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历战,边沫明确地知道,这禁锢自己人身自由的能力毫无疑问是对方的意能力。失去身体自由的前一瞬间,他用瞬清楚地看到了对面的方流水一般缠绕全身,而后洪水袭来似的突然爆发,下一刻自己就完全被禁锢住了。可被禁锢住的同时边沫也知道,只要是所谓的意能力,那么一定就会有弱点,一定会有可以攻破的地方——这是魏落尘自认为的至理名言。
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举世无敌与无懈可击的意能力,任何意能力都存在克制的方法。
可任由边沫调动全身所有的方用来对抗,都不见对方的意能力动摇分毫。从方的质量上来讲,边沫虽然不及魏落尘,可也是属于顶尖的那一拨人,从前遇到过许多匪夷所思的意能力,当中也不乏魏落尘之流顶尖高手,可边沫都一路赢下来了。
只要不是与顶尖高手的对决,边沫几乎都可以凭借着压倒性的方来抵挡甚至是克制,而这些所谓的顶尖高手,寥寥无几。
边沫自认为也是见过千百种各式各样意能力的人,此时在记忆中疯狂地搜寻,却没有回想起任何可以与眼前这个固若金汤的禁锢并驾齐驱的意能力。
“怎么……?”边沫喃喃自语,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这种被禁锢的状态下,自己所有的方仅仅可以做到凝练而已,放出或者变化,想都不用想,体内的方正如自己目前的处境,举步维艰。
是自己这几年来松懈下来的原因吗?身体能力与方能力在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里退化了?边沫已经将这些因素算在里面,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能将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方完全禁锢,边沫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不过边沫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即使是手脚全断的情况下自己也有足以保命的手段,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千变莫测十八型”可不是浪得虚名。可问题就在于,场上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有一个集魏落尘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陆白,一个说不好听一点儿在这场战斗中可以称为拖油瓶的陆白。
对于魏落尘的意思,边沫心知肚明,从这次比武招亲开始,一切好似滑稽搞笑的事情背后,都隐藏着锋利的淬毒匕首,而魏落尘让边沫与陆白组队,就是为了在这个尚未看清的浓雾之中,尽可能地让边沫帮着保住陆白的小命。陆白此刻说破天顶也就是个方能力刚刚上手的愣头青,江湖经验全无,全凭着从书本上学来的那些知识和小聪明应付事儿,最重要的是,陆白尚未检定意能力的分属系统,就像一个尚未破壳而出的蛋,充满了希望,要是这个时候出了点儿什么意外,边沫自信,魏落尘一定不会揍自己一顿,但是指不定背后偷偷给自己穿小鞋。
自己这个保姆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边沫没有怨天尤人,因为他知道,目前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点儿事了,帮着魏落尘看护好陆白,直到自己完全恢复为止。
至于魏落尘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
而陆白现在能保住小命的办法,就是赶紧跳下比赛擂台认输,前提是他要比三十八号跑得快才行。
此时陆白神情动作与边沫如出一辙,也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并不是因为被浑身神秘花纹的汉子禁锢住了,而是单纯地慑于三十八号的压力。
三十八号一边原地做着伸展运动,一边开口说道:“你这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帮手太厉害,所以我这同伴不得不采取极端的手段来封住他的行动,你可知道,这不是一般的能力,这是要削减寿命的,而且时间有限,为了他这么大的付出,我们也得好好打一场才行啊。”
