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炸雷一般的声音，其余三人皆缓缓回过头来，看向眼前这位唬了吧唧的小姑娘。
从外表看上去，一样的呆头呆脑，没有什么变化。但也只是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而已，陆白可不敢随意下决断，眼下正是自己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关键时刻，任何一个不起眼的点都可能会对自己的认识造成影响。
陆白习惯了一直以来的低姿态，向世间万物求学，在不知晓的领域内，初入时更是不敢言语半句。
于是陆白先开口，“你什么系统？知道了吗？这么快？”
小姑娘咧嘴一笑，“大概是超级无敌厉害的那个第七系吧，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明天说不定这一剑刺出去整个城墙都会被我戳出个洞来。”
看小姑娘笑得一脸真诚，陆白差点儿就信了。
这时魏落尘在一旁鄙夷，顺便给陆白科普，“听她瞎吹牛，水形草都没亮呢，也没变化，我看她是一激动连方怎么用都忘了，哪儿还测出来什么系统，大白天，啊不，大晚上的还没睡觉就开始做美梦。”
“刚刚你不是问吗，这个测不出来意能力是怎么回事，我现在给你演示一下看看。”
接着魏落尘起身来到小姑娘面前，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小姑娘被拆穿倒也不恼，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轻轻将水形草递到了魏落尘手里。
随着魏落尘一声“注意了”，陆白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魏落尘手里的水形草上。
“瞬”自然而然发动，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虽然身处漆黑的深夜，视野范围内的一切却也纤毫毕现。陆白眼见魏落尘的方一点一点传到水形草上，水形草却没有发生半点变化。
魏落尘点点头，缓缓收回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一副莫名其妙表情的小姑娘，叹了口气，接着顺手把水形草递给了边沫。
在魏落尘手中仿佛一个固执孩儿童的水形草到了边沫手中却是另一番模样。随着方的发动，一段软软的水形草散发出了一阵蒙蒙白色光亮，如同雾中观灯，迷幻又缥远，与先前打开盒子时的景象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更让陆白惊奇的是，在水形草的内部，渐渐幻化出一个与边沫手中骰子一模一样的骰子，只是尺寸稍大，紧接着水形草缓缓收缩，化作一层极薄的水膜，包裹住了这颗完全凭借边沫自身意志显化出的骰子。
魏落尘一边挑眉示意陆白一边解释道：“这就是真正的测试系统时会发生的景象，你边大哥是因为已经开发出了成熟的意能力，所以现在水形草才会展现出如此具象甚至细节都无比清晰的骰子，如果是初次测定系统的话，大概只会出现出一个形状，差不多。我想跟你说的是，你能否开发出意能力，不看别的，完全取决于这道光。还记得意能力的开发条件吗，对，最重要的是‘想要’这个概念，你只要有，那么这道光才会出现，这也是最奇妙的地方，它完全直达你的内心，探寻的是连你自己都不曾真正察觉的真实想法，所以，‘你觉得’不好使，要‘它觉得’才有用，有光，就有意能力，然后再看变化，确定系统分属，没光，白扯。”
“听着这个水形草还蛮有性格的，样子还好看，像个漂亮的娃娃，你们用完了给我吧，我晚上要抱着睡觉。”小姑娘数次被无视却都没有生气，魏落尘一向得意的软绵掌法朝着小姑娘身上打下去，根本溅不起半点水花。
边沫笑笑，骰子瞬间消失，又变成了一段颤巍巍的透明无形的水。边沫将水形草递给小姑娘，并细声嘱咐了方能力使用的关键，以便小姑娘顺利凝练，测定系统。
小姑娘听后泪眼汪汪，用力地点着头。
魏落尘与边沫二人的接人待物处事风格简直天差地别，不单单是陆白，此刻连小姑娘看着边沫时都是一脸的折服与敬佩，看样子恨不得立刻跪下来与边沫斩鸡头喝黄酒，就这么结拜为异姓兄妹。
边沫摆摆手笑着，魏落尘在一旁翻白眼。
“赶紧测试吧，你完了还有陆白呢，测完了我们赶紧赶回去，虽说有魏叔在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但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出门在外，还是保险点好。”
小姑娘眼神马上变得坚定，点点头就开始凝结方。
一段朦朦胧胧的清光缓缓放出。
成了！陆白心中激动不已。
“嚯，我就说嘛，本姑娘可厉害了，这点儿小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易芊颂看到手中的水形草顺利放出光芒，得意不已，晃着脑袋，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还可以，不要骄傲，接着试试分属的是哪个系统。”魏落尘声音坚定，带着点儿长辈的温暖，让人心安。
