆这间昂贵的侧厅里，表面上是为了表示对他们的地位和他们付给旅馆老板的金币数量的尊重——但他也怀疑，这样做是为了让他们不被龙人的常客看到。
“那个该死的龙人似乎很喜欢为我们提供当地的食谱。以我们给他的薪水，我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瑞维扬起了眉毛。
“那就告诉他做你们当地的特色菜或者别的什么，哈拉克。但是别抱怨了，因为我们找不到人来挖。”
“整个该死的城市怎么会没有[矿工]？”
“有的。但是他们都是巨蚁族。如果我们雇用他们——”
泰芬诺斯突然停下来，乌尔里恩摇了摇头，哈拉克咆哮起来。
“我不和那些怪物一起工作。此外，“半寻者”试过了，但没有成功。”
“那么，在我们决定从艾欧花亚召集一些人或者自己拿起铁锹之前，我认为我们还是被困在这里了。来吧，坐下来喝一杯。”
哈拉克摇摇头，站了起来。
“我已经受够了坐在那个旅馆里等待什么事情发生。我要再去找一些挖掘者或矿工。我今晚或者明天就回来。”
他的同志们没有一个阻止他。乌丽恩继续看书，泰芬诺斯也一样，雷维又一次试图喝下她买的那瓶酒。哈拉克一边跺着脚走出旅馆，一边摇了摇头，完全没有理会那个半心半意地劝他坐下来喝一杯的龙人旅馆老板。
哈拉克穿过街道，避开人群，试图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找到自己的路。那是另一回事了。他是一名[侦察员]。他可以在城市里作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在街道上找到自己的路，那里的一切都是用龙人的语言书写的，他无法理解。
当他经过一群笑着的龙人时，他皱起了眉头。他走过的时候，他们都沉默了，这只是使哈拉克的怒容更加深了。
这整个寻找地牢宝藏的任务——即使有一个地牢——也毫无意义。他不应该让乌尔里安说服他这么做。格里芬·亨特在这里浪费时间和金钱，而他们本可以在其他地方做好事。
此外，哈拉克痛恨这座城市。他不太喜欢龙人。多年来，哈拉克作为一名士兵，花了太多时间断断续续地与他们战斗，因此不能相信他们。狼人也一样，至于巨蚁族……
当他看到一只工蚁在街上急速地跑时，[侦察员]的目光变得阴沉起来。他永远不会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们都是无情的怪物。
他厌恶地转过脸去。即使他曾经考虑过雇用安定药——而且几乎没有机会！他听说他们甚至拒绝为其他冒险团体挖掘。自私自利，毫无用处——
“哦，嘿，你就是那个[斯科特]家伙！”
哈拉克停下来，转过身来。一个年轻女子沿着街道向他走来。人类。他认出了她，但是模糊不清。他在哪儿？
哦。旅馆。她是这具不死骷髅的主人。这个[童子军]挣扎着要离开，但至少她没有鳞片、皮毛或者甲壳素。他试图记住她的名字。格里芬？
“晚安，小姐。”
“嘿，你好吗？那天的事很抱歉。呃，你是……哈尔……？”
“哈拉克。”
[童子军]尽量不对她皱眉，不瞪眼，也不做别人告诉他在与人交谈时不应该做的上百件事中的任何一件。但是这位年轻的女士对自己充满了活力的热情，更重要的是，她能够完全无视哈拉克自己阴郁的情绪。
“哈拉克，对了！我是伊布·格里芬。我们是在你试图杀死我的骷髅时认识的。我向你扔了块石头。”
“我记得。”
“嗯，对，很抱歉。”
“没什么。”
她想要什么？哈拉克环顾四周。他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矿工工会，如果有的话。他可以开始四处打听，但是那很可能是徒劳的。
“那么，嗯，你怎么样？”
哈拉克回头看着伊布，有点吃惊。他不习惯别人继续和他交谈。
“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了？”
“哦，没有理由。我的意思是，我听说你的派对是在一家旅馆举行的，但是我总是在寻找顾客——而且我做了这种很棒的新食物！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试试。我的意思是，在我的旅馆里。”
老人对伊布眨了眨眼睛。他张开嘴拒绝，然后犹豫了一下。不是钱的问题使他犹豫不决，作为一个金牌冒险家，他在饮料和食物方面的开支超过了他的能力，但是他有一个使命。
然而，采访一群不友好的龙人和狼人的想法失去了很多吸引力，当他考虑自己坐在她的旅馆。这当然比另一家龙人旅馆好，那里的大旅馆老板会不停地大笑、大声说话，惹得哈拉克心烦意乱。
“……你的旅馆有多满？”
“我的旅馆？”
突然，这个年轻的女人看起来很警惕，她用力地踩着铺路石。
“嗯……可能会有一些人，但即使不，我也是一个很好的伙伴！”
她没有料到哈拉克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是他也没有料到。一个空荡荡的旅馆？好极了。他是一名[侦察员]，习惯于与世隔绝。而且总是让那只肥龙人类蹒跚地走来走去也比这好。
他叫什么名字？佩斯拉斯？哈拉克摇了摇头，但还是接受了姑娘的提议。
“给我一张角落的桌子，我就没事了。”
女孩朝他笑了笑，把他带到她的旅馆。哈拉克跟在后面，她一直在跟他唠叨，感到很困惑。伊布·格里芬似乎可以很轻松地独自和别人交谈，但让他惊讶的是，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在和她说话。
“如果钱是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成为一个冒险家呢？”
“真的吗？你觉得我擅长这个吗？我不喜欢——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一个杀手。”
哈拉克和她一起在雪地里走着，不安地拖着脚步走着。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任何女性聊天了，她们都不是他的队伍成员。这是一次怀旧的，略带苦乐参半的经历。