边沫就站在距离陆白几米的地方旁观,自始至终都只能当一个局外人,听到三十八号这句话之后,边沫一句“慢着”还没有说出口,三十八号已经动了。
“第一次机会。”一个声音近在咫尺响起,三十八号跨越几乎整个擂台,瞬间出现在陆白面前,与陆白面贴着面,居高临下看着陆白笑嘻嘻地说。
“第一次机会?”陆白着实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三十八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跟着重复,那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仿佛被人伸出手指弹了一弹,牵扯起全身的神经,狠狠打了个机灵。
三十八号遗憾地摇了摇头,无奈道:“真可惜,错误答案。”
话音刚落,三十八号顺势俯下身子,马步躬身,右手的上勾拳结结实实地打在陆白的腹部。
陆白瞬间感到巨大的力量挤压着自己的内脏,痛苦万分,喉咙里不停地从胃里往上返出一股股冲动,恨不得把肚子里的内脏统统吐出来才肯罢休。陆白艰难地睁开眼,面前的比赛擂台竟然可以尽收眼底,双脚试探,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三十八号一拳打到了的空中。
还没等适应空中这无处着力的感觉,这时陆白又听到背后三十八号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第二次机会。”
不知什么时候,三十八号又来到了陆白身后。
很难想象人类可以有这样的移动速度,不但后来居上,而且更可以在空中如履平地,随心所欲地控制身体。
这一仗从开头就打得憋屈,怒从心中起,陆白眉头一皱,无暇他顾,咽下一口泛到嘴边的酸水,拧转腰身,在无处借力的空中竟然生生调转方向,右臂顺势斩出。
只是三十八号的速度更快,在陆白的动作还没有完全到位的时候,三十八号竟凭空移到了陆白的攻击范围之外,双臂抱胸,又开口说道:“真是可惜,时间到了,默认弃权,错误答案。”
下一刻三十八号双手紧握,化为大锤,在陆白的动作衔接的空隙猛地发力,全力砸下,力重千钧,重击在陆白头上。
陆白如同一个从炮膛喷射而出的炮弹,从空中被重重砸在擂台之上,所有人只听到“咔嚓”,一声比赛擂台上尘埃四起,落尽之时,木质擂台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大洞,陆白正奄奄一息地躺在中央。
三十八号轻盈落地,迈过陆白脱手坠地的长刀,大步走到坑中,拨拉开残破的木渣碎片,用力一提,单手将陆白提起来。
此时陆白目光涣散,浑身瘫软无力,七窍流血,滴滴答答落在擂台上,如同小鸡一样被三十八号拎在手里。
“第三次机会。”三十八号看着手里任人宰割丝毫不会反抗的陆白,语气竟然有些埋怨,“最后一次机会了。”
眼见手中的陆白还是丝毫没有动静,仿佛晕死过去一般,三十八号兴致索然,不屑地说了句没劲,接着下蹲蓄势,看样子像是准备将陆白扔到天上给他最后一击。
边沫焦急地大喊:“住手!”
可是三十八号置若罔闻,一张脸上是瘾君子吸食般的梦幻陶醉,给陆白最后一击,对三十八号来说就像是亲手打碎一件艺术品一样充满快感,三十八号忘我地“啊”了一声,身体蓄力如同拉满的弓弦,下一刻就要送陆白上天。
“噗嗤”一声,利刃刺破皮肤的声音。
三十八号低下头,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一柄细细的匕首正稳稳插在那里,从伤口与匕首的缝隙里正往外滋滋冒着鲜血,一只手牢牢握住那柄匕首,它的主人正是陆白。
从比赛开始,一柄从易芊颂小姑娘那里得到的通体漆黑的长匕首就一直被陆白藏在袖子里,这被小姑娘当做谢礼的匕首,陆白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它露于人前。
大概是被砸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头,陆白一张脸上满是血污,鲜血流过皮肉开裂的地方,火辣辣的,这时陆白艰难地睁开一只眼,从一道缝隙里递给三十八号一个眼神。
“怎么样?”——大概是这个意思吧,边沫心想。
三十八号松开了手,任由离地面几十公分的陆白自由坠落,但是在陆白尚未落到地上的时候,三十八号原地旋身侧踹而出,势大力沉,将陆白凌空踹飞出去。
空中划过一道近乎笔直的弧线,从擂台的一头被直接踹到了擂台的另一头,陆白在地上滚了几圈,拼着最后一点力量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扎进擂台的木板里,才稳住了身体没有被惯性带下擂台。