随着方的注入，水形草没有变大，也没有幻化异形，更没有于内部具象物体，那就已经可以确定不是强化系异化系与具象化系，接下来就只有控制系，条件系，和均衡系了。
小姑娘手掌中轻托的一段微亮水形草，仿佛柔软的水晶，莹白晶亮，让人挪不开眼球。
“左右动动。”魏落尘轻声说。
小姑娘身子立马往左倾斜。
“我是叫你让水形草左右动动！”魏落尘无语。
“我这不使劲儿呢…么…”小姑娘脸色涨得通红，看样子真是没少出力。
魏落尘以手掩面，低声叹气，陆白在一旁笑着解释，“我打游戏或者看电影投入的时候也这样，手脚都跟着不停乱动，多动症似的。”
“看样子也不是控制系，”魏落尘无奈地说，“真是服了她了，就一共才几个系统，非得要一个个排除啊，她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呢。”
“我倒觉得还不错，反正魏大哥你也不用出力，看看就看看嘛，我也跟着长长见识，要不身为魏落尘的弟子连意能力的七大系统都不知道，出去给人笑话。这叫个什么事儿。”
说完陆白自己笑了笑，等着魏落尘说那可不是，魏落尘的弟子哪儿能这么凑付，那必须得是样样拔尖儿的优秀好青年。
哪里知道魏落尘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刻意压低了声音“不用自己给自己那么大压力，魏落尘的弟子怎么了，不照样是个人么，与其他人一样，都要吃喝拉撒，也要睡觉，也会生病。我知道，你觉得她还是个外人，不好当着她的面跟我说。其实今天跟那个三十八号打了一架，或者说，被打了一架，心里觉得不好受是吗？前一段时间觉得自己进步不小，骄傲了，然后就被人当着那么多观众的面教做人，心里不甘心，心急了？认识到自己与高手的差距，想要奋进了？”
陆白一时无言，而后低下了头。
“抬起头来，”魏落尘低声说，“我跟你说过的你又忘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身份里面，首先要做的就是你自己，然后才是别的。你现在还小，以后你会碰到很多这样的情况，会因为别人的一些言行举止改变一直以来自己内心的想法，严重的甚至会怀疑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什么的，一不小心想岔了说不定就会走上一条不归路。可是你能怎么办呢？一个人如果跳出‘社会’这个大环境的情况下，做出的一切事情其实都没有对错，你光着睡在大雪地里，冻死算你自己的，别人不会损失分毫，可是没有人能跳出去，除非你自己跑到深山野林里去做个野人，生死都归你自己负责，这样子就算冻死了这能怪你自己蠢。这种情况下怎么保证自己不会做错事呢？没法儿保证，谁都会做错事的，我们能做的无非就是多看书，多看事，学做人，关键时刻学会控制自己，减小犯错的概率而已。”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次没有跟你说什么吗，也没有表扬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不需要别人表扬的那一类人，你所做的一切，自己心里都有数。所以啊，抬起头来，你自己灰心丧气没什么，魏落尘对他的弟子可是很有信心的。”
听到最后一句，陆白眼眶湿润润的，用力点了点头，笑的像个孩子。
这个时候原本一直关注小姑娘整体情况为保不发生意外的边沫向二人这边挪了几步，问道：“师徒的二人世界时间完了？那么我来问点儿事儿，挺在意的，现在不解决别以后埋下隐患什么的。”
魏落尘看了陆白一眼，开口道：“听你边大哥的吧，他很烦，但是情报这方面我都比不过他，我跟你说，他可惜命了，说是贪生怕死也不为过，所以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道道，方幻术啊方阵术啊什么的，能研究的都研究了，庞杂博精，十分厉害，当然最厉害的还是惜命。”
边沫笑笑，“听魏叔胡说，我问你，白天的时候，那个三十八号在你耳边说了什么，怎么之后他就认输了？你们之前认识吗？”
陆白转头看向小姑娘的方向，又转过来看看二人，看到魏落尘一脸不用管她她有麻烦了肯定会来找我们麻烦的表情，陆白这才松了口气。
“不认识，来幕临城之前从来没见过，白天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了两件事，我当时被打的挺惨，但是意识还算可以，主要是他说的话我没听懂，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一共两件事儿，第一，他说他的名字叫舞什，第二，他说，原话是这么说的，平凡之门，智者之择，根源之石，七者之数。应该是这几个字。”
陆白说完了挠了挠头，恍然醒悟，“对了，他最后跟我说，”陆白抬头看着两人的眼睛。
“远离。”
三人互相对视，空气中一股紧张感弥漫开来，但是转瞬就被不远处呼呼喝喝的小姑娘扰乱了。
“完啦？远离什么？话都不说明白了，远离什么，最烦这种人，装神弄鬼，整天跳大神似的，就是不会好好说句话，亏着没让我碰上他，对付这种人，我就一个办法，就是照死里打。”魏落尘听完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呼哧呼哧的，双手在两边不停来回扇动，人工散热。