“你选择了一个狼人战士并且赢了。赤手空拳。这和任何铜级冒险家一样好，而且你的骷髅也很危险。”
“是的，是的，我想你是对的。”
“它还……活着吗？”
哈拉克曾经用一支箭射穿了这个不死生物的头骨，但是他看到它在战斗结束后四处走动。
“什么，博阿滕？他没事。但是你知道，这很奇怪。我认为他的头上有某种宝石——这颗红宝石是这些不死族攻击我的旅馆后我得到的。它使他的眼睛变紫，但即使它打破了他的眼睛没有变回来！这有多奇怪？”
对于哈拉克来说，这具骷髅是一个行走的谜团，他拼命想通过把它的骨头磨成粉末来解决，但是他保持沉默。他不理解那些关于不死生物的评论，但这确实解释了为什么骷髅的目光似乎散发着恐惧。
“谁知道？”
“我不知道。哦，旅馆在这儿！”
他们很快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哈拉克看着伊布打开门，把他领了进去。在那里，她按照他的要求，让他坐在房间一个角落附近的一张桌子上，但是她几乎和佩斯拉斯一样坏。她不停地问他问题，递给他一杯热牛奶，然后在他周围徘徊，给了他一份菜单，上面的选择很少，只有两三种是他认为是食物的。
“您对我们的新菜有兴趣吗？”
哈拉克犹豫了一下。他的第一个回答是一个简短的“不”，但是对于旅馆老板友好的表情来说，这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
“……这是什么？”
“披萨！”
哈拉克从来没有听说过披萨，但是他听了女孩对披萨的描述，决定他总是可以声称自己生病了。但是奶酪要在番茄酱和面包上分层吗？听起来不怎么样。
旅馆老板拿出来的时候，哈拉克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他看了看披萨的切片，实验性地摸了摸。某种开口的三明治……？
哈拉克感觉到女孩的目光在盯着他，不情愿地咬了一口。这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当他咀嚼融化的奶酪和面团时，番茄酱慢慢地渗进了他的嘴里。不，一点也不糟糕。如果他是一个在寒冷的夜晚蜷缩在篝火旁的士兵，哈拉克想象他会喜欢这种食物。
事实上，晚餐还有更糟糕的东西可吃，而哈拉克讨厌浪费食物。他又吃了一口，觉得披萨是热乎乎的。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女孩跺着脚走了进来。
“酒吧女招待！”
当伊布把一捆树枝扔到地上时，她朝她尖叫起来。哈拉克把手放在匕首上，半转身，但这个新来的姑娘的怒火只针对伊布·格里芬。他看着她怒气冲冲地走向另一个年轻女子，意识到这就是他帮助拯救的那个女孩。
也许这是个错误。当那个金发女孩又提高了八度的嗓门，冲着伊布大喊大叫时，哈拉克皱起了眉头，伊布脸上带着厌烦的表情。
“又怎么了，夏洛特？”
“夏洛特！我刚刚升级成了……一个……[酒吧女招待]！”
“那很好，不是吗？等等，你为什么要升级？我叫你去找柴火！”
那个叫夏洛蒂的姑娘，或者可能是夏洛蒂，犹豫了一下，哈拉克转了转眼睛。他可以看到她厚厚的冬衣上的湿气，姑娘的衣褶里甚至还夹着雪。她可能一边跑步一边打了个盹——她睡觉的时候没有被什么东西发现并吃掉真是个奇迹。
“我可能有——这不重要！我是高贵的！我不愿意被一个平民的职业玷污！”
伊布的眉毛突然皱起来，她开始和夏洛特争论起来，哈拉克咕哝着，试图把他的耳朵关掉。那个女孩是贵族？也许是一个离家出走的人，或者是一个穷人。
这说明了很多问题。哈拉克已经听到耶雷弗的人们在抱怨这个人类小偷，她的样子和行为就像许多他不幸遇到的那些暴跳如雷的贵族。他觉得自己不喜欢她，于是伸手去拿另一块比萨饼时，忽略了女孩和伊布的争吵。
不知怎么的，当伊布赢得辩论的时候，那个盘子已经空了，哈拉克正在看一个空杯子。金发女孩生气地闷闷不乐地拾起她的一捆柴火，一头扎进了厨房。伊布回到他身边，对抱歉地笑了笑，又给他添满了杯子。
“对不起，她是……她是新来的。”
他哼了一声，挥了挥手。现在他已经吃饱了，哈拉克忍不住要上床睡觉，但他怀疑他现在还睡不着。相反，他看着自己的脸。温暖的水很好，但是——
“酒？我是说，是的，我想我有一些。”
伊布对着眨了眨眼睛，好像被他的要求吓了一跳。但她还是尽职尽责地走到柜台后面惊讶地叫了起来。
“嘿，看！一桶啤酒！我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尽管这种说法不受欢迎，但这并不是哈拉克在喝酒时听到的最糟糕的事情。女孩回来了，满满一大杯泡沫，但底部却是有希望的琥珀色液体。
“谢谢。”
他抿了一小口，试图掩饰自己的鬼脸。伊布瞥了一眼，他又喝了一大口。这次他的脸没有变，但她的脸却掉了下来。
“你不喜欢。”
哈拉克开始讨厌这个年轻女人能读懂他的表情。他耸了耸肩，试着小心翼翼地选择他的措辞----必须要说的是，这不是他的强项。
“没关系。”
成为一个成功的冒险家后，他被宠坏了。哈拉克以前喝过更糟糕的饮料，即使这桶啤酒喝起来像是有人在麦芽酒里掺了很多水。
“不，不，不是的。”
哈拉克看见夏洛蒂溜上楼去，可能是再睡一会儿。
“我就知道我不该买最便宜的那种！”
她四处奔走，寻找着另一桶啤酒，而哈拉克则在争论是否应该喝得更多，这样他就能喝醉，或者减少损失，现在就离开。但奇怪的是，尽管这家旅馆很奇怪，他却感到很放松。也许只是因为他和人类打交道，也许只是因为伊布。她总是毫无保留地问问题，但她不像其他人那样爱打听别人的事，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爱评头论足。
“啊哈！我找到了！”
哈拉克看了一眼，看见那姑娘站在窗台边。她正在挑选什么东西——一个放在被阳光照亮的桌子上的盒子。哈拉克的增强视力没有任何问题挑选出金色的花朵伊布正在收集和……塞进马克杯里？
女孩正在压碎花朵，把几滴花蜜收集到一个杯子里。然后她加了更多的麦芽酒——这次加得更加草率，泡沫和液体一样多。她把那可疑的混合物带到，塞到他脸上。
“来，试试这个！这是一种特殊的饮料。”
“那些花里面是什么？”
“嗯，我不知道。”
