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跟在后面,几人来到太华峰峰顶,峰顶有异石,同样被一分为二。
豕骑道人唤出飞天猡飞到西侧峰顶,他与丘旸君像是早已约好,同时从怀中取出一块斧形玉牌,刚好能放入峰顶异石的一处凹槽,嘴中一直念念有词,真气流动到手上,一个个术印后,化为一个个奇异符文融入异石中。片刻之后,两处山峰均射出一道电光到太华峰断壁的上空,电光汇聚之处很快凝成一把巨型斧头模样。
按照丘旸君指示,孙元一与高武盘随华山三个弟子同坐一处,闭目以待,不知何时,丘旸君在他们每个人印堂处点了一下,印堂处射出一道电光飞向半空,与半空中巨斧连在一起。伴随着一声雷鸣巨响,巨斧从中劈下,仿佛这太华峰就是被这斧头所劈开。
人与斧似有共鸣,突然一阵光将几人包裹,让他们飘到半空巨斧的斧柄之中,随着巨斧飞冲直下,如坐垂直过山车一样,从云霄劈下。
‘咔嚓’一声,巨斧似砍破了何物,停了下来,高武两人随后出现在一处神秘大门外,准确地说是他们两人骑在一把巨斧上,落在其中。而华山派的三个弟子已消失不见。
神秘大门前站着一个巨大石雕像,站在正中央,雕像身材魁梧,相貌威严,手持一把巨斧,整个石像栩栩如生。
两人靠近时,石像忽然动了,巨斧一横,拦在他们面前,竟发出声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孙元一不慌不忙,行礼道:“在下孙元一,这是江城子,前来探狱。”
“进去吧!”石像收回巨斧,其背后神秘大门也慢慢打开,孙元一领着高武走了进去。
高武好奇细声问道:“他就这么简单让我们进来了?”
“你以为要多复杂?据说以前探狱的人极多。外面那巨灵神是让这牢里的东西出不去,谁要进来他可不管。”
“牢里!这里是什么牢笼?”
“这里叫镇魂狱。关押的都是些不灭的灵魂,多为邪恶之魂,当然也有些是上古时被诸神镇压于此的神魂,具体是些什么人,什么东西,我也不太清楚,你跟紧我,小心点,我们要见的人就在里面”孙元一说着,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带路。
巨灵仙阵,内分三处,镇魂狱、游魂殿和巨灵阁。严格而言,只有镇魂狱和游魂殿二处,巨灵阁是经过无数代华山前人将才将之从游魂殿分化出来的一个地方。显然,那几个华山弟子,被传送到了巨灵阁的位置。
……
高武两人进入牢房内。两边并排的牢房刚开始还极为安静,当发现了他们的气息之后,慢慢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各式各类魂魄被奇怪的牢房困住,有妖兽鬼怪,有仙神,有狰狞的,有安详的……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好长时间没见着人了,嘻嘻……”
“这灵魂,好香啊,哈哈……,吃下去味道一定好极了……”
“小子,你过来我这,我可以给你大神通,保证你在外面能够呼风唤雨……,过来呀……”
“哼……,又是人类……”
“……”
无数的声音传到两人耳边,高武还险些被一个妖狐灵魂催眠,幸得孙元一将他拽了回来。他不敢再东张西望,紧紧跟在孙元一身后。他还发现孙元一越往里走越紧张,这老头的紧张并不是受到周围奇怪魂魄的影响,更像是莫名兴奋之后变得的紧张。
终于孙元一在走到某牢房位置时,停了下来,眼前牢房里的灵魂透着白光,是一只洁白的百灵鸟,是为白灵鸟,小鸟正趴在角落休憩。看这牢房与其他那些邋邋遢遢的牢房不同,其内整整齐齐,像是被谁家勤快媳妇儿刚收拾好的模样。最奇怪的是,牢房内墙壁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咒符。
孙元一微微颤抖的嘴唇,温柔道:“婉儿……婉儿……,我来了”
白灵鸟听见孙元一声音,懒散地睁开了双眼,身子还是一动没动,张了张嘴,发出人声,道:“你何人?”
“我呀,孙元一……”
白灵鸟一听孙元一名字,缓缓站了起身,扑扑扇动了几下翅膀,突然化为一个年轻貌美白衣女子,道:“一一?你是一一?你真是一一啊!你怎么变成老头了?”
高武被白灵鸟幻化的女子所吸引,他看呆了。那一颦一笑,仿如蜜制,甜入人心,那是无数人心中白衣天使的模样。只是,眼前的一幕让高武有些无所适从。美丽的灵魂亲切地喊着一个糟老头子‘一一’,两者动作还越来越亲密,活活一副人鬼情未了的老头版。
这算什么事!这还没完。
孙元一走近牢房,握住女子手,道:“自上次见你,已经过去近五十年了,我当然也变成老头,不过你还是一点没有变……”
“哎,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吗?”
“嗯!婉儿,我是来接你出去的!”
