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纳回到屋内,轻轻关上门,轻盈的步伐,“洁蒂!你看见叶落霜了嘛?”洁蒂从后院中走出,摇摇头,表示并没有见到叶落霜,想必他应该是出去了,可一个看不见的人能去哪里?“河边!落落定然是去了河边!拜托啦,我的好姐姐,天色也有些不晚了,能不能将落落带回来,我抽不出身,拜托~”
绕着街道后面走,远远就看见叶落霜躺在草坪上,看来是睡熟了,真令人担心,利维纳暗暗想到,“叶落霜,起来啦!躺在这里不怕坏人将你拐走,虽然你现在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但是你看不见,多令人担心!”
叶落霜从地上弹起来,听起来是利维纳的声音,听着流水声就不知不觉睡着了,河流声,真的能令自己感到平静。利维纳抓住叶落霜的手。
叶落霜望着天空,似乎真的很晚了,已经看不见半空中那片迷糊的蓝。看来天黑了呢?
其实现在还是黄昏。穿过已经没有多少人得街道,只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和蔼的声音,是那裁缝的“利维纳小姐,你的衣服,我已经做好了!”利维纳一震,内心满是惊喜,可现在当务之急是将叶落霜送回去。
“抱歉,裁缝先生,我现在要将我的弟弟送回去,大概几分钟,请等一会,当真麻烦你了!”裁缝没有拒绝,目送着利维纳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越晚才越好呢~”
顺利送回了叶落霜,利维纳嘴里嘀咕着,似乎是抱怨叶落霜什么也不说就偷偷跑出去的不满,洁蒂端上了最后一盘菜,劳累的脸上带着还未散尽的担忧,直到看见叶落霜坐在就餐的位置上,才彻底散去。切下一片面包,今天的饭菜并不怎么丰盛—-因为洁蒂并不会处理那些糟糕的谷物,因为里面生满了虫子。
秋冬换季的时候,那些讨人厌的虫子就喜欢乱串,将家中的食物糟蹋变成自己的食物。那些密密麻麻又在空中织成一张张网的虫子,真的想让它们死绝,洁蒂内心这样想到。利维纳并没有着急就餐,她现在着急的是自己明日的衣裳,真希望那件衣裳配上自己的发饰,会显得自己更美一些。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洁蒂就听见了关门声,如此的用力,那是她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姐姐这么用力关上门,毫无淑女风度。脚下生风,如此的轻盈,似乎就要被夜晚秋风带走,穿梭在空无一人,漆黑的街上。
“哦,裁缝先生,抱歉稍稍有些迟了,您还在嘛?”利维纳喘着粗气,刚才跑得太快,鞋子硌得脚疼,揉揉自己的小脚,自己真的很久都没有这样奔跑,这样激动了,仿佛这是两年前......
“哦是的,小姐,我自然在!”裁缝推开门,邀请利维纳进到屋子里“秋日,外边冷,进来说话!”点上三两支蜡烛,周围便有了光,可以看得清楚了。红黄色的火光在蜡烛上跳动,裁缝拿出那件酒红色的晚礼服平铺在桌上。
“小姐,那儿有个试衣间,你可以去试试,这样你也不用回去试,明日再带过来。倒是省了不少时间。”利维纳托着腮细细打量着,明天就是女王的节日,如果不适合,那只能晚上赶工,明天的话,恐怕真的没有多少时间能够留给自己。
利维纳同意了,抱着自己心爱的晚礼服进入了试衣间。裁缝眯起了眼睛,舔舐着自己冰冷的剪刀,似乎已经尝到了鲜血的淡淡甜味。放缓脚步绕过后门,又来到了自己熟悉的院子,透过试衣间地下的小孔,裁缝的笑容印着火光,绅士面目当然无存,留下的只有卑鄙龌龊。
这是太好看了!红酒的颜色被在这火光下神秘而优雅,利维纳较为高挑的身材,将衣服完美的撑起,长摆托在地上,向前走了一两步,颇有女王的韵味。
“你喜欢就好了!”裁缝看见利维纳高兴的像个孩子一般,伸出双手将妄图将利维纳拖入后院。可谁知道,利维纳的力气并不小。挣脱了裁缝的两只大手,眼神充斥着对这突如其来的双手的恐惧,剧烈地呼吸着院子中的空气。
“裁缝先生!你...”利维纳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莫名失踪的一位女子,就在这儿附近,莫非是眼前这位之前还面露和蔼微笑的裁缝先生所做?不敢想象,上帝似乎给她开了个玩笑。利维纳想要四处呼喊需求帮助,可是恐惧感竟怎么得无法令自己发出声音。
夜,很安静,也很冷。
冰冷的月光下,只有两个影子,一个是坐在地上满脸惊恐未定的利维纳,以及挥舞着剪刀一步步逼近的裁缝,“利维纳小姐,如果你好好配合一下,说不定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可不要弄伤了自己,也不要弄脏了衣裳,这可是我为你修长的四肢而准备的,虽然你本来就接近完美的比例,但是你并不那么好看。”
利维纳也不在乎裁缝否认了自己的美貌,几乎女人都很在乎自己的外表,当有人否定她们,她们一定会跳起来,打死你!利维纳身子颤抖着,只能看着把玩着银色剪刀的裁缝将自己一步步拖入那间肮脏潮湿的屋子。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下一秒就会被这屋内的大灰狼撕咬得一干二净。
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看着裁缝丑恶嘴脸,利维纳就像随地抓起一把小刀将眼前的男人剁成肉酱,可自己现在能做什么,被眼前闪着寒光的剪子捅成筛子?或许,这就是上帝降下来的罪孽?