哈拉克看了看伊布，伊布急忙解释。
“它们是有魔力的花朵，当你喝下花蜜时，你会有点醉意。我的意思是，它可能会和酒精很好地结合在一起——增添情趣，你知道吗？我拥有这种技能——[神奇的车费]，它告诉我这种技能可行。”
哈拉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本领，但是伊布恳求地看着他，似乎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事情可做。或者喝酒。
他怀疑地嗅了嗅杯子。旅馆老板似乎不大可能给他下毒或下药，但他总是很谨慎。不过，他的技巧没有一样能警告他什么，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和——
风吹乱了哈拉克的头发。他环顾四周，不知道那女孩到哪里去了。但是在接下来的一刻，他忘记了她，因为他意识到他在哪里。
家。
不是现实世界中仅存的那个被烧毁的残骸，而是家，那个哈拉克在被带走之前一直熟悉的家。他站在一个秋日中的绿色山顶上，周围的树木五彩缤纷，空气清新。在他的脚下，他的小村庄里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农民们忙着做家务，孩子们在街上追赶动物或一起玩耍。
哈拉克低下头，看见他的胳膊。年轻的皮肤，没有被伤疤所玷污，没有被晒黑，也没有被毛发覆盖在阳光下。他又是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了，他觉得他的身体就像空气一样，充满了年轻的力量和活力。
“哈拉克？你在干什么？”
他的心怦怦直跳。哈拉克转过身来，看见了阿里埃尔。她穿着收割少女那件柔软的白色棉袍，那是送给村里最美丽的姑娘的。她和他一起站在山顶，微笑着。看着他。
事情不是这样的。哈拉克还记得这一天，当时她正和特尔法站在一起，和他一起大笑，而哈拉克则悲惨地在一旁看着。但这一刻却不同了，哈拉克知道她爱上了他。他呢？他一生都爱着她，直到她和其他人一起去世的那天。
现在她在这里，和他在一起。
哈拉克大笑起来，双臂环抱着，在空中挥舞着她，就像他一直梦想的那样。她紧紧地抱着他，亲吻着他的脸，他们在绿色的山顶上翻滚着，自由而轻松，共同度过了完美的一天。
年轻人转过身来，看到他下面的小村庄里生机勃勃，人们在丰收之后忙碌着。他可以看到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一起笑，他提起一个肩膀上的一大捆粮食，她提着一桶牛奶在他们的房子里。他指了指，阿里亚尔转过身来，看见第一批馅饼被拿出来，摆在长桌上，供大家吃。她拉了拉他的手，他跟在后面，跌跌撞撞地笑着——
……
伊布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一个杀人犯，但很明显她有杀人的天赋。这是她觉得她应该认真思考的问题，但是现在她能想到的只是她又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请醒醒，请醒醒！”
她拼命地摇着哈拉克，老人坐在椅子上，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她已经从他的手中抢走了杯子——即使他陷入了某种恍惚状态，他还是一直在啜饮——但他仍然没有醒过来。
“来吧，只是喝一杯而已！只有几朵花——不止几朵！如果它有魔力，它就不是药物，而且你也没有服药过量或者其他什么！快点，醒醒！”
伊布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扇哈拉克一巴掌。这似乎从未奏效过。那就喝水吧。她环顾四周，放弃了，把那杯不是精灵花的饮料泼在他脸上。
哈拉克一面喝酒，一面眨眼。他咳嗽了几声，语无伦次，四处张望。
“阿里埃尔？什么——？”
“对不起，哈拉克！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以为你只是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像故事里的那样大了——但是酒精起了作用。这是一种药物。我要把它扔掉——”
伊布抓住了杯子，但哈拉克的手动了一下，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这个面色通常阴沉的冒险家紧张地盯着伊布，她看起来很害怕。
“这不是毒品。这是记忆。请再给我一杯酒！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不，这很危险！你茫然地看着我。我不应该把它给任何人，除非我做过测试——”
两人为抢杯子打了起来。哈拉克比伊布强壮，但他的角度不对，尽量不把酒洒出来。这时，伊布正试图把酒倒在地板上。他们进行了一场无声的比赛，直到有人在他们身后说话。
“伊布？他在骚扰你吗？”
哈拉克和伊布都僵住了。伊布转过头来，看见了希拉。那个半精灵走到他们身后，她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充满了魔力。
她并没有完全用热情洋溢的手指指着哈拉克的脸，但是她的表情很严肃。哈拉克和伊布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意识到希拉完全误会了发生的事情。
慢慢地，哈拉克放开了伊布，她往后退了几步。
“没什么，希拉。我给了他一杯含有花蜜的饮料。你知道的，从花里？”
“哦？”
希拉犹豫了一下，但她的手指停止了发光。伊布试图解释，半精灵叹了口气，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嗯，很好。”
她向哈拉克点点头，他也点点头。老人看着伊布，低下了头。
“对不起。”
“哦，不。对不起！我不应该在没有在佩特身上试验的情况下给你那杯酒。我的技能只是告诉我去做而且----对不起！你还要点别的吗，哈拉克？有发现吗？除了某种精灵饮料，我都不确定我还能不能再喝了。”
