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的业绩不断下降，手下面的艺人全部都被挖走，要是再这么下去，下个月就办离职吧。”张蕾从经理室出来的瞬间，脸上沮丧的表情一扫而空，她可不能被其他同事看见。
作为星探第一个月入职，张蕾的业绩还是不错的，签了三个还算是有前途的群众演员，可惜的是这才第二个月结束，手下的三个演员全部溜走，转到了奥华经纪人李琳儿手下，毕竟经纪人的资源比星探要多不知道多少。
“这不是我们的小星探吗，怎么挨训了？”刚刚将自己情绪收起来，李琳儿突然出现在张蕾的面前。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要是在外面张蕾非要用自己刚刚买的Gucci狠狠的砸到李琳儿那三十八码的大脸上，可惜的是星探的地位比起经纪人还是要低的“李大姐，挨训肯定不会了，不过我手下的三个人还要你多多照顾，但也不要因为太辛苦，不然你的鱼尾纹又会增加几条了。”
两个人之间的交锋绵里藏针，李琳儿刚刚打了玻尿酸的脸部肌肉整块整块的抽动。
虽然说自己只是中级经纪人，但平常在公司也算是个高层，谁敢和自己这么说话“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去找合适的明星比较好，不然指不定那天被开除了，到时候你姐姐我可不一定会帮你拿行李。”
两个人的冲突不是第一次了，在张蕾刚刚入职的时候，就因为没有给足李琳儿面子，和她有了口角，之后的日子里更是屡屡出现矛盾，这也是为什么李琳儿要从张蕾手底下将她那三个不入流的小演员收到自己手下的原因。
“好气哦。”下了班，张蕾来到酒吧，坐在吧台上，点了几罐啤酒，自顾自的就喝了起来，酒吧这种环境比起路边摊更容易醉人，路边摊喝酒吃肉凉风一吹，是越吃越开怀，酒吧中的人虽然放的是欢快的音乐。
可是里面的人都是心中有烦心事的人，烦心事往往比酒更容易醉人。
“给这位姑娘来一杯血腥玛丽，我请客。”一个看起来有点小帅的男生坐到了张蕾的旁边，吧台的调酒师明显和男生是熟识“好嘞，那就先记账了。”
“老钱，你可真是抠门，来一杯长岛冰茶。”比起血腥玛丽，长岛冰茶的味道要好上一些，酸酸甜甜。“真当我是第一次来啊。”
不管哪个酒味道好，都不是好酒，血腥玛丽颜色绚烂，看起来和萝莉一样，但凶猛的很；至于说长岛冰茶，名字里面有个茶，酸酸甜甜的它度数超过四十，两杯酒下肚，张蕾怕自己明天早上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我还以为姑娘是来买醉的，看起来是过分了，给我来几罐啤酒，我要和这位姑娘一起喝几杯，聊一聊烦心事。”后来的男生比起前面先来的老钱明显更加靠谱，而且眉宇之间竟然有几丝正气。
“行，我陪你喝几杯。”
这一喝就喝到了凌晨，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张蕾起身就想回去了，一直陪张蕾喝酒的男生看见张蕾起身，自己也站了起来“我送姑娘你回家吧。”
明明陪着张蕾喝了不知道多少啤酒，但他脸上没有丝毫的醉意，酒吧的服务员也一脸戏谑的看着张蕾，这应该是第三百七十二个了呢，要是自己有这种能够千杯不醉的本领，说不定也可以如此。
“不用了。”走出酒吧没有多久，被风一吹，张蕾有点清醒了，有个男生一直跟着自己旁边护送自己回家确实不错，但这个男生是一个配自己喝酒的男生就不怎么样了。
“没事，我家也不远。”说话间，男生就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张蕾的肩上，张蕾浑身不舒服，挪了开来“要是不想去你家，我知道那边有一个公园，晚上很少有人的。”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暗示，张蕾撒腿就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走到人多的地方，这个人也就不敢怎么样了。
可是张蕾忽略了此刻的时间，凌晨公路上半个人影都没有，她感觉自己越走越偏，身后紧跟的男生似乎随时可以将碰到她。“啊，不要啊。”
被尿意憋醒的赵云澜起床走到公共厕所，解手刚刚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好像谁家的猪被捅了一样，循着声音，他看到一个男生正想将一个女生压倒，大概是想做些什么动作。
“住手。”虽然说在这野外可以做些活血的运动，但是人家不愿意还这样做那就不对了。
正准备解开自己裤腰带的男生看见赵云澜，从自己裤兜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向赵云澜“哪来的乞丐，给你钱，给我滚远点，打扰我小心没有什么好果子。”
将地上的钱捡起来，赵云澜拍了拍，还挺厚，不过钱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是不缺的“好果子，就是不知道我大叫一声，警察叔叔会不会给你好果子了。”
“算你狠。”丢下一句狠话，男生将自己的裤腰带重新系好，转身直接就走了，为了一个女的被逮进去，丢失的就是整片森林了。
走到地上已经醉倒的女生跟前，赵云澜才发现这女生竟然是之前给自己四块五毛钱的女生“算你走运，四块五毛就出动了我一次。”