胸前匕首抽出,三十八号的胸前喷出一道血泉,可是他丝毫不在意,用手指在胸口蘸了蘸,竟直接抹在脸上,整个人几近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十八号先是微不可闻的小声,到最后几乎是放开了喉咙的限制,声音震耳欲聋。仰天狂笑,三十八号脸上表情痛苦又迷幻,加上那两道殷红的鲜血,仿佛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
“可以的,陆白,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真是太有意思了。”三十八号停下了大笑,又恢复了正常,衔接转变之流畅让人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同一个幻觉。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三十八号胸口的那道血泉,竟然也减小了声势,最后完全不见半滴血流出,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陆白叹了口气,慢慢挣扎着爬起来,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见怪不怪了,边大哥还被困着呢,至少也要想办法把边大哥救出来再说。
“看你这么努力,奖你两个礼物。”三十八号说。
陆白抬起头认真听着,余光瞥了一眼花纹大汉的空当,三十八号的身影就消失在视野里。
又来这招?陆白无语,干脆索性闭上眼睛,调动起全身的力量去感受。
实力相差太多了,自己无论什么时候被打倒或者被杀死都不足为奇,可是几个回合下来,陆白看对方的样子不像是想要取自己性命的样子,反而很享受这种耍弄自己的感觉。既然有机可乘,陆白就来者不拒。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陆白突然转身,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挥动漆黑匕首向身后猛刺。
身后空无一人,陆白一击落空,匕首静静地刺入空气。下一刻三十八号的身形出现在陆白面前,胸膛离着匕首锋锐的顶部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可是陆白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三十八号一步步欺身而上,陆白慢慢退后,最后一刻,陆白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高速的移动,我连你影子都看不见。”
面对陆白,三十八号连看不看,抬脚就将陆白踹往台下,一张默然的脸上毫无表情,看样子像是想要结束这场战斗,边沫心中松了一口气,无论陆白伤势如何,能保住命就好。但是还没等这口气叹尽,边沫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就在陆白即将离开擂台范围的时候,三十八号再次闪现在陆白飞去的道路上。半路阻拦,面对迎面飞来的陆白,三十八号又是一脚,直接将陆白踢得改变方向,飞向另一处地方。
“你想学我这本事?可以啊,我这就教给你。”三十八号哈哈笑道。
之后陆白像一个被一圈人围在当中踢来踢去的皮球,在比赛擂台上不停地变换方向飞掠,只是这一圈人全是三十八号一人而已。
每被踢中一次,陆白几乎都会吐出一口鲜血,原本不小的比赛擂台,斑斑点点,已经随处可见殷红的血迹,边沫觉得比起被踢得四分五裂,陆白会先因为失血而死。
“喝!”三十八号一声暴喝将边沫的思绪拉回场上,最后一击,三十八号将陆白高高踢起,而后手搭凉棚似的遮在眼前,挡住烈烈阳光,看着天上陆白的身影。
边沫瞬间就在心里计算出了结果,按照这个弧线,陆白会不偏不倚,差着一线正好落在擂台外,可以救回一命。
前一刻以为陆白能得救的边沫,瞬间又灰心丧气,心中明白三十八号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陆白。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三十八号和陆白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转过头来,边沫习惯性地多想多思考,却发现自己毫无头绪。
难不成是以前的仇家,可是陆白以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来着啊?