他犹豫了一下。这位金级冒险家看上去仍在颤抖，伊布看见他在看她之前用手捂了好几次脸。
“食物。是的。”
“来个汉堡包怎么样？”
“好吧。好吧。我要那个，还有你们所有的啤酒。”
伊布提心吊胆地把装着精灵花蜜的杯子拿回厨房，开始做饭，而希拉在厨房里挨着她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但是他看起来是那么……消失了！”
“这未必是件坏事。他说那是记忆？嗯。”
伊布一边说话，一边心烦意乱地做饭，希拉一边揉着下巴。半精灵看了看半空的杯子，但没有动。
“我不是专家，伊布，但这些花似乎是冰霜精灵幻觉的一部分。你可以让它们看起来像金币，你说当你啜饮一些的时候，你感觉自己像个巨人。也许他们被幻觉迷住了，幻觉让我们看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哦，那么说哈拉克是在看他想看的东西？他说了一个名字——我想是个女孩的……”
希拉耸耸肩。
“我不知道，但他很少失去冷静。”
“等一下，你认识哈拉克？你从来没说过！”
“认识他吗？哈！只是名声不好。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冒险家，伊布。大约十年前，他和乌丽恩一起创立了格里芬·亨特队伍，他以从不在压力下惊慌失措或崩溃而闻名。你的酒一定很厉害，如果能打倒他的话。”
当伊布机械地把汉堡包拼在一起时，她对饮料皱起了眉头。
“我不是有意做坏事的。我只是倾听我的技能。”
“这并不总是最明智的做法。无论如何，我不认为你做错了。如果有什么区别的话，我认为如果你给他更多的那种东西，他会付给你金币的。”
“也许吧。”
伊布不知道。但是她把汉堡拿到了，那里的人接受了，咕哝着喝了一口没有魔力的饮料。希拉和伊布在旅馆的另一边吃了一顿汉堡——伊布当时吓得连做披萨的力气都不。
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谈话后，旅馆的门开了，又有两个熟悉的客人走了进来。在谈话期间，哈拉克只是吃着他的食物，盯着他的胳膊和手，好像他还处在那种恍惚的状态。
“晚安，伊布。”
兵朝伊布点了点头，伊布转过身来对他微笑，一个熟悉的龙人也探了进来。
“哦，你好，伊布！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
当洛基慢慢走到兵身后时，希拉哼了一声。哈拉克已经冻僵在他的座位上，但是伊布在年欢迎了龙人和巨蚁族，把他们安排在房间的中央。
“兵！洛基！我好久没见到你们俩了！你怎么还没来看我？”
兵点点头，洛基越过伊布的肩膀盯着她。
“我很抱歉，但我正忙于我们的巨蚁巢穴穴，试图创造更多的个体。直到最近，我还在接受罗诺、黑格斯和女王的采访。”
“哇，这可是件大事！”
“的确如此。洛基一直和我在一起，直到我建议我们在这里过夜。”
伊布看着洛基，龙人抓着他的头脊，转过头去。
“我不知道你在蚂蚁窝里！这很酷——你是在教巨蚁族吗？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知道我总是想下一盘棋的！”
洛基含糊其辞，避免直视伊布。
“你知道的，伊布。”
“不，我不知道。”
他结结巴巴地看着希拉，寻求支持。那个半精灵在吃第二个汉堡的时候转了转眼睛。
“嗯，只是我想尝试和其他玩家一起玩，而且巨蚁族总是愿意玩——甚至还付钱让我玩！我知道你很忙，我不会从……”
他的眼睛向左边扫了一眼，伊布抬头一看，看到了她那神奇的棋盘，棋子鬼鬼祟祟地透明地放在木板上。她留下了一个未完成的游戏与她的神秘对手，因为他已经停止了某种原因。伊布困惑地皱起眉头，然后怒视着洛基。
“等一下，洛基。即使我扮演别人，我也很高兴扮演你！即使你还没有他那么好，你仍然是一个伟大的玩家！”
龙人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有多棒，伊布，在和他打完那场比赛之后，我真的不想拖你的后腿。”
“嘿！”
伊布抓住洛基，怒视着惊讶的龙人。
“你有多好不应该和被允许玩这个游戏有任何关系。任何人都可以下国际象棋，你想和我下多少就下多少！只有这样你才能好起来，而且——”
她怒视着退缩在座位上的兵。
“——我也不介意教新玩家。我喜欢下棋。欢迎任何喜欢下棋的人随时随地和我下棋！好吧，不是在任何地方，但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玩游戏！”
洛基对伊布眨了眨眼睛，但当她的目光变成微笑时，他也勉强笑了一下。
“对不起，伊布。你说得对。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我当然愿意玩。”
“很好。这样的话，我就把你和当铺同时玩了。我喜欢玩双人游戏。让我先喂你们两个。嘿，你想尝尝披萨吗？”
“‘披萨'是什么？”
“这是……”
“洛基？”
龙人的头转过来。他的眼睛睁大了，伊布惊讶地眨着眼睛。
“雅典娜？你在这儿干什么？”
城市守卫队长和高大的龙人，以一种气息和火焰的姿态，慢慢地走进旅馆。她笨拙地朝伊布点点头。
“人类，你们的旅馆现在还开着吗？”
“什么？哦，是的，是的！你想在这儿吃吗？或者喝点什么？”
伊布犹豫了一下。她从来没有在非喊叫的情况下见过雅典娜，而且她完全没有防备。但是龙人船长看着洛基，几乎和伊布一样不确定。
“我想我可以吃点东西。我刚好下班，看到你往这边走了，洛基。你介意我加入你们吗？”
“我？呃……”
不知为什么，洛基瞥了希拉一眼。半精灵耸耸肩，又是为了伊布无法理解的原因，雅典娜看着她。
“春行者。”
“雅典娜。我相信洛基不会介意我们同桌吃饭的，对吧？”
“什么，我吗？不，不……我只是想来下盘棋……”
“我们可以以后再做，你应该说话，洛基！”
当两个女人坐在他旁边时，伊布微笑着，龙人瘫倒在地。兵礼貌地把椅子让给希拉，半精灵坐在洛基的左边，雅典娜坐在他的右边。