“确实，字数不多，信息量倒是蛮大的，‘平凡之门，智者之择，根源之石，七者之数’，不太懂，拆开了一句一句看还有点眉头，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主要是他跟你说的这句话本质上其实是个谜题，我们手边没有线索，根本无从解起。还有他后来跟你说的那句‘远离’，最简单的，有两种情况，如果你没有记错顺序的话，他其实是在提醒你刚刚那句谜语后隐藏的危险，让你远离；第二种情况，跟顺序没有关系，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是让你远离他或者远离我们或者远离这个城，所以说，不把谜语解出来还是没什么用。另外，舞什，这个名字我没怎么听到过，可能是这两年崛起的新锐吧，实力深不可测，一身方运转如意，身上没有兵器，应该不是刀剑使，那就是拥有意能力，嗯，棘手。”边沫闭着眼睛一边梳理当下已知情报一边低声絮叨，如同鬼上身，吓得陆白一愣一愣的。
“边大哥这是？”陆白疑惑问道。
“唉唉，职业病，你边大哥最近病情有所好转，脑子开始好使了，习惯性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不用管他。”
两人一边看着边沫进入状态一边赞不绝口，就听到平地里炸起一声惊雷，“哎哎哎，来个人帮我啊，我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出来，赶紧啊！”
“我真是服了这个祖宗了，真是上辈子欠她的，这又是什么事儿啊？”说着魏落尘拉着边沫陆白二人来到小姑娘这边，后悔当初不该留下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翻天蹈海的小姑娘。
“我试了，都不好用，也不变大，也不变样子，也不会动，也不具象出东西。”小姑娘见到三人走过来，立刻哭丧着脸。
“那简单了，不是条件系就是均衡系，赶紧吧，完事儿了还有陆白呢，今晚上月朗风清，你倒是不急啊。”魏落尘一看没什么事，松了口气，又开始调侃起小姑娘。
“你哪只眼看到我不急了？！我不急找你干什么？赶紧帮帮我，这剩下两个怎么确定啊？”
小姑娘着急地上头，眼泪都快出来了，边沫眼睛一转，说道：“你平常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类似的感觉都可以，意能力本就如此，既然只剩两个，我们就头从来看，你是怎么想的？最最最根本的想法，或许就是那个你一直挂在嘴边但是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小姑娘坐在地上疯狂转动脑筋，陆白似乎闻到了一股弥漫在空气中的烧焦味儿。
“你不是之前一直想去闯荡江湖吗，这个是不是？”
小姑娘正纠结的时候，边沫呵呵一笑，“就是这个了，想去闯荡江湖啊，挺有意思。”
三人视线汇集处，小姑娘没有兴奋地一跃而起，也没有得意地高声叫嚷，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若有所思。
好像与三人印象中的那个作天作地的小姑娘不太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之前不是要跟你们说个我的秘密么，刚刚被打断了，现在跟你说好了。”小姑娘垂下眼帘淡淡说道。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魏落尘开口道：“不用说了，我们都知道穆大叔是你爸了。”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伪装地这么好都被人识破。
“那我还有个秘密。”小姑娘丝毫不气馁。
“还有一个也不用说了，穆大叔其实是城主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
小姑娘噘着嘴，好久憋出一句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陆白心想我不知道啊！怎么就都知道了？什么是都？我的天这么大新闻怎么就我一人不知道呢？！
想了想，说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啊，穆大叔和小姑娘每次见面都不对付，像极了女儿正值青春叛逆时期的父女关系。
内心掀起了惊天巨狼，表面上陆白仍是装作风平浪静。
魏落尘看着陆白的样子忍俊不禁，转头对小姑娘说：“不用担心，我们没有跟任何人说，而且我们留你在店里住下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你是城主女儿，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呢，所以，别有负担，就像平常一样，你是城主女儿又怎么样，对我们来说你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们真是这么想的？谢谢你们。”