利维纳闭上眼睛,向着自己所有见过的,一一告别。
“有人嘛?”敲门声响起,裁缝并不打算理睬。
敲门声并没有因为裁缝的不理不睬而停止,“裁缝先生,您的烛火还亮着,想必您还是在的吧?”
“该死!”似乎当时点亮了烛台,光顾着眼前那令人心动的女子,竟然是忘记了将其吹灭,现在可好,这竟成了一个线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烛台是刚刚点亮的,滴下的烛油并不多。只好出门,将这紧缩的门打开。
门外站着洁蒂和叶落霜。
夜半的时候,洁蒂去利维纳的屋子里张望,利维纳并没有享用晚餐,趁着晚霞消失在了街道中央,洁蒂并不知道利维纳去做什么,这几天自己过于忙碌了。之后悄悄地溜到了叶落霜的屋子内,一切都是整整齐齐的,看来今晚落落又在院子中过夜了。他不觉得冷吗?
果不其然!
洁蒂摇醒了半梦半醒的叶落霜,气鼓鼓地带着数落的一位提醒了叶落霜几句,“不要再睡在院子里啦,好好睡自己的屋子!”叶落霜拿眼前这个小女孩没有办法,只好乖乖认命,她曾经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叶落霜也不是没有见过。
“落落,你看见利维纳了嘛?月亮都到了半空,利维纳还没有回来,姐姐这个该死的家伙,最近都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双手环抱胸前,拉拉叶落霜的衣袖,“呐,落落你应该知道叭!”
“应该知道,也不是非常确定!”叶落霜搜刮着脑海中的记忆,回来的路上有个裁缝与利维纳打了声招呼,或许利维纳就在那家裁缝店中,当时记得利维纳说了一句,请裁多留一会,之类的话。
“嗯嗯!那我去找那裁缝!最近的那家?我好像已经知道了!”洁蒂点点头,说完就要转身出门,却被叶落霜反拉住“带我一起吧!如果有危险,我们两个一起跑,朝着两边。逃出去的那个人找着士兵,带他们过来。”
洁蒂拒绝。
“我们两个好照应不是嘛?”
“你看不见,还是好好躺着吧!”
洁蒂拒绝。
“所以让我去好不好~亲爱的洁蒂大小姐。明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emm,好叭!就这样定了,两个人好有帮助不是吗?”
叶落霜满脸写满着鄙视,明明就是想吃好吃的,为什么说得这么好听?叶落霜还没反应过来,洁蒂已经拉着他走了好远。好乖乖,食物就那么令你充满了力量?虽然现在的确很急。“但我自己会走路!”
秋天的寒冷拍打在二人脸上,两人站在裁缝店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窗内跳动的火光,无一不告诉着洁蒂里面有人,漆黑的大街上只有裁缝店还点着烛台。裁缝开了门站在两人面前。
洁蒂有些害怕,裁缝那冷冰冰的脸,似乎就想要将自己吃了一半,冷漠中夹杂着一丝怒火,叶落霜上前“尊敬的裁缝先生,我家小妹需要一件衣服,可是她这个白痴记性,竟然忘记了明天是女王的节日!竟然睡过了头!先生你看看...能否今日多操劳一番!先生你是这条大街上唯一点着烛火的店铺了,我们都晓得你现在很繁忙...”
“是吧!洁蒂?”叶落霜拉拉洁蒂的袖子,洁蒂连连点头,虽然她不懂叶落霜的意思。裁缝睁开一只眼,不断打量着洁蒂,似乎身材长得一般,关键是太小了!这真的是十六岁的孩子?不过她依旧有着可取之处,那几根手指似乎蛮修长的......
邪念一起,将两人带入了屋内,洁蒂报上了自己的身材尺码,叶落霜手中抓着克鲁,一副准备交钱的样子四处徘徊,虽然时不时踢到一些东西,可依旧感谢这位裁缝将自己的屋子整理得如此整洁。
腐败的味道,远远地抚摸着叶落霜的鼻腔。