现在她有了好几个客人，伊布想起了夏洛特，四处寻找她。但是新升级的酒吧女招待却不见踪影。
“每次我需要有人给我端饮料和食物的时候……其实也没那么难！所有的饭菜都是我做的！”
“我去找她，如果你愿意的话。”
洛基站了起来，但伊布急忙挥手让他下来。
“她可能躲起来了。我会让博阿滕回来照顾她。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不，你坐下。我相信洛基会喜欢有人陪伴的。”
龙人的脸上有着最古怪的表情，但是希拉开始和雅典娜非常友好地交谈起来，机长看起来也一样有礼貌。伊布笑了，很高兴看到两个人相处得这么好，虽然洛基很安静。伊布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准备食物，其他人要么在聊天，要么静静地坐着。尽管座无虚席，但还是有很多这样的人。
洛基一定是饿了，因为当伊布回来的时候，他看起来如释重负，每只手套上都有两个热披萨。兵点点头表示赞赏，但是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希拉和雅典娜。两个人甚至都没有看披萨一眼。他们相互微笑着，大笑着，尽管伊布一定没听懂这个笑话。
“伊布，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当然！有什么需要就喊我，好吗？”
希拉和雅典娜点点头，没有看她的方向。洛基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把椅子往后推。
“我想我会玩……”
“坐下。”
他坐了下来。伊布找了一张离更近的桌子，和兵坐在一起。这个[童子军]除了要求续杯之外，没有多少要求，他静静地小声喝着饮料，而她则在和巨蚁族交谈。
伊布摆好棋盘，兵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咀嚼着一块比萨饼。她不确定他是否喜欢，但是她没有找到更多的虫子给巨蚁族吃，所以她只是祈祷它们能吃。
“好吧，你想成为黑人还是白人，兵？”
“伊布，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就选白色。”
她高兴地点了点头，兵仔细看了棋盘一分钟，然后把一个卒移到了4。伊布立刻将一个卒移到了5，兵又将第二个卒移到了5，开始了王后的第一步。
伊布立即把第二枚卒推进了斯拉夫防御4，游戏在那里暂停了一会儿。兵研究了一下黑板，然后异乎寻常地抬头看着伊布。
正常情况下，巨蚁族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游戏上，所以这个变化让伊布暂时停止思考国际象棋的策略，看着他。
“出什么事了，兵？披萨不好吃吗？”
“披萨很好，伊布。但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伊布皱起了眉头。
“哦？那是什么？”
兵把手放在一块上，犹豫了一下。他又直视着伊布，她开始意识到他到她的旅馆来不是为了下棋。
“伊布，我来这里是想征求你的意见。”
当洛基开始教雅典娜和希拉下棋时，兵压低了声音。伊布盯着巨蚁族，很担心。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我是说，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好吧，我想那是不准确的。今天我被女王召见，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和另外四个巨蚁族一起，成为了独立的四个个体。”
“哦。”
对伊布来说，这听起来很大。她仍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个体对于巨蚁族如此重要，但是她已经对兵的新意义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他向她点点头，慢慢地把一块木头向前移动。
“是的。她给我们打电话，问我们关于我们本性的问题。她分析了我们可能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们可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
伊布盯着棋盘。兵又把一个卒子往前移了一步——只是这一步走得很糟糕。4-5？那是坏斯拉夫人。她教他避免这样做。伊布困惑地看着兵，第一次注意到兵今天有些不同。
他看起来……小了点。巨蚁族弓着背坐在他的座位上，伊布意识到他看起来很像她第一次见到他。也就是说，像一只普通的工蚁，温顺，不显眼，不引人注意。
“兵？”
发生了什么？他的王后对他说了什么——对他做了什么？伊布想起了黑格斯，但是兵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他只是看起来……
无助。
伊布看了看棋盘，然后放弃了她的游戏。她严肃地看着兵。
“发生了什么事？她对你做了什么？”
他慢慢地摇了摇头。
“问题。这就是她问我们的全部问题。”
“什么问题？”
问题可能是坏的和有害的。但是兵只举起了一只手，手掌向上，无助地。
“我们无法回答的问题。伊布。她问我们个人意味着什么。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们无法回答。她问了更多的问题——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能做什么工作？我们如何为巨蚁巢穴服务？”
他摇了摇头。
“她问我是否愿意带领士兵们上战场。我。因为我已经从下棋中获得了一份职业，而且是除了罗诺之外的最高级别。但是我呢？”
伊布看着兵。她无法想象他像罗诺或黑格斯那样战斗。一幅画面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一段回忆。她看到一只工蚁在哥布林身上乱扑乱打，像孩子一样打架，然后被哥布林刺伤——