第二天，张蕾刚刚起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好像昨天晚上的啤酒喝太多了，早上竟然头疼，甚至还有点凉飕飕的，坐起来好半天她才意识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是什么。
一条大长腿，属于男生的腿压在她的下半身“啪！”
洗手间，赵云澜看着对面镜子中那通红的巴掌印，自己这是造孽了吗，做好事还有挨巴掌的道理，今天出去弹吉他恐怖是不行了，不然流浪汉遭到不明人士袭击大概可以上到同城热搜前十。
“对不起，对不起。”在洗手间外面转来转去的张蕾此刻也知道自己打错人了，可是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大早上起来发现自己不在自己家，而是在一个四面通风的地方，情绪波动大一点也很正常。
“算了，算了，我没事，不过以后少喝点酒，女孩子家家的喝大了容易受欺负。”在洗手间赵云澜试着碰了碰自己的脸，竟然有点肿，这姑娘手劲真大。
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面拿出一个名片，张蕾小心翼翼的把名片递到赵云澜的面前“这是我的名片，要是到时候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可以联系我。”
看了一眼，名片还挺简洁，名字张蕾，奥华星探，电话号.....，可惜他用不到，之前还算火的时候，挣的钱全部给了乞丐，这些天的钱也具勉勉强强够吃喝，而且他还打算攒点钱，到时候租房住，不然老露宿街头也不是会事。
“算了，你走吧，我没有什么问题。”
“那我走了。”
“走吧。”
“那我真的走了。”
“你倒是走啊。”
早上来晨练的老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见一个流浪汉和一个时髦的女子之间互相争吵“你是哪个唱澎湖湾的流浪汉吗？”
熬了一夜，徐大爷瞪着两个通红的大眼珠子，悄悄的溜到了保安大爷这边的公园，找了半天这才找到正在和张蕾推辞的赵云澜“是我，大爷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徐大爷拿出来的纸和笔，他瞬间明白了过来，照着昨天的标准，在上面写上赵云澜三个字，虽然说来这边的时间不长，但乞丐之前和他聊天的时候有提到一个老头，和他们这边的保安大爷相爱相杀，应该就是他了。
等徐大爷走后，张蕾围着赵云澜转了几圈“你是明星吗？”
“不是啊。”他自己哪里算明星，要是论刚刚火的时候，算个网红都不一定够。
“可是那个大爷怎么会找你要签名？”张蕾当然不信，她也算是圈内的人，什么样的人有粉丝，什么样的人粉丝是买来的，什么样的人没有粉丝还是能够分的清清楚楚的，赵云澜就是想红，应该不至于让一个老大爷大早上问他要签名。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赵云澜心中想了片刻，给出了一个算得上正确的答案“大概是因为我帅吧。”
缠了他半天，张蕾终于知道赵云澜就是之前在同城围脖上小火了一把的流浪者“你缺钱吗？”
这个问题让赵云澜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张蕾说自己家里面的钱能够堆一个埃菲尔铁塔吧，可自己现在确实有点小小的缺钱，毕竟有了钱，自己就可以继续玩被老头子嫌弃的极限运动了。
不然靠自己在街边卖唱，这一辈子说不定都攒不够一套装备。
“缺。”
“那就好。”张蕾眼睛一眯，她已经想好如何报答这个救了自己的流浪汉了“你刚才也看了奥华的名片了，我是一个星探，不如你给我弹首歌，要是弹得好，我就将你签下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张蕾也打定主意，只要赵云澜唱的不烂，她就会签下他，这样两个人都有好处，说不得还能恶心一下李琳儿。
“你要签我？”明星这个职业对赵云澜是一点都不陌生，上一辈子他不去玩极限运动之后，做的就是生活制片，接触过的明星是一大把又一大把。
“对，是不是很开心？很激动？”
“没有。”两个字将张蕾的脸瞬间变暗，不知道多少年轻男女在听到自己有成为明星的资质后激动的整夜睡不着，可面前这个流浪汉竟然直接拒绝了“为什么啊？”
“明星受的约束太大了。”
张蕾瞬间感觉赵云澜的脸皮厚到一定程度，他怎么就肯定自己能够成明星“放心吧，如果你只签最底层的约，公司只会提供你不多的机会，没有违约金，只是靠公司资源获得的收益需要五五分而已。”
听起来当然美好，可惜的是公司提供不多的机会，其实都是从上面一步步丢下来的没有要的资源，废物资源能够再次利用，那个公司也不会嫌弃肉小。
“这倒是也可以。”靠自己现在的颜值，完全可以做一个流量明星，上一辈子的时候那些明星挣钱绝对是轻而易举，一部戏，只要有自己的脸出镜，就可以拿到丰厚的片酬“那现在就签字吧。”
压下自己的暴脾气，张蕾劝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我的恩人，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恩人“你可以先弹一首曲子吗？”