动力用尽,陆白转眼就开始往下掉,这时三十八号来到擂台边缘,在陆白落地前闪电般出手,凌空接住陆白。
陆白被抓在三十八号手中,悬在擂台边缘上空,只要三十八号松手,陆白就可以顺势落到地上,保住一条小命。
三十八号将陆白拉到面前,仔细端详着,陆白那原本一副尚且称得起清秀二字的脸庞,已经一片血污。
边沫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一边时刻注意着三十八号的动静,手中骰子的第三面已经准备就绪,只要三十八号稍微有一点危险的动作的苗头,边沫就会拼着重伤强行破开禁锢。
但是三十八号只是在轻轻陆白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把陆白随手往擂台中央一扔,转过头对着早已吓破胆的裁判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我认输。”
三十八号说完,轻轻一跳,离开了擂台。按照比赛规则,参赛选手无论是否出自自身意愿,只要离开擂台,就已经失去了比赛资格。
就在三十八号落地的那一刻,浑身遍布神秘图案的大汉也停止了对边沫禁锢,咚的一声瘫软在地,鼻下已流出来两行鲜血。
陆白与花纹大汉失去战斗能力,三十八号离开比赛场地,只剩边沫一人尚且存留着战斗能力,结果为陆白一队获胜。
边沫在身体重获自由的一瞬间来到陆白身旁,仔细检查陆白的伤势,在确认陆白性命无碍后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即使性命无忧,看这个这个样子,也得有几天下不了床了吧,边沫心想。
三十八号重返擂台,径直走向花纹大汉,边沫挪动脚步让开一条路,但是从始至终都护在陆白身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大大方方走过的三十八号。
就在三十八号即将碰到花纹大汉的时候,突然凭空出现几团漆黑色的烟雾,迅速围绕在三十八号身体周围,继而如同实质一般收紧,牢牢锁住三十八号。
一丝邪恶甚至令人恐惧的感觉从中传来,场上还有意识的两人立刻汗毛乍立。
三十八号咬牙灌注气力于全身,破不开,运起方再试一遍,还是破不开。
这是?禁锢?谁下的?这般强横的禁锢连自己都破不开,那么按照放出距离来推算,禁锢者的距离也不会太远。
三十八号回头定定地看着边沫,意思是这时候背后出手有点儿不太地道啊,我都认输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边沫摇摇头,表示这并非是自己所为,虽然你把陆白整得很惨,可是自己还不至于到背后捅人刀子的地步。
从客观角度来说,只要上了比赛场,就要接受所有结果,边沫相信陆白也是有了这份觉悟才会站在场上。边沫也知道,三十八号如此对待陆白的原因并不简单,对此自己不方便深究,只能等陆白伤好醒来再去问。
重要的是,看上去三十八号把陆白劈头盖脸打得惨不忍睹,血吐了不少,看上去没两斤鸡蛋是补不回来的。可是方才自己给陆白检查的时候发现,表面皮开肉绽伤势惊人的陆白其实并没有事,仔细检查一遍也只是纯肉体的伤势,不要说方能力了,骨头都没断几根,只要肯用心养护,完全可以恢复。
到底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
边沫看着眼前被禁锢住的三十八号,知道这是一个除掉此人以绝后患的绝好时机。
思前想后,边沫决定赌一把。
只见边沫大步上前,一只手掌伸出,差着一拳的距离虚按在那些漆黑的东西上,抬眼定定看着三十八号。
三十八号反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边沫,似是怀疑边沫此时举动的真实性,接着也伸出一掌,在同样的地方虚按,与边沫形成呼应。
两人的方瞬间爆发,内外挤压,那些漆黑的禁锢抵抗不住这两股沛莫能御的力量,发出玻璃崩碎的声音,紧接着一股黑色气流以三十八号为中心向外迸发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比赛擂台。
边沫下意识地以方护住全身,片刻之后,三十八号身上还存留着丝丝缕缕的细碎黑色,如同丝带一般,虽然禁锢效果还在,可也是能独自应付的程度了。
“以后离陆白远一点。”所剩时间不多,边沫返身扛起陆白丢下一句话就走。
“他以后会自己来找我玩儿的。”三十八号在边沫身后抱着双臂笑嘻嘻地说。
那柄被边沫收在怀中的匕首,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时候,闪过一丝诡异的漆黑光芒。