兵继续说着，结结巴巴地。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她从来没有从巨蚁族那里听到过的紧张情绪。
“我告诉她我喜欢这个游戏。我喜欢下棋。但我不能领导军队。我有一个[战术家]职业，但……我已经停止升级了。”
伊布眨了眨眼，兵朝她点了点头。
“这是个问题。然而，我并不想从事另一种职业。我不能再做回工蚁了，但就连我的女王也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
他摊开双手，把棋盘上的棋子打翻在地。兵吃惊地猛地一扭，然后笨拙地伸手去够棋子。但是他抛弃了他们，看着伊布。
“我迷路了。如果我不是工蚁，那我是什么？”
“我不知道，兵……”
他摇了摇头。
“我的王后不知道。你不知道。没人知道。即使是我们。”
他盯着伊布，她感到无助。兵的表情没有改变，但是不会，真的不会。他没有鼻子，没有皮肤，甚至没有泪腺。但是他的下颚轻轻地碰在一起，他的双手紧紧地放在桌子上。
“我们都迷失了。但我是第一个，所以他们看着我。而我……”
兵抬头看了一眼伊布，然后走开了。
“不知道。”
“兵。这不是你能马上想出来的。像这样的事情是复杂的。这需要时间。”
伊布伸手去摸兵的手，但他把她的手打掉了。他盯着伊布，微微发抖。
“那天晚上我让他们去找你。我召集工蚁，告诉它们去战斗。然后死去。”
伊布觉得肚子里有个空洞。兵凝视着她的眼睛，他那多面的眼神直接，充满了隐藏的情感。
“我叫他们走。他们心甘情愿地做了这件事，但是是我建议他们这么做的，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不是我的女王，不是黑格斯或罗诺。我，没有别人。”
她记得。伊布的眼睛刺痛，但她强迫自己看着兵。
“他们救了我，兵。”
他点点头。
“是的，这是必要的！真是太棒了！但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什么？”
伊布不明白，兵看着她，好像是希望她明白。
“他们为了救你而死。一切都很好。但是那些死去的人会怎么样呢？当罗宾、加里、贝尔格莱德、阿南德和我死去的时候，谁还会记得那些牺牲者？他们活了下来。马格努斯，鲁克，卡拉布里安，弗拉基米尔，伊曼纽尔……他们活了下来。但只有我们记得。只有我们在乎。”
伊布盯着兵。这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远远超过了她。但是兵向她寻求帮助。只是，她能提供什么帮助呢？在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上，她能给别人什么建议呢？
“我不知道，兵，对不起。”
巨蚁族坐在他的椅子上，瑟瑟发抖。不。没有颤抖。伊布更仔细地看着他。
他在抽搐。颤抖。这就像伊布第一次问他的名字一样，只是现在更暴力了。
“我们该怎么办，伊布？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伊布感到一股冷冷的寒意从背后袭来，但她拒绝后退。她看着兵。他回头看了看。
“我们是什么？”
一阵微弱的声音使伊布把目光从兵身上移开。洛基、希拉和雅典娜没有注意到他的行为，但哈拉克注意到了。他左手拿着什么东西。一把匕首。
伊布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凝视着兵，脸色阴沉，眼睛扫向她。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只是盯着看。
慢慢地，哈拉克收起了他的剑刃。伊布转向兵。他还在发抖。她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
“嘿。听我说。你并不孤单。还有其他像你一样的人。”
“没有人像我一样。”
这是真的。但事实并非如此。有什么东西在伊布的记忆中动了起来。她看着兵。他是这类人中的第一个，他是一个无人信任、无足轻重的民族的领袖。谁不知道……
记忆在伊布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不是最近的记忆，而是故事。那是她小时候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听到的一些东西的碎片。
也许这是兵说的最后一个名字。男名男子名。但是伊布想起来了，于是她把棋盘推到一边，把她的椅子挪到离兵更近的地方。她把一只手放在他冰凉的甲壳素上。
“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他也想拯救他的人民。”
“真的吗？”
他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伊布对兵笑了笑，感觉到哈拉克的眼睛盯着她的背。
“是的。事实上，我知道一个关于这个家伙的故事。他很有名，你知道。他的名字叫摩西，很多人类的孩子都知道他。”
“他……他做了什么？他是谁？”
“他是……一个正常人。嗯，不正常。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做什么特别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他意识到自己与周围的人不同。然后他意识到他有一个受到虐待的人，他们需要帮助。他领导他们。”
这倒是有几分道理。算是吧。这取决于你听的是哪个故事。你看了哪部电影。伊布从来没有看过《十诫，但是她看过《埃及王子》不止一次。
“他的人民是奴隶。他们由一位严厉的国王统治——一位法老。摩西被召了来，领他的百姓得了自由——
兵向她昂起头，他的声音恢复到正常的音调。
“这是一个教学故事还是历史叙事？”
伊布停顿了一下，挠了挠头，笑了。