“客气什么，既然你都有勇气跟我们说你的身世了，那不妨说说，幕临城怎么现在是这幅样子，短短几年，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一定有原因。”
安静下来的小姑娘抬头望着幽蓝的夜空。
“从我小时候开始，爸爸就一直对我，对哥哥，对妈妈很好，受到城里居民的爱戴，是个好城主。闲暇时也喜欢舞刀弄枪，完了就给我讲他过去行走江湖的时候都遇到过什么样子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怎样遇到了妈妈，之类的。我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出过城，都是爸爸带我的，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仗剑执刀行走江湖的想法就扎根在我脑子里，我知道，我一直都是幸福的。直到前几年，爸爸一次突如其来的重病，一切都改变了。”
“爸爸一向体质很好，感冒发烧都少有，更别说卧床不起的重病了。他重病的那段时间，我天天守在他床前，我清楚地记得，他那时体温很高，整个人都陷入昏迷，嘴里喃喃嘀咕着什么，给他喂东西也喂不进去，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病。持续的高烧，还不进食，人哪能坚持那么久的时间。我和哥哥知道事情古怪，却也束手无策，因为我们都不懂，也没人交给我们这些，于是就找了些稀奇古怪的人来问，他们说这是‘失魂症’，我是不信的。”
“结果没过多久，有一天当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看上去不曾重病过的样子，也没有丧失记忆，我开心坏了，爸爸又回来了，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我围着他上蹿下跳，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只是老天爷闲着无聊跟我们开的小小的玩笑的时候，第二天，妈妈走了。”
小姑娘说到这里顿了顿，偷偷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很奇怪对不对，任谁都会觉得很奇怪对不对，因为时间点卡的太准了，就像是爸爸抢夺了妈妈的生命才活下来了一样。那一段时间，城里的人都在传一些疯言疯语，说爸爸其实是妖魔鬼怪会吸食人命什么的，哥哥叫人抓了几个带头的狠狠教训了一顿，这事才算过去。”
“你们知道我讨厌他，没错，我恨死他了，可我不是恨他抢了妈妈的命，因为我根本不信那一套，我恨的是，妈妈过世之后，他什么也没有做，没有去调查没有去拼命，甚至妈妈下葬那天他都没有出现。后来只是对外宣布重病卧床，然后就把大权交到了高隶手上。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这幅样子，带着半副面具，整日在城里晃荡。”
“你们也知道，幕临城与别的地方不一样，城主就只是名义上的城主，没有威信的话城里人分分钟可以扳倒你下台，所以高隶也不怎么敢为难我和哥哥，直到最近，估计是耐心快要耗尽了吧，想出这么个比武招亲的笨法子，把我弄走了哥哥也就好办了，幕临城没有了名义上的继承人，话语权就落在他的手里了。”
“那不就很简单了吗现在，”魏落尘说，“天亮之后我们去找穆大叔，把事情说清楚，实在不行就把高隶给弄下去，奶奶的跟我这儿玩儿心眼，我魏落尘跟人玩心眼的时候他还没生出来呢。”
“你们不是目标只是水形草么，现在水形草也到手了，你们可以溜了，根本没有必要帮我对不对？”小姑娘抬起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出眼眶。
“理论上是这么回事儿，但现在情况不是特殊么，再说了，魏落尘是那种吃亏往肚子里咽的人吗？无论怎样，我都得为我徒弟媳妇儿出了这口恶气。”
陆白把头扭到一边装死，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压根儿没听清魏落尘后半句说的什么。
“来吧，先把意能力系统测定完毕，然后我们就去拯救这幕临城。”魏落尘双臂张开，像是要拥抱整个夜空。
魏落尘转过头轻轻示意边沫，边沫微笑着走到小姑娘身边，“凝神静气，意守丹田，不会憋气就行。接下来我会用点儿手段帮你确定你到底是哪一个系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必害怕。”
说完边沫脚踏令人眼花缭乱的步伐围绕小姑娘辗转腾挪，同时伸出手指，凌空疾点。
星星点点，对陆白来说完全无法阅读无法理解的轨迹划过，淡蓝色的荧光从边沫指尖流淌而出，竟然就那么留在了空中，随着边沫最后一指，一座完整的方阵出现在陆白面前。
各种复杂冗长神秘莫测的花纹构成了一座宝蓝色的方阵，围绕着小姑娘缓缓转动，仿佛如生物呼吸一般，光亮忽明忽暗。
边沫闭目凝神，突然一瞬间睁开眼睛，浑身的方海潮般涌起。
随着边沫的一声低喝，小姑娘只觉得眼前一片光明，亮如白昼，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