“我不是说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没有破开这阵法,我是不会从这里出去……,不过我已经破开了劳房围栏的禁制,很快就会参破这整个镇魂狱,那时我就要去见小南……”
孙元一心疼地摇了摇头,说道“你的目的不是为了破开异界大门阵法吗?何必执着于此处的巨灵仙阵”
“我若连巨灵仙阵都过不去,如何能过得了异界大门阵法……”
孙元一伸手将高武拉到身边,对女子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带了个人来,他是解开异界大门的天选之子,江山社稷图已指日可待”
“什么!”
……
高武自始至终都没有插话,于一旁旁观,此时越听越不对劲,说好的是来解开乾坤扇秘密,扯出了更多他不明白的事,巨灵仙阵的秘密是怎么回事?江山社稷图又是什么?跟乾坤扇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已被孙元一领到了此处,只能继续走下去,盲目地继续信任孙元一。
忽然牢笼内的白衣女子走了出来,视若无物,来到高武面前,手指发出淡淡荧光,点在他额头上,另一个手指则点在自己的额头,同样发着荧光,双眼闭上,陷入沉思。
高武的大脑像是被一股微妙的电流撞击,无数封存的记忆蜂拥而出,印象深的,印象浅的,他的大脑突然变得像是一台快速放映机,无数片段从脑海中疯狂快速掠过。
片刻之后,白衣女子睁开双眼,道:“小南的预言果然应验了,异世界的灵魂到来,重启尘封的异界大门。”
“你对我做了什么!”高武除了感受到些许疼痛外,他竟然也能感受到白衣女子的很多记忆。
……
某高山之上,洁白的白灵鸟与漫山的白雪融为一体,唯一不同的是它委婉动人的歌声,歌声吸引了正在树下打坐的男子,惊为天籁。男子精雕细琢般的脸庞,樱花般的唇色,微微一笑时,双眼和嘴唇形成三道甜美月弯,声音温和。男子之茂吸引了白灵鸟,白灵鸟的歌声也男子吸引。
它飞到他手上,更开心地鸣唱着,一人一鸟就这样慢慢熟络起来,它给他婉婉歌唱,他给它讲些修仙经文,互为知音,他还为它取名‘婉儿’,白婉儿。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白灵鸟天资聪颖,从经文中悟道成人,与男子结为美眷伴侣,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如此相伴不过几个春秋,天下大乱,他们也受到牵连。
记忆中,高武看到了熟悉的地方,某处高山山顶,一个神秘的大门,正是从乾坤扇中看到的地方。不过白灵鸟记忆中的这里,有更多的人,他们围着神秘大门而席,启动着某种神秘的阵法。维持着阵法的人不时有有人倒下,其他人立马补上。男子也在其列,白灵鸟则化回白鸟同在一旁。
一个满头白发老者与男子说着什么,男子毕恭毕敬,艰难地做了个决定,转头看着白灵鸟。
“对不起,我要离你而去了”
“你要去何处?”
男子摇摇头。
“你曾说,你我同生共死!”
“我做不到”男子说着已流下了泪水。
“为何?”
“记住我曾与你说过的话,……,好好活着,当异界大门再次开启时,或是你我重逢之日。婉儿,保重……”男子话音落下,一道术法将白灵鸟包裹,将其送走。
白灵鸟的记忆中还有江山社稷图和乾坤扇的秘密,江山社稷图是打开异界大门的关键,它是地图,也是钥匙。而江山社稷图被一分为八份,制成八把乾坤扇,散落到世界各地。这就是乾坤扇的由来。
……
白灵鸟终于停下动作,高武似乎还是没有找到答案,问道:“异界大门内是什么地方?里面究竟有什么?”
白灵鸟眼神飘向别处,淡淡回道“或是九天神殿,亦或是九幽黄泉……而我所知道,那里会有等待着我的人儿。你没有察觉吗?当乾坤扇在你手上时,便会出现不可思议之事”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
“不错,我同样有!这是由于门内有我牵挂之物,才会如此。”
高武第一次在天涯海角里有人确认了他内心的想法,他有些不安起来,情绪变得很是激动,双手相互摩擦着,他再次确认道:“他们是不是真的会活在异界里面,是真的吗?”
“我无法给予你答案,但我所知晓,欲知其中秘密,最好方法便是打开它,不是吗?”
“不可能,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不可能的……”高武作为一个知识分子,还曾是个大学教授,见识见闻已超乎常人,他怎么能够接受如此荒谬的东西。他内心不断提醒他,这只是一个名为‘天涯海角’的游戏,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人设计出来的,根本没有灵魂之说。就算有灵魂一说,天涯海角里怎么会承载现实世界的灵魂。
但是,正如他最初的想法,既然如此,那就打开这个秘密,也给自己一个放弃妄想的理由。他自言自语道:“既然这只是个游戏,那就继续下去吧!在这里,我已没有什么是损失不起的了,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