“我不知道。这只是个故事。你想听吗？”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于是伊布给他讲了一个小时候的故事。
太15：15从前在一个地方、名叫埃及、有两族。他们都是人类，但是他们……不同。有一个民族叫埃及人，他们有奴隶。这些奴隶被称为希伯来人。埃及王被称为法老。但是他害怕希伯来人有一天会起义，所以他下令杀死所有的男婴。摩西的母亲不希望这种事发生。于是她找了一条河，就是尼罗河，把摩西放在筐子里。然后等着有人找到摩西。这是法老的女儿，她把他带进了法老的宫殿，所以摩西长大成为一个埃及王子，其实他是一个希伯来人。但有一天，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当他发现一个燃烧的灌木丛时……”
……
伊布讲述了摩西的故事，虽然略有删节和不准确，但从头到尾都是这样。兵静静地听着，直到她说完，但当他说完时，他只是对她摇摇头。
“这是一个好故事，但我担心这对我们来说并不容易。巨蚁族不是我们女王的奴隶——她是巨蚁巢穴的一部分，我们大家都是。只是现在没有我们的位置，我们的目标……”
他停了下来，用力地摇头。
“反抗只会导致死亡，无谓的死亡。”
伊布急忙挥了挥手，几乎打翻了棋盘。
“哦，不，不——我不是说女王像法老。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寓言。我只是说摩西是个领袖，而你是个领袖。”
他停顿了一下。
“这是一个好故事，但我不是被选中的人。而且，你说这个摩西是神所拣选的。你说的是神，但我听说神已经死了。”
伊布犹豫了一下。
“也许吧。我的意思是，在这里似乎是真的。但是我从小就知道上帝是存在的。后来我……在我的家乡，人们相信有神。人们相信他们来到了地球，就像耶稣基督一样。”
“耶稣？那是另一个领导他的人类吗？”
听到一个巨蚁族谈论耶稣，听起来很奇怪，伊布不得不微笑。
“是的，你可以这么说。他是一个拯救了他的人民的人。事实上，他救了希伯来人，就像摩西一样，就在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他是上帝的儿子！那就看你问谁了。”
兵盯着伊布。在房间的另一头，哈拉克慢慢抬起头来，望着伊布。他提高了嗓门，巨蚁族和旅馆老板都看了一眼。
“诸神已经死了。每个人都知道。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神的后裔。”
“我，嗯，我来的地方每个人都这么说。”
伊布意识到自己正处于索尼亚警告过她的边缘。但是回去已经太晚了。
“我们有神。或者只有一个神。还有更多，但是我年轻时听说的那个——我的意思是，人们只是叫他……上帝。或者是上帝。她的上帝。这很难解释。”
哈拉克疑惑地看着伊布，但他实际上把椅子挪近了一些。
“解释一下。我一直都知道神已经死了。一直都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上帝。”
解释基督教？伊布不确定。但是现在兵也看着她，他停止了颤抖。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尝试。
“嗯，他们说他——我的意思是，上帝——在七天之内创造了地球和地球上的一切，并做了所有这些事情。你知道，上帝的东西。他把人类从天堂驱逐出去，因为我们是有罪的，而且差不多让这个世界运转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的人民，他选择的人民我是说，他总是看着。摩西的故事——这是神如何选择他的先知和使者来帮助拯救他们的一个例子。”
“在他们成为奴隶之后。”
哈拉克果断地哼了一声。
“一些上帝。”
伊布对此无话可说。但是她觉得她应该为这个宗教辩护一下。
“好吧，他最终还是救了他们。我觉得这有点像是对某种东西的惩罚。也许吧。不管怎样，后来他派他唯一的儿子去送死，为了我们的利益。”
“为了我们？为了他儿子？我不明白。”
兵看着伊布，哈拉克又咕哝了一声。伊布——
犹豫不决。
她嘴里念叨着耶稣的故事。这不是兵想要的——这不是一个可以帮助他弄清楚谁是巨蚁族的故事。但这是一个好故事。
也许这只是一个故事。也许不是。伊布不知道。
她不相信。现在不是了。但是她已经听了一遍又一遍同样的故事，她可以把它们重复给她的听众。
“听我说，好吗？事情变得复杂了，但我猜想，在摩西拯救了希伯来人很久之后的一天，他们正在另一片土地上受苦。这次是在罗马人的统治下。上帝知道他们有麻烦了，但是他看到了整个世界，你知道吗？他无论往哪里看，都看见罪恶。所以他决定做点什么。于是，他寻找好人——拿撒勒的马利亚和她的丈夫拿撒勒的约瑟夫，选择他们抚养他的儿子，他将要从天上降下来……”
“天堂？”
兵打断伊布的话，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什么是‘天堂'？我知道地狱，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天堂。”
伊布犹豫了一下。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地狱而不是天堂？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回答的人是哈拉克，他摆弄着他的杯子。
“地狱是恶魔的来源。在深渊大陆，有一个地方没有军队回来。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地狱。你是这个意思吗？”
伊布皱起了眉头。
“不……地狱更像是……嗯，它是你死后要去的地方，而不是地点。”
兵和哈拉克互相看了看，然后又转过脸去。哈拉克皱起了眉头。伊布摇了摇头。
“地狱不是一个地方。我的意思是，地球上没有一个地方。在这个世界上不。这是死后的生活。坏人死后去的地方。我们下地狱是因为我们犯了罪。我们在生活中受苦是因为我们犯了罪——不管怎么说，圣经是这么说的。”