“可以。”将吉他拿到手上，赵云澜直接坐到厕所的门口，手指在吉他上拨动。
我的爸爸妈妈叫我去流浪
一边走一边掉眼泪
流浪到哪里流浪到台北
找不到我的心上人
我的心里很难过
找不到我的爱人
巴奈流浪记，这首歌在上一辈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翻唱过，但赵云澜还是喜欢原唱的感觉，大部分翻唱者只有歇斯底里之后的悲伤，可是巴奈的原版却是真正的流浪者内心中的乐观。
有时候看起来苦痛的歌词能够唤起人们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
怎样才能够看穿面具里的谎话
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
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那幅画
一首曲子弹完，张蕾明明能够感受到赵云澜没有使用任何的颤音，一首本来应该是很苦情的歌在吉他声下却似乎在告诉她，歌中的那个人过的很开心，他只是单纯的想念。
“怎么样？”叫了两遍，赵云澜才将听歌入迷的张蕾叫了回来“这是你唱的？”
不能怪她大惊小怪，之前在网上她也听过别人拍下来的视频，可是里面除了断断续续的人声之外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她是第一次听到赵云澜的原声，至于说为什么没有细细听，路人拍摄的视频都是抖来抖去，没有reno2防抖功能，拍的视频根本没有办法仔细看。
“对啊，难道我还假唱啊。”
“好，好好。”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好字后，张蕾和赵云澜来到公园附近一个破旧的打印店中。
“身份证给我，我需要你的身份证复印件。”签合同的事情就不能马虎了，而且还是赵云澜这种唱歌不错的歌手，哪怕长得难看点，也能够为她这个星探的履历上添上一笔，说不定还能成为经纪人。
接过赵云澜的身份证，张蕾随意的瞄了一眼“赵云澜，好名字，你是京都人啊，还是什么胡同，难怪普通话不错。”
此刻的张蕾还不知道她刚才口中的那个胡同是整个京都地区房价最高的地方，赵云澜将自己的名字签在张蕾刚刚做好的合同上“行了，你把手机号给我，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正准备走人的张蕾忽然被赵云澜拉住了“还有什么事情。”
“我没有手机。”
“什么？！”张蕾有点想哭，自己也就发了两个月的工资，去除房租水电，兜里面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还给赵云澜买了一个手机，要是他再被李琳儿挖走，自己绝对会哭。
看赵云澜开始熟悉自己的新手机，张蕾赶紧补了一句“对了，奥华里面可是有不少妖精，你可要小心，以后有事情必须和我商量再决定。”
“行，没问题，走吧，去下一家。”
“去哪？”张蕾有点纳闷了，手机不是已经有了吗？“我还没有手机卡。”
“你怎么还跟着我。”手机卡办完，张蕾发现赵云澜依旧紧跟着自己“我没有住的地方。”
“你还想住我家啊，不行。”拒绝，唯一的想法就是拒绝，不说自己那个出租屋能不能装下两个人，就是能装下，带回去的也必须是个帅哥，不是面前这个邋里邋遢的流浪者。
哪怕他唱歌再好听也不行“咋们公司难道不包吃住吗？”
“想当明星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每个人都包吃住啊，公司是创造利益的地方，又不是善堂。”
两个世界在这方面没有太大的差异，公司包吃住的都是签了不知道什么合同的训练生或者是已经变成大拿的明星，像赵云澜这种刚刚入门的家伙，只要听星探或者经纪人的话，随叫随到就好了。
“可是你想我要是带着手机和手机卡跑了就不好了。”已经连续两个月在户外生存的赵云澜此刻只想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然后玩会手机，刷会视频，面前有一个大腿，必须抱住。
张蕾听了这话，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虽然说自己有赵云澜的身份信息，但要是他真的跑了，自己只能去报警，而且被通缉的还是个流浪汉，自己的钱肯定是回不来了。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和我约法三章，拿到你第一月工资之后你要付给我一半，当做我的租金，然后自己去找地方住。”
“可以。”
看着面前昏暗的楼道“你就住这里面吗？”
“废话，这里寸土寸金，要是不想住这里我也不拦你。”大城市的生活压力不是一般大，就是张蕾现在的这个屋子，一个月单单租金就要有四千元。
“住，为什么不住。”进了楼梯，一直爬到五楼，张蕾和赵云澜才到了目的地，打开门，赵云澜四处看了一下，比起自己家的浴室还是要大上一些的。
“你先在外面等一会，我进去收拾一下。”张蕾打开门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将门一关，把赵云澜困在了漆黑的楼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