入夜,灯光昏黄,魏落尘和边沫一同守在陆白床边,一旁火炉上的茶壶已经烧开,不停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魏落尘一指点在陆白额头,随着缕缕清光顺着手指传进陆白的身体里,陆白的脸上又恢复了血色。
“呼,蛮不错,”魏落尘收回手指,看着陆白的脸,“他是我打开的方,对于我这独门的治愈方式受益效果远远大于其他人,估计明天就没什么事了,挺厉害的,除了那个你们口中的三十八号手下留情,他自身的恢复能力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魏落尘转过头,问道:“所以说,这就是事情经过?也没有多玄乎嘛,总之过了是好事,搞不明白的事现在还是搞不明白,多费那些脑子干嘛,你现在脑子又不好,别累着了,多喝热水多休息,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养好身体。”
边沫刚刚准备点头,回过味来发现魏落尘其实拐着弯在骂人,于是眯着眼看向他,说道:“不管别的事情怎么样,那个三十八号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调查一下的,身手,习惯,身高,长相,方的感觉,稍后我给你一份详细的,你用你那些特殊渠道去查一下吧,最关键的,我们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对陆白表现出的态度就十分让人奇怪,简单点儿来总结,就是有点变态,该不会是看上陆白了吧,那你小徒弟可危险了。”
虽然一直没能帮上忙,可是边沫丝毫没有浪费时间,从近距离观察三十八号的一切行为习惯,完美展现了一个专业的高素质情报人员的职业操守。
魏落尘瞪着眼睛大喊一声:“他敢?!!!给他三个胆子!”
边沫心里偷笑,似乎想起一事,手在怀里找了找,摸出一物,接着说道:“还有这个,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黑长石吧,这个材质的匕首十分罕见,不对,应该这么说,这个材质根本就不可能制作出匕首这样的作战用兵器来的,无论是从韧性还是硬度,都完全不符合要求,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合常规的东西,做出了一柄可以破开三十八号方能力防御的武器,虽然有他掉以轻心的成分在吧,可事实就是破开了,不知道陆白是从哪里弄到手的。”
“说的有道理,值得研究研究,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暂时放在你那里吧。不过说起来,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多久了?”魏落尘问道。
边沫被问得一愣,一瞬间全身血液疯狂涌上头顶。并不是后怕,而是因为从比赛开始算起,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小时!自己从始至终都处于头脑清晰的状态!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边沫抓住了一丝希望,一丝可以重新恢复的希望。
“好好回想一下,碰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见到过什么人?”魏落尘郑重地说。
边沫点点头,在脑中疯狂回想,有什么不一样吗,今天一天下来,有什么东西会让跟随者魏落尘几乎踏遍大陆的自己都觉得惊讶甚至恐惧呢?
那一团漆黑的曾经禁锢住过三十八号的烟雾。
边沫刚要开口,突然一声石破天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两人打了个机灵,默契地抬头看着屋顶,接着就听到一阵桌翻凳倒的声音,然后突然一人破门而入,来人头发凌乱,几缕跳脱出束缚却又被汗水牢牢黏在鬓角,一张脸上满是因为剧烈运动而自然而然透出的红润,一双大眼睛在晚上散发着太阳般耀眼的光彩。
易芊颂小姑娘也不客套,上了就大声喊:“陆白呢?!陆白呢?!人呢?!”
魏落尘先倒了一杯开水让小姑娘镇定下来,开口安慰道:“找陆白干嘛啊,他休息呢,你俩也不能进展地太快,再说了小姑娘家家,晚上来找一个男的也不合适,你先回去睡觉,明天他就好了,我让他带你出去抓鱼玩儿昂。”
小姑娘看见了躺在床上正休养的陆白,拨拉开魏落尘递过来的开水,来到陆白身边,伸手就要拉陆白起来。
魏落尘赶紧拦下,小姑娘却急不可耐地兴奋道:“啥啊,我有正事儿,我找他有正事儿!”
魏落尘与边沫对视一眼,开口问道:“啥事儿啊,这般火急火燎。”
“水形草啊,走,我弄出来了,走,跟我去拿水形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