“圣经？”
“我想……这一切的历史。我指的是希伯来人和他们的上帝的历史。”
“啊，天堂呢？”
你怎么能向别人描述天堂呢？伊布闭上了眼睛。她看着天花板，尽了最大的努力。
“天堂是个好人去的地方。这是一个没有痛苦，没有苦难的地方……每个人都在那里。你可以看到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一切都很快乐。永远。我想，这就是天堂。”
当她往下看时，哈拉克和兵正盯着她看。
“什么？你不相信来生吗？”
哈拉克慢慢地摇了摇头。
“当我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我被教导说，我们死后会复活。这取决于我们的职业和升级，升级越高，我们的生活就会越好。如果我们没有做很多事情，并且死于低级升级，我们会变成动物，或者更糟，变成怪物。但仅此而已。”
“你呢，兵？”
他沉默了几分钟。
“巨蚁族死后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们确实知道死亡。当一个巨蚁族死亡，他们的记忆仍然留在蚂蚁的蜂巢。但是巨蚁族本身……什么也不。只有一小部分在需要的时候被留下来回到巨蚁巢穴。罗诺就是这样的人。但是，即使是它们也会褪色。最终，所有的巨蚁族都会死去。之后……”
他看着伊布。
“它们不再存在了。这就是巨蚁族死后发生的事。”
她盯着他。
“这……不是某些人类所相信的。他们认为只要他们相信，每个人都能上天堂。”
“每个人？甚至是一个巨蚁族？”
“我想是的。让我把故事讲完。你看，上帝是悲伤的，因为我们都在犯罪——做坏事。所以他派他儿子去送死，为了我们。因为如果他这样做了，我们所有的罪就会得到赦免。”
哈拉克看着伊布。
“就像某种血祭仪式？魔法？”
“不。救赎。没有魔法，没有仪式。只有宽恕。这将是我们所有人的第二次机会。”
“第二次机会。做什么？”
伊布停顿了一下。
“什么都行。”
兵默默地看着她，带着所有巨蚁族都有的那种严肃而无表情的表情。但是他黑色的眼睛里有一丝火花，一丝东西的闪光。
希望。
于是伊布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伸了回去。她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青春，回到了纯真和信仰。她给他们讲故事。她告诉他们，有一个儿子为了拯救世界而死在十字架上，有一个创造万物并给无法无天的人以法律的上帝。她告诉倾听的冒险家和巨蚁族寓言，故事，以及奇迹和解救的故事。
在某个时候，洛基把他的椅子撞翻在房间的另一头，然后和希拉和雅典娜一起冲出门外，紧追不舍。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伊布给倾听的人讲故事，充满怀疑和痛苦，给失落、恐惧和孤独的巨蚁族。
他们听着。这不是一个[不朽时刻]。没有什么不朽的方式，伊布会倒退，或犯错误，或起床，并提供另一轮饮料。也许是因为她不相信。
但是有些东西在那里。有什么东西俘获了兵的心，使他听进去了，哈拉克留了下来。这声音一直持续到深夜，对着那三个人低语着。
故事。
信仰。
宗教。
……
当伊布终于锁上门，最后一位客人消失在雪夜里时，旅馆里一片寂静。洛基早就逃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希拉和雅典娜也没有回来。但是哈拉克和兵听着伊布的话一直呆到半夜。
这位冒险家先走了，给伊布的小费比平时多了好几倍。他无视她所有的抗议，坚持要这么做。
哈拉克把伊布那瓶仙花饮料灌满了水壶，然后离开了，但是他没有碰它，径直朝耶雷弗走去。相反，当这位金币冒险家在雪地里慢慢走回来时，他抬头凝视着天空。
兵也抬起头向城里走去。他看到的只有星星和头顶上的两个月亮。没什么他以前没见过的。
但是……兵有多少次抬头仰望天空？当他想到这个问题时，他更有可能只抬头看了不到一百次。他从来没有注意过那些闪闪发光的星星。他们只是他的世界里不相干的物体。
但是现在兵抬起头来，想知道天空中的星星之外还有什么。他抬起头来，想知道是否外面，在某个地方，有一个他可以去的地方。一个属于像他这样迷失的人的地方。一个可以被拯救的地方。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兵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这是一种渴望，一种强烈的渴望，使得巨蚁族不寒而栗。他一生中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欲望，但是这种欲望是如何在他身上产生的，一种对他没有的东西的强烈欲望。
罪恶，地狱，奴役，背叛。
伊布的故事深深地印在巨蚁族的脑海里，在他耳边低语，在他心里说话。
救赎，救赎，重生，复活，罪的赦免。
他唯一的儿子。
和——
“天堂。”
只是一瞬间。这只是一个希望，一个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它的人的小小愿望。但有那么一瞬间，兵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在那一刻，他相信了。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巨蚁族听到了耳语。这个声音来自他的内心，然后兵听到了他脑海中的声音。
[助手职业！]
[侍僧等级1！]
[获得技能-获得祈祷！]
它从上面袭击了巨蚁族，他跪倒在雪地和黑夜中。他抬起头，知道了。
头顶上的夜空，寂静，遥远，但不再只是天空。现在它背后有东西。由梦想、希望和信仰组成的东西，但仍然是某种东西。兵相信，他希望，这就足够了。梦想着得到救赎就足够了。
然后还有上帝，或者至少有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